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不顧赫連晉的阻攔,把他叫進自己房里,取出藥箱為他包扎。
“前輩,這點小傷真不礙事。”
赫連晉并不愿秦淮為他包扎,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去凌寒那里。
“這怎能是小事?”
秦淮才不管是小傷大傷,因為他赫連晉傷口崩裂,還滲了血就是大事。
真不知道樓詩凝知道以后,會怎么生自己的氣。
所以對秦淮來說,惹怒樓詩凝就是大事!
赫連晉哪里懂得秦淮的心思,沒想到前武林盟主竟然這般小心行事,對他的印象倒有所改觀。
秦淮正在給赫連晉上藥的時候,剛好樓詩凝推門進來,“秦……”
樓詩凝睜大眼睛,看著赫連晉正在流血的手臂,不禁捂住嘴巴,快步走上前來。
“怎么受傷了?”樓詩凝忍不住責問道,哀怨的眼神直直射向秦淮。
“你誤會了,我,不……”秦淮竟然很反常的支吾了,那局促的模樣哪有號令武林的模樣?
“夫人誤會了,是本王舊傷崩裂,前輩正在幫本王包扎。這傷與前輩無關。”
赫連晉適時出聲,為秦淮開脫,畢竟被人冤枉也是無辜。
“原來是這樣。那我來為王爺包扎吧。”樓詩凝毋庸置疑的從秦淮手里接過藥膏,仔細為赫連晉涂上。
樓詩凝的動作很輕,好像稍微重一下就會弄傷他似的,她仔細的擦拭鮮血,涂藥,包扎。
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好像對待的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一件珍寶。
赫連晉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她年歲看起來四十上下,或許是長期住在山中的原因,不似宮里或官家那些貴婦人們保養的好。
眼角已經出現了細細的紋路,但不得不說她是個非常優雅的女人,即便穿著布衣,那種高貴典雅的氣質也能從內到外散發出來。
赫連晉過去在軍營里受了傷,都是自己或者讓凌遠為他包扎治療。遇到凌寒之后,才有女人為他包扎傷口。
可即便是這樣,樓
詩凝的細心還是讓他心里忽然顫了一下。
兒時他被淑妃娘娘撫養在膝下,在他八歲那年,淑妃娘娘產下了九皇子赫連清。
赫連清學步晚,經常磕磕碰碰,他就見著淑妃娘娘總是這么仔細溫柔的為赫連清涂藥。
那時候的赫連晉非常羨慕赫連清,有那么一個疼愛他的母妃。
樓詩凝的動作讓赫連晉堅硬的心有一處開始軟化,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總覺得這種感覺非常怪異。
從沒經歷過的感覺讓他忽然覺得有點惶恐,直到樓詩凝用把多余的紗布剪掉,他還愣在那里。
“王爺?”樓詩凝見他發呆,輕聲喚他。
“哦,多謝夫人。”赫連晉這才覺得自己失態了,道過謝后就離開了。
樓詩凝握緊雙手,剛才感觸還殘留在手心,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碰觸到那個夢寐以求的手臂。
低下頭,兩行淚水低落在手上,秦淮再去看她,發現她嘴角帶笑,竟是喜極而泣。
秦淮嘆了口氣,“詩凝,如今你已經隱居,切不可動了別的心思。不然,你的命不說,若連累樓老前輩……”
“秦大哥,我知道。我不會出去的。只要知道他活的好好的,我寧愿他一輩子不知道我的存在。”
“委屈你了。”秦淮皺緊眉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她。
“瞧我這記性,我想讓你幫我去地窖拿點凍肉出來。我先去備菜了。”樓詩凝尷尬的笑笑,見了赫連晉她都忘了自己來的原因了。
“好,我這就幫你去拿。”秦淮把她送回廚房,轉身去了地窖。
樓詩凝的身體不好,是原來落下的病根,不能受涼,所以冰冷的地窖是斷然不能讓她進去的。
到了晌午十分,一大桌豐盛的山珍野味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都是些山里的東西,諸位可能喜歡了錦衣玉食,若要吃不慣也不要勉強。”樓詩凝笑著招呼眾人落座。
凌綰綰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自然在食物方面是見多識廣的,見了這一桌的
菜肴,不禁張大了嘴。
“夫人說笑了,這幾樣菜就算是在我靖淵候府也不常見,怎么會嫌棄呢?”
席間,樓詩凝一直給凌寒夾菜,然后順便給赫連晉夾菜,看起來像是順便而為之,其實仔細看的話,她給赫連晉夾的都是補充氣血和體力的,非常講究。
赫連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表面上很平淡的道謝,但心里總是有一個疑團。
到了下午,眾人該離開了,赫連晉在凌寒房里放了一沓銀票,壓在花瓶下面,等夫人來換水的時候就會注意到。
不過那時候他們也早就離開了,也算是他對他們一餐一飯的報答。
秦淮和樓詩凝送他們到古墓外邊,樓詩凝強忍住不舍,始終微笑著邀眾人再來做客。
小白也依偎在大白身邊,狠狠地蹭了蹭腦袋,雖然不舍,但它還是毅然決然的跑到凌寒腳下。
“師父,那我就和他們先回去了。”凌寒肩膀上有傷,也沒法繼續練劍了。
“這本心法給你,回去多練練。下個月十五,我在這里等你。”秦淮說著遞了一本小冊子給凌寒。
“多謝師父。”凌寒接過來一看,見是一本內功心法的書,便滿懷感激收下了。
眾人先去了靖淵候府侍衛藏身的木屋,馬車已經被他們重新修理過了,立刻就能上路。
“遠兒,你就和綰綰一同回去吧。”赫連晉淡言道。
“也好,太子那邊你要多加小心。”凌遠的行李也早就帶了過來,一開始就打算從這里直接送凌綰綰回去。
“寒姐姐,那元宵節的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還有小白。”凌綰綰拽著凌寒的手,依依不舍。
“那是自然。”凌寒把小白塞進凌綰綰手里,讓她抱一會兒。
凌遠對赫連晉說道:“我接到我父親的信,說元宵節時延國那位花孔雀也會來景城。”
“他來做什么?”赫連晉蹙眉。
“誰知道?”凌遠翻了個白眼,“我爹也沒細說,反正花孔雀來了準沒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