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不禁脊背發涼。
駱森擇愣了好片刻,終於走了進去,嘀咕道:“是誰把家裡弄的這麼髒?真沒禮貌。阿銘,我們把家裡打掃乾淨吧,不然媽媽回來了肯定會生氣的。”
阿銘走到茶幾旁,隨意看了看,但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不死心,這一片狼藉,肯定是有人來過的。
最後,他在沙發上找到了一根細長的頭髮。
可以確定是個女人,或許,真的是王若蕓?
沒等他想明白,門外有了動靜,阿銘反應極快,拉著駱森擇躲進了房間裡,並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發出聲音。
駱森擇不明所以,正要掙扎,阿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門外,“有人來了,我們和她玩躲貓貓。”
駱森擇點頭,立刻去躲進了櫃子裡,把門給關上。
阿銘不管他,聽見外邊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這裡很安全,警方暫時沒有找到我,不用擔心。”
是王若蕓的聲音!
她在跟誰打電話?
外邊安靜了一會兒,又聽見王若蕓說:“幫我買一張今晚的船票,隨便去哪都行,不用太遠,能早點下船最好。你和小寶留在這裡,等風頭過了再走。什麼要跟我一起!不能一起,三個人目標太大了,太危險了,我會拖累你們的!你爲什麼這麼堅持?行吧,那就聽你的,切勿泄露行蹤。”
阿銘頓時冷汗涔涔,王若蕓若是知道自己行蹤暴露了,會怎麼做?
就在這時,駱森擇踹開了櫃門,氣呼呼的說:“阿銘,你都不來找我,一點都不好玩,我不玩了!”
他發出的動靜極大,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又不好,外邊王若蕓講電話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
她不會聽錯,那是駱森擇的聲音。
阿銘也知道,這回是逃不過的,乾脆打開了門。
見到王若蕓的剎那,他還是有些驚訝。
以前的王若蕓光鮮亮麗,是高高在上的己卯集團掌權人,是商業圈中的大佬,是一家之主,是滿身貴氣的人。
但現在,滿身的貴氣已然消失,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她蓬頭垢面的,穿著已經洗脫色的襯衫,外套是男士的,寬鬆無比。腿上是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的皮鞋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已經破了,露出大拇趾,看著怪滑稽的。
王若蕓凝神看了他幾秒鐘,眼光依舊凌厲。
“王總,駱少一直在找你,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要來老房子,我就陪他來了,剛纔正陪他玩躲貓貓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銘假裝沒聽見她在打電話,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關。
王若蕓雙手環胸,若有所思。
緊接著,阿銘又說:“桌上這些泡麪盒,都是你吃的吧?我幫你收拾了,味道太大了,對身體不好。”
“別了,扔出去被人看見了,會懷疑的。”王若蕓冷聲打斷。
“那也得裝進袋子裡。”阿銘說著,拿了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把泡麪盒裝進去,放到了角落裡。
駱森擇正站在房間門口,呆呆的看著王若蕓。
他沒有想到,她真的回家了。
但王若蕓此刻的樣子,讓他有點不敢接近。
這人真的是媽媽嗎?
她爲什麼變得那麼醜了?
“媽媽……”他輕聲呢喃,卻不敢靠近。
王若蕓沒搭理,坐在了沙發上,說:“我餓了,燒點熱水,再給我泡一桶面。”
“好。”
“我也想吃。”駱森擇跟了上去,“我也餓了。”
阿銘打開櫃子一看,笑道:“剛好還有兩盒。”
王若蕓忽然又改變主意了,“還是我來吧。”
“王總,泡麪這種小事,我來就行了。”阿銘一直恭敬的笑著。
王若蕓直接把熱水壺搶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說:“駱森擇長這麼大,也就小時候照顧過幾天,後來他變傻了,我愈發嫌棄。現在想來,我虧欠他太多了。”
“駱少若是知道您有這份心意,一定會很開心的。”阿銘退到了一邊,默默地看著她忙。
十分鐘之後,泡麪好了,王若蕓朝駱森擇招招手:“過來。”
駱森擇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坐在了椅子上,聞到香味之後,心情大好,“媽媽泡的泡麪好香,謝謝媽媽!”
“乖。”王若蕓摸摸他的頭,“阿銘,我這盒給你吃吧,泡麪我已經吃膩了,想吃點麪包。”
她說著,把泡麪推到了阿銘面前,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乾癟的麪包。
阿銘覺得奇怪,剛纔她不是說餓了嗎?而且,那麪包看起來都過期了,爲什麼突然想吃了?
他不動聲色,低頭吃了一口。
坐在他身旁的駱森擇,正吸溜著麪條,聲音清脆,可是他吃著吃著突然就閉上了眼睛,麪條還掛在嘴邊,就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阿銘見狀連忙閉上眼睛,趴在桌子上。
王若蕓在泡麪里加了點東西,看到他們都昏睡過去,滿意的笑了。
她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水果刀,鋥亮的刀鋒,在燈光下閃著寒芒。
她放輕腳步,走到了阿銘身後。
方纔阿銘假裝沒聽見她打電話,她是不相信的,這房間的隔音效果那麼差,怎麼可能聽不見?而且,阿銘知道她太多秘密了,留著是個禍患。
水果刀落下的瞬間,駱森擇突然輕聲呢喃:“媽媽……”
王若蕓立刻緊張了起來,把水果刀放到身後。
稍等了片刻,也沒等到駱森擇醒來,原來他只是在說夢話。
有那麼一瞬間,王若蕓捨不得了。
她確實虧欠駱森擇太多。
收起水果刀,她自言自語了句:“希望你能照顧好駱森擇。”
緊接著,她從客廳的隔斷櫃後邊,摸出來一個包,拍拍上邊的灰,裹進了外套裡,又拿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纔出了門。
門一關上,阿銘就醒了過來,推了推駱森擇,叫他的名字,但他睡得死,沒有任何反應。
他放棄了,又拿出手機,翻出藍陽陽的號碼。
電話撥過去的時候,藍陽陽正在睡午覺。
最近有點虛,不睡午覺就沒精神。
香甜的午覺被吵醒,她是惱火的,怒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藍小姐,我知道了王若蕓的行蹤,她今晚準備坐船離開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