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磊淡淡的看了周永國。
“孫爺爺”周永國秒慫:“喝西瓜汁好,小夏喝西瓜汁就行了!”
孫媳婦都忘記喊了。
爺爺秒變孫子!
江夏酒量極好,上輩子鍛煉出來的。她研究生畢業后,就和師兄合伙開了風投公司。
做風投,應酬少不了,只要有應酬,就少不了酒。尤其是她做東的飯局,曾幾度喝到胃出血住院,出院后繼續喝。
上輩子是沒辦法,現在可以隨心所欲一些,剛才已經敬過酒了,她拿起那杯西瓜汁,笑道:“我酒量確實淺,一杯倒,那我就以西瓜汁代酒,敬大爺爺一杯。”
周永國脊梁骨立馬堅挺了,他是爺字輩啊!慫什么慫?
“孫子,趕緊,孫媳婦都要敬我了!你趕緊!”
周承磊沒和他計較,拿起酒杯。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興,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光宗耀祖四兄弟最后還用菜汁拌飯,連菜汁也沒放過。
連挑食的周頡都多吃了一碗飯。
大家都對江夏的廚藝贊不絕口。
太奶奶:“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紅燒肉。”
周承鑫:“一樣是白灼蝦,四弟妹做出來的蝦都特別爽甜。”
不像他那婆娘,蝦都煮到沒味了。
“我才知道勝瓜和白貝是天生一對!”
“國營飯店的大廚都沒阿磊媳婦做的好吃。”
.....
聽著大家贊美,周母滿臉笑容,看江夏順眼了很多。
田采花有點吃味,她嫁過來周家忙死忙活多年都沒得到大家一句稱贊,江夏一頓飯,他們就只差沒將她夸上天了。
放那么多油來做菜,找頭母豬來做都好吃啦!
不過她也佩服江夏的刀工,那刀工簡直絕了!
*
吃完飯,男人們將桌椅歸置好,女人們收拾碗筷。
江夏正想洗碗,周承磊拉住她:“讓我媽她們洗就行。”
剛剛她掌廚已經做得夠多了,而且拿鍋鏟不需要怎么濕水,洗碗不同,手要濕水。
周承磊又對周母道:“媽,院子里的草都是江夏拿著鋤頭除的,她手起水泡了,碗你洗吧!”
周母:“……”
生兒子吧!生兒子吧!這一個個娶了媳婦就忘了娘!
不過,院子的草竟然是江夏除的?今天這一頓飯周母就對江夏刮目相看,現在她更加覺得江夏這是愿意和兒子過日子了。
不然哪回干活那么積極?
只要江夏愿意好好和兒子過日子,她也不是那種會為難兒媳婦的人。
而且看見兩人的感情往好發展,她很高興。
周母笑道:“阿磊也不早說你手起水泡了,碗筷我們來洗就行了,你去坐一下。”
太奶奶的兒媳何杏環聽了笑道:“小夏手起水泡就別濕手了,幾只碗我們來洗就行,而且剛剛你做了那么多菜也累了。”
江夏沒堅持,她最不喜歡洗碗了:“那我去將地掃一掃。”
田采花抿唇,手起水泡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她手被鐮刀割了一個大口子,不照樣什么都干?
想是這么想,田采花也沒有表現出來,跟著附和了一句,洗完了碗還將灶臺擦干凈,才捧著自己家的大鐵鍋和砂鍋走了。
待到屋子打掃干凈,全部人都離開后,周承磊將最后幾張椅子搬回太奶奶家,順手就將院門關好。
周父和周舟都已經洗過回房間了,他們習慣了早睡。
周承磊見江夏提著一桶熱水從廚房出來,他忙上前接過來。
江夏道:“我要洗頭,放在院子就行了。”
沖涼房太窄又沒有燈,誰知道有沒有蛇,她有點不敢在里面待太久。
洗澡是沒有辦法,硬著頭皮也要洗。
周承磊皺眉:“不能過幾天再洗?”
“不洗受不了。”又是搞衛生,又是做飯,她的頭發都是灰塵和油煙味,她可忍不了。
“你手不疼嗎?”
“手疼我也要洗,我忍不了頭發臟。”
周母這時候從沖涼房里出來,聽了就道:“阿磊,你幫小夏洗頭就行了。”
兩人:“......”
周母見兩人都呆了:“咋啦?男人幫媳婦洗頭不是天經地義?我以前手傷著了,你爸也幫我洗。”
夫妻只要多相處了,感情自然培養起來了,兒子已經二十八歲了,連孩子都還沒有。
周永國和阿磊一樣大,周頡馬上要上小學了。
周承磊看向江夏:“我幫你吧!”
江夏脫口而出:“不用,洗頭你可以幫,那洗澡呢?”
周母:“洗澡也可以幫,將來老到動不了,還不是靠老伴幫?”
周承磊:“......”
江夏:“……”
她上錯車了吧?
周母索性拿出小板凳坐在院子擦頭發,盯著他們:“趕緊,阿磊你站著不動干嘛?還不幫小夏洗頭?”
兩人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
*
八月的夜,蟬鳴聲聲,微風習習,繁星一閃一閃地偷看著地上那對人兒。
江夏坐在小板凳上,頂著滿頭泡泡。
這是蜂花牌洗發水打出來的泡泡,整個村子也就江夏用洗發水洗頭,村里的人洗頭一般用皂角,側柏葉油茶籽之類的東西煮水來洗。
周承磊站在她身后,十指輕輕的抓著她的頭皮,滿手都是泡泡,有點手忙腳亂。
第一次給人洗頭,周承磊也沒有經驗,江夏說泡泡不夠多,多倒點洗發水,他就多倒了一點洗發水,然后又太多了!
弄得兩人都頗有些狼狽。
“疼不疼?”他怕自己手勁太大。
“不疼,可以沖水了。”江夏拿著毛巾擦著流到臉上,眼睛和脖子上的水和泡泡。
比自己洗還痛苦!
江夏低下了頭,將頭發對著印著大紅花的搪瓷盆,露出光潔白凈的后脖,脖頸纖長柔美。
周承磊從旁邊的水桶里勺了一勺水,一邊緩緩的往她后腦勺倒水,一邊用手梳理她的頭發,讓清水順利將她頭發上的泡泡沖走。
“要是能躺著洗頭就好了,那就不用怕水流入眼睛。”江夏抹了抹眼睛的水,忍不住道。
周承磊沒說話,卻想到了后天去趕集可以買一張躺椅回來。
明天是不行,明天要出海。
大哥大概內疚,讓他先出海,第二天才輪到他,最后一天才是父親。
周承磊一走神,原本沿著如絲如綢的烏發傾瀉而下的清水調皮的拐了個彎,水流沿著江夏纖細瑩白的脖子流了下去,鉆入她的領口。
周承磊下意識用手去抹,不經意的就看見了碎花襯衣領口內,優美的弧線。
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