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晃就是五年。
昔日精力旺盛的花花小姑娘已經(jīng)七歲了,撿著爹娘的優(yōu)點隨,出落成非常漂亮的小小少女了,任誰見了都心生好感。
然而這只是表象,花花小姑娘是一路招貓逗狗闖禍長大的,“豐功偉績”比她哥還多。小崽子小時候頂多就收小弟,當當老大。花花小姑娘人家當女大王,不是今兒把這個打了,就是明兒把那個揍了,偏小嘴還叭叭的,把老母親余枝給氣得呀,反正家里成天雞飛狗跳。
怎么說呢,她果然長成了余枝預(yù)期的樣子。
口才好,會跟人吵架,不管有理沒理反正氣勢上不能輸了。
仗著長得好看裝模做樣,尤其是犯了錯誤的時候,在她爹跟前裝無辜可拿手了。那眼淚跟水龍頭似的,說來就來,說停就停。
武功也好,尤其是輕功,才七歲,護衛(wèi)中能追上她的寥寥無幾。
除了沒給她養(yǎng)個童養(yǎng)夫,余枝教女還是很成功的。不是改變了主意,而是沒遇到合適的。她閨女生得這般好看,未來女婿在相貌上總得般配吧。可遇而不可求啊!
這不,母女倆的日常又開始了。
余枝半靠在躺椅上,看著對面屋頂上的大閨女,語氣森然,“我數(shù)三個數(shù),聞西雅,你立刻給老娘滾下來。”
花花小姑娘狗膽忒大,“我不,我下去了你指定要打我,除非你發(fā)誓不打我。”
花花小姑娘哭喪著臉,“沒有飯吃我會餓死的,娘,我真的會餓死的。”
余枝熟練地把她掛在樹上,“說說吧,今兒又為什么打山豪?”
賀曉蝶緩緩搖頭。
花花小姑娘可警惕了,準備好隨時要逃的,嘴上卻控訴,“娘,你不講信用,你答應(yīng)過爹不打我的,你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shù)。”
“我就是不講信用怎么了?你爹?你爹今兒出門了,可沒有人再來救你。聞西雅,滾下來!一,二,三……”
花花小姑娘也不失望,“那你給我拿點吃的。”
山豪是山民的孩子,是的,在余枝的幫忙下,山朵那一支山民下山了,在衙門上了戶籍,成了大慶朝的子民。
余枝被噎得說不說話來,閉上眼,調(diào)整呼吸,心中默念:親生的,親生的,都養(yǎng)這么大了,打死太虧本了。
“你想得美。”余枝白她一眼。
“不是!咱家我最疼的是你哥哥。”余枝面無表情地說道。
身為縣太爺?shù)膼叟瑒e的孩子自然是讓著花花小姑娘,于是,花花小姑娘就不愛跟他們玩了,都是跑老遠找山民孩子玩。
突然一雙腳出現(xiàn)在花花小姑娘的視線里,她眼睛頓時一亮,“曉蝶姐姐,娘肯定睡著了,你快把我放下來吧。”
“你在這好好反省,兩個時辰,半刻鐘都不許少。”
賀曉蝶再次搖頭,手里拿著竹竿,對著吊著的花花小姑娘戳了一下子,把她戳得直轉(zhuǎn)圈。
“為娘重男輕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
花花小姑娘哀嚎,“不要,娘,我還是你最疼愛的孩子嗎?”
“你還怪有正義感哈!他欺負小姑娘不對,你打人就對了嗎?你這是要氣死我嗎?一天不給我惹點事你不好受是吧?”余枝也沒覺得閨女有多錯,可人家找上門來告狀,她能怎么辦?
就跟當初養(yǎng)好大兒似的,人家找上門來,不管誰的錯,對方傷了,她得給人賠禮道歉。一次兩次行,三次五次也行,但到大閨女這呢?她是隔三差五就被人找上門,誰受得了?
“你就不能不打架嗎?你都是女大王了,上者伐謀,要用謀略,最笨的人才會去打架。”
“廢話這么多,趕緊滾下來,你是要讓老娘親自上去抓你?”余枝冷哼一聲。
“娘,兩個時辰太長了,減點吧!”花花小姑娘討價還價。
“那有飯嗎?”花花小姑娘滿眼期待。
“餓不死,忍一忍就過去了。聞西雅,這對你來不都家常便飯了嗎?好好反省,不許出幺蛾子。”余枝說完就回屋了,天氣這么熱,傻子才在外頭曬太陽!
花花小姑娘長長地嘆氣,慘了,把娘惹狠了,大哥去京城考試了,爹今天也不在家,爹啊,您趕緊回來救救女兒吧。
余枝冷笑一聲,不為所動。
花花小姑娘撇撇嘴,唱念坐打,“娘,你這樣真的好嗎?你重男輕女,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娘,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花花小姑娘都懵了,“曉蝶姐姐,你干什么?”
“山豪腦子笨,跟他講道理他聽不懂,揍他一頓最有效。”小丫頭振振有詞。
“三”的音剛出來,花花小姑娘行動可迅速了,拔腿就逃。可惜還是慢了,被余枝的藤蔓捆個正著。
“娘,你耍詐,你又偷襲。”花花小姑娘異常憤怒,眼睛大大的,亮得能照亮黑夜。
“不是,我娘,對你?曉蝶姐姐,你這是妥妥的打擊報復(fù),我還是個孩子!”花花小姑娘都震驚了。
賀曉蝶默默地看著她,然后道:“當初,你娘就是這樣對我的。”手中的竹竿又來了一下子。
“山豪該打,他仗著個子大,欺負小姑娘。男娃娃欺負女娃娃,不要臉。下次我見了還要打他,打得他滿地找牙,看他還欺負小姑娘不?”花花小姑娘理直氣壯,聲音可大了。
余枝老神在在,“誰說我偷襲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聞西雅,你還想跑出你娘的手掌心,還嫩了點。”
不過他們雖下了山,卻沒跟其他百姓住在一起。聞九霄單獨給山民劃了地方,幫助他們建造了房屋。兩年過去了,山民對山下的生活適應(yīng)良好。漢民和山民雖時有摩擦,但都不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很快就在聞九霄干涉下解決了。
賀曉蝶幽幽道:“母債女償,沒毛病。”
花花小姑娘氣憤,“這話你敢對我娘說不?”
“不敢。”賀曉蝶特別坦誠,“但我敢這么對你。”手里的竹竿又揚了起來。
一直轉(zhuǎn)圈的花花小姑娘再也淡定不了了,覺得可憋屈了。
孩子太不容易了,爹,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