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夏秋小聲問妹妹,是不是怕搶不過夏玲才這么選擇的?夏天搖搖頭就對夏秋說了一句:“哥,你不羨慕那身橄欖綠嗎?”就這一句,夏秋就信了夏天是真心的選擇了。
妹妹打小就愛臭美,還有當兵確實光榮。他其實也想當兵,很想很想,可是部隊少有地幾次來這里招兵時,他都排不上號。
還是妹妹運氣好,能碰到這樣天大好的事兒。隨之而來的就是擔心妹妹的身體能不能扛住部隊的訓練。夏天就跟她哥邊走邊說了下自家的計劃,無非也就是先聯系短跑,然后慢慢加量,直至練到跑五千米不氣喘吁吁。夏天這時候想地挺好,其實氣喘吁吁是一直陪伴夏天艱難的渡過了新兵期。
夏愛國他們到了家后,大伙都圍在夏愛國和蘇美麗住的大屋炕上嘮嗑。連夏冬都老老實實的沒喊著要出去野去。他知道姐姐開春播種時就要離開他去部隊了,很是接受不了。
雖然姐姐墨跡樣兒挺招他煩地,但大多數的時候,姐姐還是挺好的。具體咋好,小小的人兒也想不出啥具體的,就知道現在的姐姐,好吃的都塞他嘴里啦。
爹娘不贊同姐姐這樣的時候,姐姐總是背后偷著藏好吃地,然后召喚他進屋,她還是給他。夏冬不知道姐姐這個傻瓜沒吃到好東西,看著他吃,為啥也能樂呵半天?不過潛意識里就覺得姐姐對他好。她高興說明這是喜歡他的表現。夏天坐在弟弟旁邊,小聲的哄著他,夏秋也說等你姐姐賺錢有工資了能給冬子買更多的好東西了。
蘇美麗瞅著這幾個孩子黏黏糊糊的樣兒很無語。你說至于嘛,最起碼也得等兩個月之后才能走,這就整這么一出,等夏天通過真去部隊了,不更得這個那個啦。
看不上就制止,張嘴就說他們幾個:“老老實實該咋地咋地,別那個死樣子像以后見不著似的。再說還有挺長時間呆在一起呢,我可警告你們幾個,嘴給我閉上,閉嚴實嘍。沒聽你小姑夫說現在還是保密狀態嗎?尤其是你夏冬,你小娃子不明白咋回事,不知道保密的重要性,我就得好好強調強調。你要是嘴漏了,你姐這事傳的誰都知道了可搞不好都得黃了,我讓你爹一定把你吊起來打。”夏愛國也怕孩子小不懂輕重,在旁邊認真嚴肅的跟著點頭。
“瞧不起人是不是?我過年可八歲了,我跟村里的小孩玩打仗,從來不向敵人透露跟我一起作戰的藏在哪里!把我當俘虜俘了我都不說。我還能不知道保密是咋回事?娘啊,你看我都大了,能不能別老嚇唬我,一咋地就要我爹打我,打也行啊,踢兩腳也成,還老嚷嚷著吊起來打,我是你親孩子吧?你咋跟階級敵人似的呢!”說完,夏冬還像模像樣的搖搖頭嘆口氣。給夏天逗的,你說他這小大人樣兒看著平時沒心沒肺的,原來也有小煩惱。
蘇美麗哭笑不得的接了句:“你是我從柴火堆撿回來地!”
七十年代人都相對后世來講有些保守。粗養地都不跟孩子們溝通出生地問題,養孩子就是放逐他們漫山遍野的淘氣。有的小孩兒好奇問爸爸媽媽,他是從哪來的啊?那時代的家長普遍的回答就是哪哪撿回來地。弄的很多小孩子都當真事兒聽。夏愛國他們家在村里就算細養孩子人家的頭一份兒了,這事上還是照樣糊弄小娃。
“那哥哥姐姐咋撿的這么早?我咋這么晚?我也想當哥哥呀。”
夏冬的童言童語把其他幾人都逗笑了。夏愛國自打今天聽說夏天能去當兵這事之后,笑容一直沒斷過。
他平時雖然很有父親的架勢,但今兒個他是真高興,也跟孩子們笑談了半天。等趕明再給夏秋找個好點的媳婦啦,他這也算人生成功了一小半兒了。
這時候的夏愛國因為長年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干農活,沒啥雄心壯志。現今對于他來講的所謂大事,就是能辦好這兩件事,他就算活的明白了。
夏天這幾天早上早早起床,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褲,頭發一挽,就出門跟她哥跑步。
冬天的早上,一說話都滿口哈氣,清冷清冷地。棉襖由于不那么厚實保暖,就感覺從衣服袖子和棉褲角子里不停地在灌進去冷風。夏天總是被凍地冷不丁打個哆嗦。
穿過寂靜的小村莊,跑到村旁邊的大山腳下后,夏天和夏秋就開始壓腿活動開四肢。調節呼吸,然后開始慢慢地先小跑著。
夏天有那么一兩次在跑了大概兩千米時都想放棄了,她覺得快要跑地上不來氣了!這么冷地天都能跑到熱地心口都跟熱水要開鍋似的了。但她覺得要因為一個跑步不合格被退回來,那就真是夠丟臉的啦。
看后世當兵影視劇,那些臺詞都是團長一張嘴就是五公里加餐又負重啥地。她這兩千米就這樣,跟人家一比啥也不是啊!雖說是影視劇,夏天也深深期望五公里等那些臺詞是藝術加工,可千萬別沒事就五公里啊,但就怕藝術來源于生活。所以她心臟開鍋了也得堅持堅持。
她哥可說了,一個星期后該三千米了,不能原地踏步,必須加快前進腳步。等以后還得留下時間練習速度呢。她現在這速度,實在是比別人快走的強不了多少。
“呼!哈!”等等語氣助詞從夏天的小嘴里吐了出來。一路就這么磕磕絆絆的費勁拔力地呼哧帶喘著。而每次聽到她哥喊完可以了,她都會在后面扯著脖子喊著:“哎呀我的媽呀!”就這樣,梨樹村的早上,小哥倆每天都會上演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