雪茜太粗心了,出租車司機因為職業問題,肯定知道一些偏僻冷門的小路,在小道上拐來拐去,沒一會就甩掉了她的那些人。
丁瑞這下子連罵雪茜辦事不利的心情都沒有。
凌淺她也跟丟了,她不能拿凌淺去跟葉木寒談了,她什么都沒了。
“夫人放心,少爺會回來的。”雪茜見她這般頹廢,蒼白無力的安慰著。
她虛虛扯了扯嘴角,一個笑比哭還難看,她看了雪茜一眼,吩咐道:“醫院那邊的消息壓好,別讓那些人亂傳了,還有要去機場堵木寒的記者,讓人攔住。”
“夫人,已經都處理好了。”雪茜微微抬頭,應道。
“你下去吧,有凌淺的消息立刻來通知我。”丁瑞朝她擺了擺手,明顯不想再說話。
雪茜看著她,想再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閉上嘴,離開辦公室。
辦公桌上還放著那些凌淺跟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照,一張張鋪在上面。
丁瑞似乎透過照片,看到凌淺對著自己嘲笑著:看吧,你的兒子還是選我,無論以前,還是現在。
她煩躁不已,胡亂的抓起一把照片,狠狠地撕碎,將殘缺的碎片拋在地上。
上次,也是她自己害得葉木寒把自己推得更遠;這次,還是她自己,害得葉木寒連看她都不想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都做了些什么?
丁瑞頭疼欲裂地拍著自己的額,無奈、自責、后悔。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不會再那么傻了,她不會再強迫葉木寒接受自己那些自以為為了他好的‘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丁瑞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灑了一地的照片,抬手按下雪茜辦公桌上的分機號碼。
“夫人。”雪茜很快便接起來。
“去查查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是,夫人。”
丁瑞沒有掛掉,食指輕輕敲著桌面,雪茜也知道她有話沒說完,靜靜等著。
片霎后,丁瑞嘆了口氣:“若查出來,是好消息,便告訴木寒,若是不好的,這個男人交給你處理。”
“好的,夫人,我立刻去辦。”
……
去唐溫書別墅的路上。
車內那惱人的鈴聲終于停了,葉木寒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油門指標瘋狂上升,停在駭人的數值上。
耳邊忽然出現了幻聽,像是能聽到有個女人,在他身邊低低訓著他:“你開這么快干嘛?慢慢來啊,安全第一。”
黑眸微轉,看向旁邊的副駕駛座,似乎那女人坐在上面,一手護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門板,瞪著一雙大眼十分不滿地盯著自己。
輕輕一眨眼,女人消失了,幻聽消失了,車內安靜無比,副駕駛座空蕩蕩的。
葉木寒收回目光,看著前方,眸底的哀傷濃郁得無法散去。
淺淺,他的淺淺呢?
突然,腦海里回響起歐陽南晴的話,“凌淺姐姐說她落下了什么東西在安彤姐姐家里,她要去拿……”
為什么歐陽南晴會這么說?凌淺是這么跟她說的?
那么,凌淺真的落下了什么東西
在荀安彤家里?
葉木寒將車速放慢了一些,拿出手機,找到荀安彤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土耳其那邊還是早上,一會兒后,荀安彤才接電話,聲音里有著掩飾不住的不可思議:“寒哥?是寒哥嗎?天哪,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啊?我眼花了嗎?還是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吧?我……”
荀安彤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氣都沒喘幾下。
葉木寒等不及她感嘆完,打斷她的話:“是我,淺淺有沒有跟你聯系過?”
“啊?什么?淺姐嗎?”荀安彤剛要伸出手掐掐自己的大腿看是不是在做夢,聽到他的問話,愣了一下:“沒有啊,淺姐怎么了?她沒找我。”
沒找她,那為什么歐陽南晴會這么說?
葉木寒擰緊了眉頭,仔細回想著,最后問道:“我跟她一起寫的那張紙條,你還留著嗎?”
“必須留著啊!寒哥我跟你說,我把那紙條都做成標本了,掛在客廳呢!就是沙發上面的那堵墻,我天天看!”荀安彤說著,聲音慢慢小了許多,她嘆了口氣,惆悵不已:“哎,寒哥,我感覺你們來匆匆去匆匆的,若不是天天看著這紙條,還有微博照片,我都覺得你們根本沒來過呢。”
感嘆完,她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葉木寒這次來找自己,又問了凌淺的事,肯定是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她頓時緊張了起來:“怎么了寒哥?發生什么事了嗎?”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凌淺在紙條上寫了什么?”
