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是在看河對岸的那個敵將嗎?”崔明遠終于是注意到了尉遲義的目光所及。
尉遲義微微點了點頭。
崔明遠也凝目遠眺,半晌之后,卻又發出一聲驚嘆:“這個人好眼熟呀!”
“你也覺得他眼熟?”尉遲義不由得轉過頭來,看著他。
崔明遠點著頭,道:“我覺得他很像是曾啟曾大哥!”
“曾啟?”尉遲義的腦海中馬上印出了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影來,那是他最得力的一員戰將,但是在三年前的易州之戰,他在沖出重圍之后,卻連人帶馬跌下了懸崖。
事后,尉遲義也曾專門派人到懸崖下尋找,只是崖下已然一片得狼籍,除了一片血跡之外再無他物,不過卻也看到了狼群出沒的痕跡。
大家都認為曾啟和那匹馬已然被狼群分食了,尸骨無存!
曾啟,正是林花的未婚夫。
崔明遠一提到曾啟,尉遲義便又想到了林花,自然而然地再一次想起了許七!真是見鬼,怎么每天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女人和兩個兒的身影呢?
崔明遠并不知道尉遲義在想些什么,他還在為曾啟惋惜著,忽然道:“大帥,也許曾大哥沒有死呢?”
尉遲義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
“就算當初曾大哥真得被野狼分食了,也應該留下些骨頭呀?”崔明遠道:“或許曾大哥被誰救了呢!”
對于尉遲義來,雖然知道這種希望是十分渺茫的,但是總還是有希望。
“派人往契丹那邊調查一下,那個敵軍將軍到底是誰?”
“諾!”崔明遠答著。
孫偉急噔噔地跑上了關城,見到尉遲義忙向他稟告著:“朝廷的援軍離著瓦橋關還有十里!”
尉遲義愣了一下,道:“他們怎么這么快?”
崔明遠也道:“是呀,不是明天才能到嗎?”
孫偉道:“想來他們也知道戰中緊急,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來的吧!”
“這一次的援軍,派得是哪一支部隊?”尉遲義問道。
“捧日軍!”
“顏毅的部隊?”尉遲義又是一愣。
孫偉道:“大帥,您忘記了,顏毅是反賊!”
尉遲義默然無語,要的話,當初他和顏毅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哥下手之狠,陰謀之毒,竟然將顏家搞了一個滿門抄斬,家破人亡,只逃走了一個顏家三公。
“如今捧日軍的主將是誰?”尉遲義問道。
他有很久沒有回京城了,上次親自去尋找許七,那是擅離職守,沒有向朝廷報備,所以并不敢聲張。
好在如今朝堂之上,尉遲家的人只手遮天,就算是御史也不敢對他進行彈劾。
“是四公!”孫偉告訴他。
“四哥?”尉遲義又是一呆,忍不住沖口而出:“難道朝中沒有人了嗎?”
孫偉與崔明遠面面相覷,卻不敢回答。
尉遲義當然知道自己的四哥尉遲禮是什么德性的人,連許七都能夠將他制伏,這樣的男人,除了有一個漂亮的皮囊之外,一無是處。
尉遲禮就是一個花花公,是尉遲世家里最沒有用的一個男人,這已然是整個大楚朝里的共識。
這樣的人之所以能夠被委以重任,不用多想,尉遲義也知道,那一定是尉遲儉爭取來的。
朝堂上,大哥尉遲良是全國的兵馬大元帥,統籌調度全國的兵馬,軍中的幾乎所有事務,包括人員的升遷,都需要通過他的同意。安排尉遲禮擔任捧日軍的主將,也并非難事。
本來,捧日軍是拱衛京城和朝堂的四支勁旅之一,老皇帝便是派援軍,也不應該派到他們的頭上來,大名還有一支天雄軍,那離著瓦橋關更近。
但是老皇帝卻將身邊的捧日軍派出來,其用意已然昭然若視了。
尉遲義比尉遲儉還要聰明,只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當然是老皇帝對尉遲家不放心,捧日軍也變成了尉遲家的軍隊,這已然威脅到了他的安全,與其將捧日家留在京城如芒在背,還不如將之派往北地去迎敵。
“崔將軍,你派人盡快打掃戰場,等捧日軍一來,便換防好好休息一下!”尉遲義對著崔明遠道。
“諾!”崔明遠應答著,心下里卻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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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尉遲禮的時候,令尉遲義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還帶著了女眷,當看到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配著彩鳳圖樣的華麗馬車,隨著捧日軍出在眼前之時,尉遲義的臉已然拉長得猶如馬面。
“五弟別來無恙呀?”尉遲禮騎在馬上威風凜凜,渾沒有了當初被許云起赤身裸體丟在路邊的尷尬。
“四哥遠來辛苦了!”尉遲義只能先行客套。
尉遲禮下了馬,來到了尉遲義的面前,交上了箭令,對著他道:“呵呵,你雖然是我的弟弟,但也是北地的元帥,在河北這邊,你是最大的軍事首腦,如今我們捧日軍既然到了這里,也理應由你調遣。”
“好!”尉遲義毫不客氣,收了箭令,看了看后面緩緩跟過來的那輛馬車,問道:“四哥,你難道不知道嗎?行軍還帶著女眷,這對于我們當兵的人來,可是天大的忌諱!”
尉遲禮的臉一紅,隨即解釋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妹特別想你,聽我要過來,所以非要跟過來不可!”
“純粹是胡鬧!”尉遲義一臉得憤然,不再迎接,一甩戰袍,轉身上馬,撥轉馬頭,走進關城。
“唉!我還沒完呢!……”
尉遲禮還想要些什么,但是尉遲義卻不愿意再聽,已然飛快地離去。
尉遲禮怔怔地呆立半晌,忽然覺得自己的確有些不曉事。
那輛馬車的車簾打開來,露出了兩個嬌嬌美女的臉,一個歲數較大,正是尉遲家最的妹妹尉遲智;另一個年歲較,一看就知道還是一個并未長開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她正是皇家的公主趙平陽。
兩個女已經看到了剛剛在關門處與尉遲禮答話的尉遲義,尉遲智笑著對平陽公主道:“你看我家五哥,還是這般英俊吧?不愧是大趙的四大美男之首,公主妹妹以后可要將他看住了,莫讓野花給迷了!”
平陽公主滿面腓紅,一臉嬌羞,道:“姐姐瞎得什么呀?”
“我可是沒有瞎,如果公主妹妹不想他的話,又何苦千里迢迢得從京城跑到前線來見他呢?呵呵,少女懷春,姐姐我也是過來人!”
“姐姐還是不要了!”平陽公主越發得低下頭去,但是眼睛還忍不住地瞟著城門處的那個偉岸的身影。
“呵呵,看呀,五哥向咱們這邊看過來了,四哥一定向他了你在這個車里,他一定會跑過來接你的!”
尉遲智興奮地著,也不知道她是真得為平陽公主想的,還是她自己有這種希望。
平陽公主抬起了頭來,剛剛還綻放出花兒一樣美的笑容,此時卻又凝固了。
“他怎么走了?”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尉遲智也皺了皺眉頭,寬慰著道:“幸許是四哥又錯什么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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