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也不是不想走,但她覺得這是個接近周知府的好機會,權衡之下她不愿立刻就走。
“你過來一下,聽我說……”凌寒一把將赫連晉拽到墻根坐下,悄聲跟他說道。
凌寒轉身拍拍許鈴兒,“鈴兒起來吧,別裝睡了。”
“哦。”許鈴兒揉揉眼睛爬了起來。
見赫連晉一身黑衣,周身又散發(fā)著一股威壓,她莫名的感到害怕,就怯怯的往凌寒身邊躲。
“鈴兒別怕,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王公子。”
“見過王公子。”許鈴兒聽凌寒說過王公子是好人,就很乖巧的沖赫連晉打招呼。
赫連晉沖她點頭算是回應,剛才推門的時候聽到有人猛然吸氣,若滿屋子都是吃了藥昏迷的人,斷然不會有人對推門聲有反應。
他對凌寒了如指掌,也能斷定這聲音肯定不是來自凌寒。
起初以為是誰逃過了服藥,看樣子應該是凌寒也把解藥給了她一顆。
“姐姐,這個還給你。”許鈴兒見王公子已經(jīng)來了,自己也沒必要去報信兒了,就掏出玉佩還給了凌寒。
“那是什么?”赫連晉眼尖,貌似那是一對玉佩。
“先別管這個。你怎么找來的啊?”
凌寒趕緊把玉佩收起來,這本來是她買來想送給赫連晉做禮物的,迫于無奈才托付給了鈴兒。
就算赫連晉現(xiàn)在找上來了,她也不想在這么不浪漫的時刻把禮物給他。
赫連晉無奈,就簡單將自己夜探百香樓,又按線索推測偵察的結果說了一遍。
“真厲害。不愧是……王公子!”凌寒本想夸他英明神武的戰(zhàn)神王爺,奈何鈴兒在身旁,她及時住口,這才沒說禿嚕了。
“為何不愿跟我走?”赫連晉很奇怪凌寒的反應,就算要救出這些姑娘,也不用她自己留下。
“因為周知府要挑人啊。”凌寒在赫連晉耳邊嘀咕了幾句。
其實他二人偶然或探查得知的情報都差不多。
那就是周知府周畢和百香樓狼狽為奸,從民間強搶一些姑娘來,送去百香樓關
上花魁之名,逼良為娼。
花魁斗艷本來就是招攬客人的手段,在西關城,除了當?shù)赝梁篮凸賳T之外,很大一部分有錢人都來自關外。
西域往來的客商要想進入泓元國,勢必要先在西關城落腳。
所以,他們是百香樓的目標所在。
“周畢好色,每次都要挑最漂亮的姑娘自己帶回去,這你知道的吧?”凌寒挑眉,一臉鄙夷的說道。
“所以你……”赫連晉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知道這件事,所以馬不停蹄的來救凌寒跳出火坑。
可她倒好,看這意思還想利用這一點留下?
“這可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啊,肯定能借機挖出許多他的罪證。”凌寒不以為然地說道,她有自信能與周畢周旋。
“我不需要你接近他。”赫連晉冷著臉打斷凌寒的話。
“周畢什么樣的人我不清楚,但能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和青樓同流合污的人,想必也不會是什么武功奇才,我肯定會脫身的。”
“不許你這么想。我不許你冒險。”赫連晉怒火中燒,他簡直想把人打暈了帶回去。
青樓那種地方是如何酒池肉林,里面藏污納垢的,怎么能是正經(jīng)姑娘待的地方。
周畢做地方官這么久,景城里又有人庇護,所以才能在這里做土皇帝做的風生水起。
可見此人并非善茬,哪里有那么簡單能被凌寒制服?
到時候,是誰吃虧還說不定呢。
“你仔細想啊,你大費周章讓清明他們散播消息是為了什么?如今有一個機會能更快更近的接近他,為何不好好利用?再說,你不是找到我了嗎?到時候你找人接應,我不怕周畢對我有什么不好的。”
凌寒的想法很美好,也很有道理,可是就算她給出了足以讓人信服的理由,赫連晉依舊黑著臉,冰冷的態(tài)度連帶著周圍空氣都涼了幾分。
唯一不同的是,赫連晉雖然表情嚴峻,但也隨著凌寒的話逐漸頻頻點頭。
見他表情略有松動,凌寒以為自己說服他了。
“怎
么樣?你也覺得有道理?”
“有道理。”赫連晉點頭稱是,微笑著看著凌寒,伸手沖著她額頭撫去。
以為頭頂落下的是溫柔的撫摸,可一陣疼痛傳來,凌寒捂住腦門:“你打我做什么?”
“話雖有理,但我絕對不能讓你冒險。不過你的方法不錯,可以一試。”
“不讓我冒險怎么一試?”凌寒很奇怪的看著他,他們一行人除了她之外,就是雁翎雁羽了。
她不能去青樓做臥底,難道雁翎雁羽就可以了嗎?
赫連晉見凌寒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勾唇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凌寒滿頭黑線的推開他,“別鬧。”
“沒鬧,我是說真的。”
“真的……可行?”凌寒猶豫了一下,問道。
“可行。”
“那好吧。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來人就不好走了。”凌寒這才爽快的起身,一把拽起許鈴兒,“她還不到十五,也帶她走吧。”
許鈴兒和凌綰綰年紀差不多,甚至比綰綰還小一些,只不過營養(yǎng)比不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靖淵侯府小姐,身量差了一大截。
凌寒見到她就想起凌綰綰,同情心大盛,想保護好這個小妹妹。
“好。”
赫連晉領著兩人出了門,將門恢復原狀。
吹響暗哨招河圖過來,“如何?”
“已經(jīng)給他們酒里都下了藥,不到天亮醒不來的。”河圖露齒一笑,極為天真純良。
以他的功夫殺掉那幾個人不成問題,可有時候殺人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好,你帶著這位姑娘走。”
赫連晉指了下許鈴兒,把她托付給河圖。
他不愿碰觸凌寒之外的任何女子,即便是尚未及笄的小孩子也不行。
赫連晉抱著凌寒,河圖背著許鈴兒出了院子。
河圖去馬廄偷了兩匹馬來,各自乘著馬往西關城方向跑回。
到了城墻附近,這才把馬匹放走,從守衛(wèi)最薄弱的地方一躍而起,進入了西關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