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主角的妖獸或者靈寵都是麒麟玄武這些名字拿出去就能嚇死一批的妖獸，偏偏他們家主角大大不拘一格，配上了一條最臭的蛇。

說它臭是因為他實在太兇了，經常表演活吞人的雜技，光是口臭就能熏死一大批人，但卻是主角最大的一條臂膀。

“蛇蛇蛇。”紫貂嚇得話都說不拎清，蛇本身就是她的克星，別說去找蛇了，光是聞見蛇的氣味就受不了了。“你為什么要去找他啊？”

總不至于戈暖想不開才會去找蛇的吧？該不會自己白天的行為讓戈暖不想活下去了吧，“對，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那么嚴重，你不要想不開。”

雖然紫貂的腦筋和他確實不在一根線上，但是她如此驚恐的模樣讓戈暖心底里非常地不是滋味，雷驚之對主角大大做了什么才會讓紫貂如此內疚，戈暖仰頭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雷利刃，夜色下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他神情自若，但是臉上幾塊腫脹讓他有些慘不忍睹，但戈暖知道，最慘不忍睹的是被包裹住的身體。

他的情緒非常地復雜，卻不愿在一個外人面前流露，語氣嚴厲地說道，“要我原諒你，你就告訴我那只蛇所在的地方，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去，你只要告訴我你聞見他氣味的地方。”

強大的妖獸往往能夠散發出氣味來警示其他妖獸，像紫貂這樣鼻子靈敏的妖獸肯定來到武學堂的第一天就聞到了存在感如此強的妖獸的氣味。

于是紫貂指了指方向，“我不敢靠近，只知道氣味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她本就怕蛇，也就不強烈要求跟著他一起去了，聽著如此嚴厲語氣的話，紫貂竟然一時不敢繼續開導戈暖。

戈暖記下了方位，說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紫貂有些難過，“我們不可以成為朋友了嗎？”

戈暖記得妖獸簽訂了本命契約之后，如果主人死亡，妖獸也會隨之死亡。反之主人則會活得好好的，他在心底里重重地嘆了口氣，“找到這么個主人，都是你的命。”

說完，戈暖轉身以一副抗拒的姿勢面對著紫貂，他無意再聽紫貂說話。

紫貂忍住了內心的苦澀，意識到了戈暖的抗拒，前爪一直抬著不敢邁前，最終重重地落下，轉身，輕聲說了句，“若妖獸能選擇主人。”

卻話也沒有說完，紫貂便跑了。

“汪汪。”走吧，戈暖和雷利刃又回到了藍水之中，雷利刃也沒去追問他到底和紫貂說了些什么，不過就算問了戈暖也沒辦法告訴他。

戈暖緊緊地盯著在脫衣服的雷利刃，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好的壞人？明明他日后可以做到殺人如麻，卻愿意為了一只狗做到如此地步？

戈暖搞不懂，就算是因為他的逃跑，雷驚之沒辦法找他的麻煩，但是雷利刃卻承認自己和他的關系，若是他不承認的話，雷驚之也不會拿他如何，他就不必受這樣的屈辱的挨打，即使雷驚之以后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家伙，明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明明連個名字都不肯為自己取，明明無論自己叫什么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明明沒有在自己面前說過任何一句深藏在心底里的話，卻已經愿意為了他挨打，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

雷利刃想過自己會死吧，暴躁的雷驚之已經步入淬體五重了，想要殺死才只有淬體一重的雷利刃輕而易舉，加上雷驚之的地位，殺死一個人也不會有太多的事情。

他怎么忘了，在這個世界，殺人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被殺者的親人和勢力帶來的報復呢？

《武惡》之中就有幾個人慘死在雷驚之的手下，有武者，也有下人，死狀并不好看。

就像是雷利刃為他開口讓夏老治好他受傷的腿，卻從不過問他的傷勢，就像他開口讓張淼幫忙救他，卻從不過問他的包扎好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就像現在，也不開口詢問他白天的時候是不是傷得很重。

