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冷血?你爸快死了,想見你最后一面,你都不肯回來?”余母厲聲道。
“我實在走不開,等我忙好了就回去。”
“小露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聲不響地賣了房子,又一聲不吭跑到國外,你爸生病了也不回來,你到底想干什么?”余母呵斥道。
“就是想換個環(huán)境呀, 醫(yī)生讓我多出去走走,對身體有好處,不和你說了,我要去開會了。”
余露敷衍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看著話筒冷笑了聲, 還想誆她回去, 哼, 做夢!
她想了想,打給了江寒煙。
江寒煙正要出門,聽她說了后,便道:“余家現(xiàn)在雞飛狗跳,敗象已經(jīng)開始了,你不要回來!”
“我肯定不回去,江小姐,我親生父母有消息了嗎?”余露關(guān)切地問。
“等你回國再說吧,莫急。”
“我不急,我就是問問, 不打擾你了,再見。”
余露有點不好意思, 才過去幾天而已,她總是催太失禮了,人海茫茫, 全國那么大,找人哪有那么簡單的,得給江小姐留夠時間的, 以后她再不催了。
江寒煙暫時不想告訴余露已經(jīng)找到了親生父母,說了也見不了面,索性等余露回國了再說,想必那個時候宋妻身體也養(yǎng)好了,一家團圓多好。
她和陸塵一起去了酒店,陸塵穿的是西裝,花了三千大洋,特意找裁縫師傅訂做的,滬城弄堂里有個專做西裝的高級裁縫,解放前就做西裝,據(jù)說好多大老板都穿過他做的西裝,老師傅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眼不花手不抖,不過現(xiàn)在管店的是老師傅的兒子和兒媳婦,手藝也很好。
江寒煙穿的是旗袍,也是找的高級裁縫師傅,都是解放前傳下來的手藝,扣子都是手工盤的, 還繡了花, 特別漂亮。
旗袍外披了件毛皮大衣, 就像人間富貴花一樣,江寒煙對這一身十分滿意,她和陸塵趕去了酒店,酒店外面停滿了車子,還有不少客人,男人西裝革履,女人化著精致的妝,穿著華服,江寒煙還看到了幾個熟面孔,應(yīng)該是明星。
“寒煙?”
田心心激動地跑了過來,剛剛她還以為看錯了呢,沒想到真是寒煙。
“你怎么來了?”
江寒煙挺吃驚的,不是她瞧不起田心心,這種檔次的晚會,田心心的家世還差了點兒。
“寶君帶我們來的,微波也來了,我們來開開眼。”
田心心笑嘻嘻的,她爸媽也很支持,還打了十萬塊大洋資金,讓她買身好衣服,別丟臉。
不過她只花了兩千塊租衣服,盛寶君說沒必要買,因為只穿一次,買了浪費。
剩下的九萬八千,田心心打算吃喝玩樂,夠她花好久了呢。
姬微波和盛寶君過來了,盛寶君穿著經(jīng)典的小黑裙,披的也是皮毛大衣,比起姬微波的局促,盛寶君落落大方,顯然經(jīng)常出席這種場合。
“我也來開開眼,等會坐一起。”江寒煙笑著說。
“好啊,有你們在我就不慌了,剛剛我腳都軟了呢。”姬微波小聲說。
她還是頭一回出席這種高大上的場合,走路都小心翼翼,眼睛也不敢四處看,生怕出洋相,好在有朋友陪著,要是她一個人,打死她都不敢參加。
“有啥慌的,和平時一樣就行。”盛寶君笑著說。
“反正他們不認識我們,就算出糗也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江寒煙說了句前世的名言。
社牛癥的人生信條就是這個,臉皮厚一點,人生會美好許多。
“沒錯,我一會兒要多吃點兒,那邊的小點心看起來好好吃,微波,咱們一會兒去拿啊。”田心心一進場就看到了桌上的點心,每樣看起來都超有食欲,她要多吃些。
“好。”
姬微波也饞了,這么貴的點心必須多吃些,她這身禮服租金都要一千塊呢,是田心心贊助的,必須吃回本。
“盛小姐!”
有個穿著粉藍色仙女裙的女孩走了過來,裙子很漂亮,一看就是很貴的高定,但穿在這女孩身上,卻有點一言難盡。
女孩皮膚黑,還有點胖,這種蓬松的仙女裙,還是粉藍色的,并不適合她,顯得她更黑更胖了。
不過女孩自我感覺挺好,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熟稔地和盛寶君打招呼,笑容還有些討好。
“林小姐,好久不見。”盛寶君微微笑了笑,熟絡(luò)地開始了虛假的商業(yè)寒暄。
“盛小姐來滬城上學(xué)我都不知道,沒盡地主之誼,太失禮了。”
女孩正是林佳琪,她身上那套仙女裙,就是余甜甜喜歡的那套。
“您太客氣了,以后有機會再聚,我朋友在那邊等我,失陪了!”
盛寶君敷衍了幾句,便找了個托辭離開了,就是因為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才會來滬城上大學(xué),今晚也是因為母上大人的指示,她不得不出席,要不然母上大人會殺到滬城,好恐怖的。
江寒煙了然地笑了笑,看來盛寶君的家世非同小可,這姑娘在宿舍里挺低調(diào)的,用的都是些小眾的品牌,尋常人看不出來,還以為是平價牌子。
田心心去拿了一盤子點心,和姬微波一起吃得不亦樂乎,一個又一個嘉賓入場,旁邊的人都會小聲議論嘉賓,比如誰誰是新勾搭的小明星,誰誰是小秘,富人圈子八卦也挺多的。
“你們看到余甜甜了沒?她一個人來的,穿了身便宜衣服,上次還放言要買下那條CiCI的高定,哼,結(jié)果讓林佳琪買走了,一會兒余甜甜肯定會氣死。”
“姜思行是不是和她鬧掰了,要是真的,我可要喝三杯酒慶賀,姜思行總算眼神好了。”
“估計是,余甜甜要什么沒什么,哪配得上姜思行,今天這么重要的場合,姜思行都沒陪她過來,肯定是鬧掰了。”
“謝天謝地,不過林佳琪也不行,那么丑,比余甜甜好不到哪去。”
幾個女人坐在后排,竊竊私語著,江寒煙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她沒見過余甜甜,但一瘸一拐地走進來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那個衰星余甜甜了。
全身都布滿了煞氣,在江寒煙看來,余甜甜裹在一團黑云里,而且黑云越來越濃,像墨汁一樣時,余甜甜的命數(shù)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