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錢去賭?”
陸塵的聲音傳了出來,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但江寒煙能聽出來,陸塵現(xiàn)在很生氣。
陸父要倒霉了。
“我是打麻將,又不搞大的,小賭怡情,你懂個屁!”陸父振振有辭。
“小塵,你爸現(xiàn)在不賭大的了,一天也就幾十塊輸贏?!?
白海棠嬌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讓人惡心。
江寒煙不著急進屋,站在門口看熱鬧,白海棠站在陸父旁邊,身上穿著嶄新的粉色大衣,雖然四十好幾了,但依然很美。
這女人雖然自私自利,但顏值是真沒得說,有足夠的本錢迷惑男人。
“你媽現(xiàn)在和我住,一個月一千五不夠,以后給五千?!标懜柑癫恢獝u地提要求,他打聽過了,陸塵現(xiàn)在是大老板,就算一個月一萬也給得起。
不過他不敢提,對這個兒子他還是害怕的。
五千塊他覺得應該沒問題,開那么大的公司,他可是親爹,只要五千塊生活費而已,陸塵不給就是大逆不道。
陸塵朝打扮時尚的白海棠冷冷看了眼,五千塊估計得有一半會花在他媽身上。
若是以前他覺得無所謂,不管怎么說都是他親生父母,在他能力范圍內,他愿意養(yǎng)父母,只要不給他惹事生非就行。
但被江寒煙洗腦后,他不愿意了,甚至覺得自己以前太蠢。
他們并沒養(yǎng)過他,在他最苦最難的時候,他們不僅沒給他撐傘,還制造了暴風雨,他憑什么要養(yǎng)這種無良父母?
每個月給一點錢,不餓死就是孝順了。
這些是江寒煙和他說的,陸塵覺得很有道理。
“看你們這精氣神挺不錯,年紀也不大,和你們同齡的人都在上班賺錢,以后生活費取消,你們自力更生!”陸塵冷聲道。
每個月還能省下一千五,給媳婦買衣服不好?
“你敢?”
陸父怒吼了聲,可吼完后,他又覺得逆子真的敢,便改了口:“你要是不給錢,我就去告你,法律規(guī)定你得贍養(yǎng)父母!”
兒子養(yǎng)老子天經地義,法律也規(guī)定了,這逆子敢不養(yǎng),他就鬧得滿城皆知,看到時候誰丟臉。
“法律還規(guī)定父母必須撫養(yǎng)孩子,你們養(yǎng)了沒?”
江寒煙聽不下去了,怒聲質問。
“老子的家事關你屁事,我兒子吃你那個騷勁兒,老子可不吃!”
陸父跳起來罵,白海棠和他說,以前逆子還算聽話,就是和江寒煙在一起后,逆子越來越忤逆不孝,肯定是這小賤人吹枕頭風了。
“啪”
鞭子在空中抽了幾下,發(fā)出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破空聲,陸塵手里多了根鞭子,正是去年在陸老爺子墳前,抽渣爹三十鞭的那根。
陸父兩腿一軟,罵人的話堵在了喉嚨間,額頭冒出了冷汗,后背隱隱作痛。
“你……你還想再抽老子不成?老子可是你爹,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
陸父嘴還挺硬,努力想擺出父親的氣勢,但他的背卻直不起來,兩條腿也直打擺子,聲音都顫了。
陸塵懶得和他廢話,一鞭子抽了過去,離渣爹的臉還有一公分,鞭子停下了。
陸父嚇癱在了地上,滿頭大汗,雖然沒被抽中,可他卻覺得身上好痛,背上愈合的傷口,好像又開始痛了。
白海棠早跑遠了,臉色發(fā)白,眼淚直流,楚楚可憐。
薛紅艷也跑過來了,手里抓了把瓜子,一年不見,她發(fā)福了不少,臉上少了濃妝艷抹,反而漂亮了些,看來這一年她過得很不錯。
“天天陪白海棠去買,衣服鞋子買了一堆,一天換一身,全福城都沒她妖!”
薛紅艷神情鄙夷,利落地嗑著瓜子,瓜子皮全吐在地上,和江寒煙告狀。
現(xiàn)在白海棠是她在這世上最討厭的人了,因為陸父對這狐貍精,比對她好多了。
更讓她嫉妒的是,白海棠這么不要臉還自私自利的女人,卻有個這么爭氣的兒子,哪怕陸塵再不待見白海棠,也不會不管這騷貨。
她孤苦一人,無兒無女,這一點就輸給白海棠了。
老天爺真不開眼。
“我聽人說,你爹欠了不少高利貸,具體多少不知道,反正不少,一半是賭輸?shù)?,一半花在白海棠身上了,你不知道,這女人太能花錢了,金銀首飾,衣服鞋子天天買,一個月五千都不夠她花。”
薛紅艷越說越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劈下一道雷,劈死白海棠這騷貨。
“以后你繼續(xù)盯著?!苯疅焽诟?。
“放心吧,我天天盯著他們?!?
薛紅艷挺開心,她沒工作也沒兒女,只能抱緊江寒煙大腿,掙一個月五百塊,她還找了份飯店服務員的活,吃飯不用自個花錢,還能掙幾百塊,一年下來她攢六七千了,再攢幾年養(yǎng)老錢就夠了。
陸塵走近了幾步,雖然正月不能打老子,但他忍不住了。
這渣爹就是欠抽,一年沒抽,皮就癢癢,又要作妖了。
他舉起了鞭子,準備抽個十幾鞭,教訓教訓渣爹。
一群人沖了過來,大約七八人,每個都看起來不好惹,看都沒看門口的江寒煙,徑直闖進了院子。
“他們是賭莊的,肯定是來要債的。”薛紅艷小聲說,滿臉興奮,巴不得這些人能狠狠教訓陸父。
可她又覺得陸塵應該不會看著親爹受欺負,再不爭氣,也是他親爹,不可能不管的。
“你是他兒子?”為首的人大聲問,態(tài)度很不客氣。
陸塵離開福城兩年,當年他的風光事跡很少有人提了,又涌出了新的混混們,沒認出他是當年叱咤風云的混混老大。
“什么事?”陸塵放下了鞭子,朝地上縮成一團的陸父看了眼,心里大致有數(shù)了。
陸父緊緊抱著頭,恨不得能塞進褲檔里。
“你老子欠了我們十三萬,你當兒子的還了吧?!?
“怎么是十三萬?明明只借了十萬?!?
陸父大聲叫著,很不服氣,特么的黑心腸,只隔了一個月就要三萬利息。
“三萬是利息,今天要是不還錢,利滾利,只會更多。”
這人還挺有耐心,解釋了三萬塊的由來,看向陸塵,等他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