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飛、夏天番外(三)慎入?。?
行走在小路上的高大男人,放慢了他的步調,迎合著身邊女孩兒的速度。
他表面看起來從容鎮(zhèn)定,實際上心里都不知道該如何靠近。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真實的心理,林鵬飛的耳朵熱了……
那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不堪,因為他只想擁抱夏天,彌補散在心頭多年的孤獨。
剛踏上小路,他問她,“放羊辛苦嗎?”
林鵬飛沒想到,放羊的話題救了他,或者說這個時期的夏天樂天派的厲害,那沒心沒肺的樣子、連太陽都比不上她從心里往外透出的陽光。
“放羊?哎呦,那可是個好活兒!要沒我大伯啊……嘿嘿,總之,從我見到一只兩只三四只的小綿羊,我莫名地喜歡放羊。這理由聽起來是不是很像樣?”
莫名?
林鵬飛覺得這個詞真好,懵懵懂懂,十七歲本來的模樣。
“嗯,比起你扒拉著手指給我換算多少公分換多少糧,會要強得多?!蹦菢雍艹林兀掝}也會變得無聊。
……
從這一刻起,夏天覺得她和面前這個“傻大個兒”話題賊拉多。
她到了這個時代后,那極強的傾訴欲終于找明白了對象。
他們怎么就能辣么能說!滔滔不絕地!
況且,傻大個兒左看右看都能讓她看著很順眼。
嘖嘖,這完全就是后世健身房里、那些力量型男人無法翻版的模型!幫她家干活時,她可偷偷瞄了,厚實的胸肌,那肌肉都帶著凹凸有致的形體美……還有二頭肌。
夏天思想開了小差,走路的步調有些打亂,落后了一步。
林鵬飛回眸看向夏天,眼神柔和,“怎么了?”
夏天用小巴掌當扇子緊著搖著小手掌,“啊,呵呵?!备尚α藘陕暎骸坝悬c兒曬迷糊了?!?
暗呸自己那點兒齷齪的心理。夏天覺得自己怎么心態(tài)怎么那么猥瑣呢……
可控制不住,對剛才分析林連長身材那個話題無法釋懷,她落后一步又開始仔細觀察,在林鵬飛低頭解水壺的時候。撓了撓鼻子、眨了眨大鳳眼。
這人,耐看型……
古銅色的肌膚,大掌纖長有力、骨骼分明,那兩道濃重的劍眉微皺時,霸氣側漏。
可當這傻大個兒彎起嘴角。又看起來狂傲酷拽,對!拽!不是多帥,野性美!
在夏天看來,這種野性美的帥法,還真就得她這種后世穿到七十年代的才能咂咂嘴品出味兒!
不過,夏天心里還是有點兒疑惑的:
明明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基層連長,爬啊爬的,一路靠自己,但怎么渾身上下的氣勢就不像憨厚人呢?!
她覺得眼前這位終將會成為人物,這是一種女性直覺。
……
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里。一個懷抱野心的“大灰狼”配合著逗弄小紅帽,滿心滿眼都是想把小紅帽吃進肚里……
另一個以為自己是只狡猾的“小狐貍”,她難怪穿到了夏家,此時倒是和夏大伯思維重合,她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主動攀談。
看,他們在羊腸小道上很默契。
更可況,一個是重生的大灰狼,一個是穿越有見識的小紅帽。
……
林鵬飛聆聽著女孩兒時而驚嘆、時而憧憬的美妙聲音。
他心里想著,原來幸福的味道真是甜的。他也有了能嘗到快樂的權利。
將來啊,他還要親手打造幸福的小窩,窩里有她,別的女人有的。她只會多,別的女人沒有的,他更會拼盡全力雙手奉上!
“林連長,你的夢想就是當兵嗎?還是像我似的,拿當兵當出路。噢,我是說如果我能當上的話?!?
瞧。十七歲的夏天看起來多么歡快,而不是被迫成長,慢慢變得沉穩(wěn)。
“是夢想。只有當兵才能上戰(zhàn)場。讓我猜猜看,你的夢想多讀書?”
夏天驚愣住,她哪露餡了,四下瞅瞅,神秘兮兮地問道:
“你信以后能多有機會多讀書?噯?你怎么知道我讀過書?”
不再像和其他人交流一般言簡意賅,林鵬飛眼底的亮光星星閃閃:
“信。女孩子多讀書是好的,如果可以,一直留在大學校園不被打擾的生活,很適合你。至于我為什么知道?呵呵,很明顯不是嗎?”
夏天抿抿粉紅的小嘴唇,笑出了小酒窩,“也是,誰家小農(nóng)女聊夢想,也就是我這種讀書人有點兒酸,可人活一世啊,得酸點兒、得花點兒沒用的錢,嘿嘿,我又胡說八道了!”
夏天警告自己快打住,再聊下去,她非得露餡。
“我爹可有遠見了,我和我哥、我弟弟都非常幸運。他那么辛苦,全村人都笑話他供我們讀書……”開啟家長里短模式。
林鵬飛意味深長贊同,“夏叔一直有遠見。”
夸誰爹、誰都高興,可林鵬飛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慌張了,心里警告了自己。
他忽然跑到快進蘇家屯時的大地邊兒……
身上散發(fā)著熱浪,林鵬飛那點兒汗味兒和他的荷爾蒙呈現(xiàn)正比。
傻大個兒剛才極速跑走,現(xiàn)在又緊急站住腳、站在夏天的面前,軍用水壺放在夏天的手心,“剛要的,你喝?!?
一只小手對著水壺瓶口蹭了蹭,林鵬飛想的是,七十年代的夏天很保守,她這是注意影響。
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夏天想的是:不擦擦就喝?那不是間接接吻嗎?!
女孩兒一點兒沒客氣仰頭喝著水,傻大個兒有一瞬間看呆了、身體也有點兒僵硬。
白皙細膩的脖頸,嬌俏玲瓏的體型……
夏天就是有這種魔力,能讓他偷偷地愛她一世紀……
林鵬飛再次警告自己,想的緊、想的發(fā)脹疼痛,也不能嚇到她,哪怕是洞房花燭夜,他也得學會控制。
夏天遞過水壺,沒心沒肺道:“走幾里地,實在太渴了,你再管那個伯伯要點兒自己個兒喝吧?”
……
坐在大地邊兒拿著涼毛巾敷臉的蘇美麗,她和給大家伙來送水的老太太抱怨,又開始講究人了:
“瞧我大哥,瞎安排!甜甜一個大姑娘家咋能送那小林去蘇家屯?就該秋兒跟著去!”
老太太不愛聽了,“人家是當兵地!甜甜一個放羊的伙計,不派她去,還耽誤別人干活?。?!”
蘇美麗怎么都覺得中午遞給夏天槽子糕不對勁,她是過來人,那小林……眼神咋不對勁呢?
“反正他要是今兒個沒找著,明個兒非得派人跟著,就是我不去、也不能讓甜甜再去!”
自然,沒找著。
林鵬飛住在了夏家,他看著大熱天脖子上系著絲巾打扮花枝招展的夏玲,皺了皺眉,對盛情邀請的夏大伯一家拒絕道:
“我就在夏叔家麻煩一晚。明天下午就回,謝謝你了,書記同志?!?
鄭三彩在回家的路上小聲不樂意道,“咋啥好事兒都能讓愛國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