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阮京明就是這樣的。
“不是……”阮京曼抿了抿唇,“爸他是哪里做的不好嗎?”
阮京曼作為阮崇年的女兒,雖然也覺得他對她不公,但卻不覺得,阮崇年應(yīng)該落得這樣的田地。
這話讓云美菱皺起了眉頭,在這一瞬間,她覺得,剛剛覺得順眼的東西,變得也不是那么好看了。她收起自己剛做的指甲,起身走到阮京曼身邊,“女兒啊,你都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生活在什么樣的家里,有點數(shù)吧?”
“我……”
阮京曼不知道平日里一直溫柔可人的母親,為什么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你覺得,阮崇年對我們好嗎?”
云美菱像是誘導(dǎo)一般,對阮京曼開始問話。
“雖然……”
“看!雖然了吧?”
阮京曼一愣,就聽云美菱接著說道:“他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里,別看現(xiàn)在供我們吃住,但是難免有一天,他就會把我們趕出去。”
云美菱緊握著雙手,目光中不知什么時候,帶上了些憎惡的眼神,“一旦過慣了有錢的日子,是過不慣窮人的生活的?!彼雌鹱旖?,略帶著嘲笑語氣,“尤其是像你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女孩兒。”
十分愜意地轉(zhuǎn)過身,云美菱道:“你以為,你用慣了幾萬的包,穿慣了名牌的衣服,出去還能再用那些地攤貨嗎?”她又說道:“你以為,你吃慣了家里的廚子做的各色菜系,還能出去吃十幾塊的小攤嗎?”
經(jīng)歷過這些的云美菱是最有說話權(quán)的,她知道那樣的痛,正是那樣的痛,讓她理解,只有錢,才是硬貨。
這些問話,都讓阮京曼說不出話來,就連臉色都發(fā)青了。
云美菱就知道會是這樣,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所以,我們要在他把我們趕出去之前,把這份財富緊緊地攥在手里?!?
阮京曼呆愣地咽了口口水,正消化著云美菱的話呢,就又聽見云美菱說:“明天下午,我給你安排了相親,資料都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記得準(zhǔn)時到?!?
輕飄飄的話語就像是一顆重磅的炸彈在阮京曼耳邊炸開,她慌了神,“明天?媽,可我才二十出頭啊?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早?”云美菱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你都二十多了,再不結(jié)婚,就要老了,到時候誰來娶你?”
又坐回到床上,云美菱笑道:“現(xiàn)在我們在外面看來正好是傷心的時候,就沖著這一點,也不會有人拒絕你的,記得明天表現(xiàn)得傷心一點,知道嗎?”
“……”
阮京曼無言地走出了云美菱的房間,就連門都忘了關(guān)上。
沖擊算不上,對這樣的云美菱,她多多少少有準(zhǔn)備,但就是,她再也沒法做到像之前那樣全身心地覺得自家母親是對的了。
在阮京曼走后,云美菱也松了口氣,和小孩兒說話實在是太麻煩了,如果這不是自己女兒,只怕早就不管了。
“剛剛看京曼滿臉不開心地出去了,怎么了?她又惹您生氣了?”
適時地,阮京明走了進(jìn)來,順帶著將房間門關(guān)上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云美菱不但把心放下來了,還想起來,她還沒有吃東西呢。
“是啊,你總是說她還小,所以惹我生氣很正常,可我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在為自己的將來奮斗了?!?
云美菱插起一塊肉,很是煩躁。忽然,肩膀上一重,舒適的感覺在身上泛開。
“您呀,別跟小孩子生氣了,她反正也是個女孩兒,只要找到適當(dāng)?shù)姆蚣?,也是有用的?!比罹┟鹘o云美菱捏著肩膀,一下輕一下重地,是特地去學(xué)過的。
“還是你懂事?!?
云美菱有些欣慰地拍了拍阮京明的手,“要不是你在我身邊,只怕我早就被氣死了。”
過了一會兒,云美菱問道:“公司的事情怎么樣了?”
“只要遺囑一發(fā)布,基本就定下來了,不用擔(dān)心?!比罹┟餍Φ溃骸暗綍r候,公司就全都是我們的東西了。”
“阮沛沛那死丫頭最近怎么樣?”