荀安彤都可以把紙條上的內容倒背如流了,但還是抬腳走出房間,到客廳里,看著墻上裱著的紙條。
【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你都要記得,真愛永遠存在,你會找到比木寒對待我還要好很多很多的男人。
落款:凌淺。】
她將這話念完,心有些不安,之前看著這句話,一直沒懂,現在重新看,再加上葉木寒親自打來問凌淺的事,她越發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葉木寒聽完她說的內容,手指緊緊捏住方向盤。
凌淺早就恢復記憶了,但她一直隱忍著,沒有說穿,繼續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他簡直想象不出,凌淺在面對他時,在面對這個害了她父母的人的兒子時,她的心是怎么想的。
是難過、憤怒,還是恨他?
他突然間迷茫了。
若是自己找到了凌淺,然后呢?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他要怎么做才能彌補自己的母親對她造成的傷害?
葉木寒將車子停靠在路邊,靜靜地看著前方,明明視線清晰,但他卻覺得似乎都有了一層薄霧,讓他不敢往前。
淺淺,我應該聽你的話,不再繼續找你,放你走嗎?
放她走,她的生活里再也沒有自己,她會遇到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并且那個男人沒有害過她父母的親人。
“淺淺……”他的聲音縹緲無力,風一吹便散了。
她不必再面對自己了,不必再想著,怎么離開他,她會輕松很多,她會開心,終于解脫了,她會幸福。
荀安彤聽到他的喃喃,心都縮成了一塊,為自己的偶像擔
憂,她小心的問著:“寒哥,發生什么事了?”他跟凌淺之間怎么了?為什么凌淺會留著句話給她?為什么葉木寒問她有沒有跟凌淺聯系?
“我掛了,再見。”葉木寒沒有再多說什么,按斷通話,將手機扔在一邊。
他坐得筆直,雙手無力地搭在方向盤上,眸眼里的悲痛令人心碎。
荀安彤還想再打過去問個清楚,最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什么都幫不了他,問了也是害得他更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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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葉木寒跟凌淺還能好好的。
雪茜在看清那照片中男人的資料時,真想用力地扇自己兩耳光!
“熊凈婷(熊凈婷),性別女,愛好女,職業電視臺編導、連鎖餐廳店長……”
‘性別女,愛好女’這六個字,雪茜看了不止三次,好像要用目光把紙張看透一樣。
她都做了什么蠢事!
她捏緊資料袋,想起身拿給丁瑞過目,又突然停住。
還是先跟少爺說吧。
如果可以,她很想學習古人,負荊請罪,如果可以,她會鄭重的跟凌淺道歉,她誣蔑了凌淺。
雪茜拿出手機,撥通了葉木寒的手機號。
還是嘟到結束,播放出那冰涼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
葉木寒是下定心不再理她跟丁瑞了。
雪茜收了收心緒,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他的手機號。
還是沒人接。
葉木寒知道公司的電話號碼。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瞥見一個女職員走過,她趕緊叫住:“等等,你過來一下。”
女職員頭上扎著丸子頭,臉上有著偽裝出來的老成,那雙眸眼卻還帶著一點剛入職場的稚嫩。
她走向雪茜,微微鞠躬。
“手機借我打個電話,麻煩您了。”雪茜趕著時間,說話的語氣也沒以往那般硬氣。
女職員沒有多想,立刻掏出了手機遞給她。
“謝謝。”
雪茜接過手機,趕緊撥了葉木寒的手機號。
嘟、嘟、嘟……
“哪位?”
在聽到葉木寒那冷漠的聲音時,雪茜差點就想落淚了,終于撥通了!
她怕葉木寒一聽到自己的聲音便掛掉電話,所以把想說的一連串說完:“少爺,對不起,因為我的失誤讓少夫人被夫人懷疑,我這邊查出照片上的男人,應該說是女人,她是熊凈婷,電視臺的編導,也是少夫人去的那所餐廳的店長,少爺跟少夫人之前幫過她一次,她很感激,這次少夫人好像找她幫忙,但是具體幫了什么,我們這邊查不出。少爺,十分抱歉!”
雪茜對凌淺稱呼換回來了。
熊凈婷、男人、女人。
葉木寒眸眼輕瞇,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
凌淺跟自己提起過,有個朋友,比較像男人,還多次跟自己說,那是女人,讓自己不要吃醋。
熊凈婷、熊、X、X爺。
他的心猛地一震,回想起了某個夜晚,凌淺跟這個名字為‘X爺’的人聊得很晚,自己吃醋,她也說了這個X爺是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