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未亮,北冥的匪軍就開始在城樓下叫戰,聲勢空前浩大,叫囂聲肆意猖狂。
南宮瑾早已將銀色鎧甲穿上,借著營帳內微弱的燈光研究著昨天完善后的作戰圖。
齊力突然撩起門簾走進營帳,手里還抱著一摞白色襯衣,“爺!”來到營帳內,見南宮瑾正細細研究著作戰圖,齊力將襯衣輕輕放在帳內的坐榻上,轉身欲要離開營帳。
南宮瑾抬眸掃了一眼榻上的白色襯衣,眉頭微皺,雙眸微瞇,“那是什么?”
聞聲,齊力回頭凝向榻上的白色襯衫,“這是用野生薄荷水浸過的襯衣,穿上它可以使人周身涼爽?”
“嗯?”聽到此處,南宮瑾愈加的疑惑,放下手中的狼毫,慢慢直起身子,太不走向坐榻,一手抄起榻上的襯衣,輕輕撫摸。
“嗯,是的,這是王妃娘娘的主意,娘娘見這盛夏酷暑,將士們又穿著這厚重的盔甲,很容易中暑,于是便想到了此種辦法,來減輕酷熱!”齊力深深地望了一眼南宮瑾,眸光再次凝向他手中的白色襯衣,“現下將士們都已穿上了此種襯衣,于是屬下也給爺您送來了一件!”
“嗯!”聽罷,南宮瑾輕輕攥住手中的白色襯衫,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
城樓外,絡腮胡子久久注視著一直毫無動靜的南蒼城樓,眸光慢慢變得陰鷙,良久,他實在按耐不住,提起垂在馬側的巨斧,憤憤的來到藍將軍跟前。
“老藍,昨天你說我們沒摸清對方統帥底細,又沒有周詳計劃不能魯莽行事,行,我依你!”說到此處絡腮胡子微微一頓,滿臉的不滿,“現在我們已經探明對方統帥的來歷,現在總行了吧?”
“烏雅老弟,你稍安勿躁嘛,再等等!”藍將軍望了一眼絡腮胡子,沖他笑了笑,撫慰道,繼而抬眸望向城樓上依舊掛著的免戰牌,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等,等,等!這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絡腮胡子聽完藍將軍的話,再也無法掩飾他心中的不滿與憤怒,將手中的巨斧狠狠地一掄,繼而又狠狠地砸向地面,揚起茫茫塵土。
藍將軍的坐騎被絡腮胡子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前腿高抬,仰天長嘶,藍將軍一手抓著韁繩,穩住身形,面色依舊平靜,眸光無波,似乎這一切跟他沒有一絲的干系,他雙眸低垂,凝視著眼前的茫茫塵土。
“咱們總在這兒等也不是辦法啊,要是這龜孫子一直都做縮頭烏龜,不出城迎戰,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啊?”絡腮胡子既氣憤又無奈,眸光甚是期待的望著藍將軍,“也就是你藍驍,有這等耐性,兒子被綁了還能這樣氣定神閑,若換做是我,我非得用這火器將他的城樓轟的稀巴爛!”說著掄起巨斧指了指大軍后方的幾架用深色布幔遮著的碩大鐵器。
“你說若是這龜孫子一直不出城迎戰,你這主動請纓的苦心不都白費了嗎?依我看,我們現下就用火器轟了他的城樓,看那龜孫子還不出來?!”絡腮胡子苦苦的勸說著藍將軍,邊說邊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巨斧。
“烏雅老弟啊,這你就錯了,不是藍某不想盡快擊潰南蒼蠻軍救出宇兒,也并非我藍某能沉得住氣,只是作為一軍統帥,一切要以大局為重,藍某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百萬北冥將士的性命于不顧啊!”良久,藍將軍望著面前滔滔不絕的絡腮胡子,又掃了一眼城樓下無數的北冥將士,意味深長的道。
“你這什么意思?就你菩薩心腸,就你一人以北冥大軍為重,我小人行了吧!”聽到此處,絡腮胡子越聽越不是味,最后竟惱羞成怒,一收巨斧調轉馬頭向身后碩大的鐵器方向奔去。
“唉,我說烏雅老弟,你這又誤會了不是,烏雅老弟!”見絡腮胡子又耍起了性子,藍驍忙驅馬上前追趕。
就在此時,南蒼邊境城樓上的免戰牌被一名黑甲將士摘了去,繼而城樓外護城河上的吊橋緩緩放下。
見狀,城樓下的北冥將士又是一陣叫囂,將士們的眸光是那種狼見了獵物般犀利,眸底有的是無盡的振奮與欣喜。
絡腮胡子與藍驍聞聲瞬間回頭,望著城樓上緩緩降下來的吊橋,眸中閃過道道光芒。
絡腮胡子如獲至寶般,雙眼放光,急急勒住向前狂奔的駿馬,馬蹄在地面上留下了四條深深地劃痕,馬嘶高亢嘹亮,絡腮胡子熟練地駕馭著駿馬的前進方向,欣喜若狂的向城門方向奔去。
藍驍望著絡腮胡子向前疾馳的駿馬,略一沉吟,面色突然一沉,暗道一聲不好,烏雅這老小子又開始犯渾了,繼而猛抽了坐騎一下,向前疾馳而去。
“南宮瑾,你這個龜孫子,你終于肯出城來見爺爺了!”絡腮胡子一手握著巨斧,一手勒著馬韁,一路疾馳,離城樓越來越近,“爺爺以為你這個龜孫子也如你那無能的哥哥一樣,懼怕了我北冥了呢!哈哈……”
站在城樓高臺上的南宮瑾,眸光依舊深邃清冷,他微瞇著雙眸俯瞰著城樓下一路疾馳的絡腮胡子,聽著他那肆意張狂的叫囂,那刺耳的言語一字一句的深刺著他的耳鼓,讓人極不舒服。
城樓上的將士聽著絡腮胡子那近乎叫罵的言辭,不由得眉頭微皺,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慢慢的回轉身來,抬眸凝向此時面色平靜的南宮瑾,眸色復雜。
南宮瑾突然雙眸微睜,清冷深邃的眸光迅速掃過這一干將士,強大的氣場立時使回眸的將士微微一怔,繼而眸光略顯恐懼的回轉身來,精神抖擻的關注著敵軍的動向。
“南宮瑾,你這個龜孫子,上官驚云那老賊不是很有能耐嗎,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只會躲躲閃閃的外孫!唉,看來那老賊也沒把你教好啊!哈哈……”絡腮胡子現下已來到城樓下的護城河邊,他駐馬仰首望向高高在上的南宮瑾,說著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嘲諷。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辱罵我軍統帥,你們北冥匪軍真是太沒教養了!”城樓上的一個黑甲將是實在忍不住就這么眼睜睜的望著匪軍辱罵自己的統帥,不禁脫口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