云美菱想到阮沛沛在葬禮上的出現(xiàn),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可是好好地在她那邊吃了個虧。”
“不用擔(dān)心,上次是沒準(zhǔn)備,這次她要是再敢在我們面前跳來跳去,那就是自找苦吃?!比罹┟鞯谋砬殛幊林溃骸拔疫@邊也做了一些相對應(yīng)的調(diào)查,說出來您都要笑出聲?!?
“是嗎?那快說說,讓我開心開心?!?
聽到這里,云美菱就來勁了,仿佛沒有什么是比看見阮沛沛不開心能令她更開心的事情了。
“我和您說……”
在賓館房間里,阮沛沛和許安安正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許安安是在忙著身為秘書的工作,阮沛沛則是在忙著阮氏集團(tuán)的事情。
兩人各忙各的,這房間里倒也是靜得嚇人。
忽然,阮沛沛刷到一個信息,從床上跳了起來。緊接著,就小跑著到走廊上,給江臨川打了個電話。
“江叔,他們發(fā)放了遺囑的時間,您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天,陪我去阮氏集團(tuán)走一趟吧?”
意外的是,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打著電話的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緊張。
“好,我知道了?!?
將該交代的該問的全都解決了之后,她回到房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感受到許安安的視線,阮沛沛才動身走向床邊,“你聽見了?”
“恩,聽見了個大概?!痹S安安拆了個棒棒糖放入嘴中,“明天需要我?guī)兔幔俊?
阮沛沛一愣,露出了微笑,“如果可以的話,當(dāng)然是需要你的幫忙的?!?
“哦?”
“幫我撐場面!”
自從上次許安安做出了那樣有氣勢效果又好的衣服以來,她心中許安安的形象就高大了不少。
“得了吧,難道你明天還穿那一身?”
“呵呵,那還不至于?!?
她就算再厲害,明天那樣的正式場合,她還是會選擇穿一身西裝的。
“那明天想要我干什么?”許安安歪了歪腦袋,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下一秒,看見阮沛沛那賊笑的表情,她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具體要做什么,還是要看你自己的反應(yīng),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大概的方向?!?
說著,許安安的電腦響起了提示音,“文件我發(fā)給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捏著自己的肩膀,阮沛沛道:“今天可能睡不了了吧?!?
半猜測的話語,許安安卻莫名笑出了聲,或許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阮沛沛這樣的表情了吧。
隔天早晨,就如同阮沛沛說的那樣,一夜未眠,不過,她現(xiàn)在的精神卻是出奇地好。雖然才早晨六點,但是她已經(jīng)買好了早餐,收拾好了自己,順便將許安安叫起來之后,再去接了一趟江臨川。
“沛沛……雖然我聽說要早起,但是……沒聽說你要起這么早啊……”許安安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來的樣子,惹得阮沛沛和俞昊晨笑個不停。
當(dāng)然,俞昊晨是邊扶著許安安邊笑的,不過,這性質(zhì)可比阮沛沛那樣捂著嘴笑要惡劣得多。
“你看看江叔,這么精神!”
早晨七點半,江臨川已經(jīng)在阮沛沛的房間里準(zhǔn)備就緒了,需要的文件,電子資料,他全都帶齊了,以防萬一,她們決定把許安安的電腦也帶過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許安安拍了拍臉,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阮氏集團(tuán)今天開始工作的時間,是早晨的八點,一般的公司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阮氏集團(tuán)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卻是八點,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天是云美菱向公眾發(fā)布阮崇年的“遺囑”的日子,為表特殊,就將工作時間向前調(diào)整了一個小時。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開個新聞發(fā)布會,而是在公司內(nèi)發(fā)表,這就要問云美菱本人了。
他們在公司最大的會議廳,召集了一些記者,正做著準(zhǔn)備。
會議廳里,專門設(shè)置了最全的直播設(shè)備,是想要讓全公司上下的人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聽到,這個公司的所有權(quán)在誰的手中。
云美菱在準(zhǔn)備室里,似乎已經(jīng)能夠料想到整個發(fā)布會成功的結(jié)果了,她臉上的笑容,從進(jìn)公司開始就沒有停止。
她的身邊,則是站著阮京明,他和云美菱一樣,對今天這發(fā)布會有著無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