好吧，傷得重不重眼睛可以看出來，就算知道傷得重了，雷利刃也做不了什么，但還可以安慰他啊。雖然他們兩個互相溝通的能力有待加強，但只要他能聽得懂雷利刃講話就好了。

戈暖下了水，一點也不在乎水進入自己裂開的皮膚里會不會發生某些可怕的事情，他朝著雷利刃游了過去。

原本在閉目承受痛楚的雷利刃聽到動靜睜開眼睛，見是戈暖，他全身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來原本是只小黃狗，焦掉的毛溶于水之后一根又一根地掉落，裂開的皮膚被水泡得發皺起來，雷利刃一皺眉，厲聲喝道，“上去。”

黑色沉郁的眼睛猛一睜開，眼中流露出的嚴厲真的是要嚇死人，這戾氣恨不得要把人碎尸萬段一般。

戈暖忍不住在心底里哼哼了兩下，就算主角大大再怎么兇他，他都不害怕了，說到底還只是個九歲的小孩子，心底里還是渴望那么一丁點溫暖的，而且戈暖一直以為自己對別人好，別人也總會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吧。

戈暖沒去理雷利刃的話，而是慢慢地湊近了他，任憑他拿眼神一直瞪著自己。

戈暖下意識地舔了舔雷利刃的脖子，想給他一些安慰，但沒想到雷利刃恰好低下頭來看他，戈暖就舔到了他的臉上。

總覺得有些羞恥，雷利刃該不會以為自己在調/戲他吧？不過，在雷利刃貌美的時候不下手，反而是在他的臉腫腫的時候下手，戈暖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口味有些獨特。

戈暖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沒有什么反應，默默地在他身邊游著。

雷利刃閉上了眼，也沒有強制他上岸，戈暖偶爾便來舔舔雷利刃的脖子。

直到差不多要回去的時候，戈暖上了岸，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好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這藍水還能治好他的傷。

“汪汪。”你看我的傷好了，真神奇。

雷利刃上了岸，聽到叫聲，打量了戈暖幾下，“嗯。”套好了衣服，便和戈暖一起回去補了一覺。

他竟然理自己了？戈暖覺得真是驚奇，過去總有種在跟啞巴溝通的戈暖如今好像哪里都可以感受到雷利刃的些許的溫暖。

真是無藥可救了。

雷利刃的臉并沒有經過藍水的治療，還是腫腫，這也避免了其他人的懷疑。

戈暖躺在原來的地方曬太陽，紫貂果然信守承諾地不敢靠近他，戈暖便享受了非常寧靜溫暖的一天，心底里都在想著晚上去和主角大大一起去刷他那條本命妖獸蛇的副本。

這別扭的小鬼還挺在乎自己的，自己也沒什么能做的，唯一有的就是腦海之中的這點關于《武惡》的劇情，但如今劇情已經發展得跟他所看到過的內容已經完全不同，因為他的存在改變了，但故事的未來走向似乎并沒有改變。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勞。

但戈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雷利刃變得強大，變得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即使，他要成為日后最兇惡的一名惡徒，但只要他能保護好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在這片大陸上，所謂的好人反而各個陽奉陰違，內心極度地丑陋。

戈暖自然開始對雷利刃的所有事情都上了心，積極地將雷利刃日后將會獲得的金手指安排上日程。過去的他總有種置身事外的感受，但此刻，他感受到了他和雷利刃之間的那么一點微弱的聯系。

以及，維持兩個人關系的那么點情感。

戈暖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等一入夜，便爬了起來，興奮地叫著讓雷利刃趕緊起床。

雷利刃察覺到他今日的興奮不同以往，略感驚訝，但還是一言不發地跟在了高興地躥出去很遠的戈暖身后，他發現今日的路卻并非是去藍水的路。

戈暖估摸著主角大大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在《武惡》之中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時候獲得了本命妖獸，雖然提前了幾天影響卻不大。

順著紫貂告訴他的方位走著，戈暖都快要被這鋪天蓋地的臭味給熏死了，人類一直以為是某條臭水溝散發出來的味道，里面有著大量腐爛的動物以及妖獸的尸體，其實都是因為生存在這里的一霸的氣味。

狗鼻子還是相當靈敏的，戈暖朝著氣味最濃烈的地方走去，直到好像完全被這種臭味包圍無法分辨的時候，他們陷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好像迷路了。

雷利刃停住了腳步，這味道不能不在意。

突然，他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雷利刃迅速向側方一閃，右手迅速轟出一拳。

眼前巨大的臭蛇的龐大的身軀竟然比雷利刃整個腰還要粗，被雷利刃重重一擊之后，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