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儉望著尉遲義這張已然瘦削的臉,心下里也不出來是一種什么滋味,只覺得猶如被自己帶大的孩,卻最終背叛了自己一樣。
在尉遲王府里,雖然尉遲儉在男里面排名第三,但是從到大,全家所有的男人,都是以他為中心的,聽著他的安排行事,因為大家也是從就養成的習慣,都認為他是全家最聰明的人。
包括尉遲義在內,那個時候,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權威。
但是,自從尉遲義接納了那個叫作許七的丫頭之后,這一切都變了,變得也不再聽他的話,而有了自己的私心。
要的話,女人是禍害,那個許七才是尉遲家的災星。
可是偏偏,他不知道是怎么著,就鬼迷了心竅,竟然相信那些相士的妖言,那些相士許七是皇后的命,而且還是兩位皇帝的母親。得有鼻有臉的,令他信以為真,所以才會對許七動起了歪心來。
他當然想當皇帝,當然希望自己的兒也是皇帝。
如今想想看,皇帝還沒有當成,卻先將弟弟的心冷落了。這才是得不償失的。
“你要怎么樣,才能夠原諒我呢?”尉遲儉只能耐下心來,懇求一樣得問著尉遲義。對于這個弟弟,如今他也只能捧著,畢竟也只有他,才有為天下帥的能力。
尉遲義自嘲一樣得笑道:“你是兄,我是弟,只有弟向兄賠不是,哪有兄對弟賠不是的呢?”
尉遲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強自壓著心頭的怒火與焦慮,想了一下,道:“我可能知道煜的下落!”
尉遲義的眼睛忽的一閃,這一次,尉遲儉一下抓到了他的心。
如今,尉遲義的心里,不外乎只有三個人,那就是許七和他的兩個兒。如今許七與洛在太平寨,還好好的活著,尉遲義自然不會擔心,他想來最為擔心的還是大兒煜了。
尉遲儉知道,這一次尉遲義回到京城為宣德皇帝奔喪,還辦了一件事,那就是往鄭王府走了一遭,當面去責問尉遲智,尉遲智只得承認自己在他們滴血認親的時候,清水里放了鹽。
尉遲義沒有再去痛罵尉遲智一句,轉頭便走了,逃也似地離開了京城。尉遲儉知道,尉遲義一定是悔不當初,一定是往太平寨去,向許七懺悔去了,但是那種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果然,許七連面都不愿意跟尉遲義見,如今能夠讓許七回心轉意的,也只有讓尉遲義找到煜,才可能讓他心中有一團希望。
尉遲儉嘆息一聲,道:“雖然事情起因于九妹的私欲,但是我也難辭其咎,煜畢竟也是我的侄,也是咱們尉遲家的骨血,如何我也不能看著他流落在外,所以也令萬商會四處查找!”
尉遲義靜靜地聽著,沒有插一句話。
尉遲儉著抬頭看了看弟弟,很希望他能夠問他一句什么的。但是,如今他只能失望。
他還是如實地著:“我讓人去查那個曼陀羅之毒,這種慢性毒藥最早是被人當作麻醉藥來用的,只是劑量大了才會成為毒。我們萬商會就經營這種藥品。我令尉遲得昌查核了所有往北漢去的曼陀羅果干,一共查了三年的三百五十二筆,然后,我又讓他每一筆,每一筆地逐條核對去向,最后將疑點鎖定在十筆生意上。”
尉遲義依然十分安靜,已然不再是剛才那種醉生夢死的樣。實際上,他也在查曼陀羅之毒,只是這種毒并非是孔雀膽、鶴頂紅那樣只有宮中才有的名貴毒藥,雖然比砒霜少,但是很多大夫都會用到這種東西,曼陀羅畢竟不是真的毒藥。
尉遲儉還在著:“那十筆生意,我讓尉遲得昌親自跑去查對,經過半個多月的調查,其中有三筆很有可能就被用在了黑風寨的老五身上!”
“哪三筆?”尉遲義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來。
尉遲儉心下里有些放心,這個弟弟終于是了話。
“這三筆,其中最大的一筆是晉陽軍醫處進貨,另外兩筆一個是太醫院,一個是百草堂。”
“軍醫處為了傷兵治傷,太醫院是宮中的醫所,百草堂是百姓們看病的地方,這些地方進貨都很正常呀?”尉遲義有些不解。
尉遲儉道:“這些地方進的藥自然是不會錯的,也沒有什么可疑的,但問題是,這幾處地方都與晉陽的駙馬府有著千思萬縷的聯系!”
尉遲義一愣,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尉遲儉解釋著道:“欒山的老婆靈鳳公主,在北漢晉陽百姓中,頗有些口碑,這是因為她經常出入軍醫處探望那些作戰受傷的傷兵;還往百草堂探視往那里看病的百姓,甚至于跟著那些醫生習學照顧病人之法;至于太醫院,自然也是她經常去的地方。我想,靈鳳公主應該是一個喜歡學醫的人!”
尉遲義琢磨著尉遲儉的話,覺得尉遲儉繞來繞去,他總算是明白了什么。想一想,也只有尉遲儉這樣經常耍陰謀詭計的人,才會沒事坐在那里,把所有的事情聯系在一起,進行猜測。
“靈鳳公主為什么要搶奪煜呢?”尉遲義想,既然尉遲儉分析了這么多,把矛盾對準了靈鳳公主,想來,靈鳳公主的確有可能是主謀者,只是他還不明白,煜跟靈鳳公主毫無葛,靈鳳公主為什么也要抓他呢?
尉遲儉又是嘆息一聲,道:“那個靈鳳公主并非是表面上所表現的那般賢惠,這也是一個忌妒心極強的女人,而且她也有很大的疑心,一直在懷疑欒山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只是一直未抓到手罷了。我還知道,靈鳳公主在欒山的身邊安插了她的親信,雖然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尉遲義想一想,如欒山那么優秀的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干有才干,要武藝又有武藝,的確是每一個女人都為之向往的極品男人,不亞于自己之下。那靈鳳公主,貴為公主,竟然也如普通女那般的大醋,的確有些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煜是欒山的私生,而欒山也沒有加以否認,這肯定引來了靈鳳公主的憤怒,所以才會派人劫持煜。
尉遲儉派人劫持煜,是想要用煜為人質來換取萬商會所需要的玻璃配方,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被靈鳳公主最終得了手。
只是那個黑風寨的五寨主,在這中間又是什么角色呢?既然他答應了萬商會的買賣,卻為什么又出爾反爾,并沒有把煜交給萬商會的人呢?
還有那個屠殺了黑風寨幾個寨主的刀客,又是個什么角色呢?
這些人和事,仿佛是一團亂麻一樣,在尉遲義的腦里攪成了一團,令他頭痛不已。
只是,有一件事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煜真得落在了靈鳳公主的手上,而靈鳳公主真得以為煜就是欒山的私生的話,那么,煜肯定就有了危險。
一個忌妒成性的女人,跟瘋幾乎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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