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漸漸的朝著葫蘆口所在的地方移動……
這片葫蘆口從表面看起來便有些不同尋常,入口窄,進入裡面後卻是十分寬闊,兩人逃離了魔種的追殺後,立剎便進入這葫蘆口的第二入口。
這裡,一片空谷,看不到邊際,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水氣,天振和智殘的周身皆是一片漆黑,他們彼此間可視的距離不足十米。
偶爾之間,便會聽到一絲水滴石穿的響聲,朝前繼續(xù)行走,兩人感到的壓力也是越來越來,此地彷彿看不到盡頭。
不知何時,天空之中的魔氣驟然間增多了不少,但這氣息卻不同於魔種所釋放的,這氣息相比之下反而更加的精純,讓人感到深不可測。
一瞬間,便不時的吹出一股股陰風(fēng),伴隨著一陣陣低沉的咆哮。
陰森、詭異!
這是天振第一反應(yīng),他有種感覺,那股龐大無比的氣息便是從此地散發(fā)出來的。
隨著兩人小心的前進,魔氣的密度已經(jīng)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彷彿只要沾染一絲便可墮入魔道。
老四,我總感覺到此地有些不對勁,不說魔氣特別濃厚,而且還有無盡的死氣,即使我施展神識也沒辦法探知到十米以外的任何情況!如果我沒有猜測,此地很可能是一座大墳?zāi)梗菤埳頎懛痖T弟子,雖然殺戮,但對於死氣和魔氣極爲敏感,一查之下,迅速的發(fā)現(xiàn)這地方的不同。
墳?zāi)梗煺裥闹幸惑@,智殘的修爲不如天振,但在見識這方面卻遠遠高於天振,天振沉吟一會,開口道:“三哥,無論如何,我們?nèi)缃袷峭瞬涣耍侵挥羞M,小心一點”。
這片巨大的谷內(nèi),魔氣蔓延,死氣沉沉,陰森莫測,令人不敢大意,更詭異的是,隨著向前移動,神識探知面的範圍也就越來越窄,即使是天振,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儘管不知此地究竟蘊藏了什麼,但天振的目光中盡是一片平靜之色。
突然天振向前移動的腳步一頓,疑惑的看著四周,三哥,你有沒有聽到一股流水的響聲。
流水,老四,這裡那裡有流水,是你聽錯了吧!智殘面帶疑惑道。
不對,絕對有,天振很是肯定的開口道,你在聽聽……
智殘聽到天振如此說,看到他如此模樣,再次去細細的感受。
不一會兒,他的目光閃爍,老四,我聽到了,就在此地的北方。
嗯,不錯,我們加快速度去看看,天振提議道。
兩人一路向前,很快他們便趕到了流水的地方,此時,當他們第一眼朝前望去時,被面前的景象嚇住了。
面前是一條很窄的棧道,四周皆是大山環(huán)繞,而在棧道下面,則是深淵。
山路蜿蜒曲折,好似有無數(shù)的岔道,而這棧道約有數(shù)千米以上,想要走過去倒不是太難,只不過面前的一幕讓兩人感到匪夷,數(shù)千米的白骨棧道,讓人看得心生寒意,穩(wěn)定棧道的是數(shù)千米的骨架。
每走數(shù)步,便會出現(xiàn)一根挺立的白骨,而棧道卻是無數(shù)的人頭或者其他物種的頭顱堆積而成,看上去格外的陰森恐怖。
老四,我們走吧!還是智殘率先打破了這種平靜,他大步如輪,朝著那白骨棧道走去。
天振反應(yīng)之下,也是緊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著。
數(shù)十米的距離,不過爾爾,很快他們便踏上了這道白骨棧道,白骨蒼蒼,其裡面蘊含著無數(shù)的死氣,比他們之前感受到的死氣更加的濃厚。
死氣幾乎是瞬間瀰漫在他們四周,如此濃厚的死氣需要集結(jié)多少冤魂亡鬼的意念才能形成,天振心中稟然,他很難想象在諸天十道這塊巨大無比的碎片中,會發(fā)生這種情況,究竟是誰如此殘忍的將這些人的屍首分離,然後又將他們搭成棧道,這裡的屍骨絕對超過十萬,甚至在十萬以上,天振自忖自己殺人如麻,可是和眼前相比,卻不值得一提,這可是活生生的十萬生靈,就這麼被搭成棧道。
無論任何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天振壓下心中的震驚,他的腳步也是瞬間朝著白骨棧道上踩去,他一步踩去,彷彿感到心中一陣悸動,種種怨念,種種死氣就好似風(fēng)般迎面撲來,瞬間淹沒了他的腦海之中。
他沒有感到害怕,面上的表情不知不覺得流下了淚,眼前的亡靈妖魂彷彿與他血濃於水,是一體,亡靈的種種情緒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中,此刻的他,呆呆的看著腦海中突然形成的圖,那是一個白衣男子,他手持鐵扇,氣宇軒昂,整個氣勢渾然與天地相連,不過他的氣息卻是極爲邪惡,讓人感到極爲反感,他的面龐,天振看不真實。
就在此刻,白衣男子身軀就在這模糊之間變得極爲龐大,他的大手彷彿狠狠的朝著無盡的虛空一抓,這一抓之下,便有無數(shù)的生靈落入他的手掌之中,那些生靈在他的大手之內(nèi)拼命的掙扎,可是無論如何都沒能逃脫這白衣男子的掌心。
白衣男子面露兇殘之色,他沒有理會這些生靈的哀喉,而是帶著很冷的目光,他的大手突然一捏,在他手上的無數(shù)生靈瞬間便紛紛暴體,鮮血如注般的流入他的大掌之中,此刻,白衣男子眼中放出精光,他立剎張口一吸,手中的血水便被他吞入腹中。
此時,白衣男子那原本高大的身軀,在此刻竟然足足又漲了幾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大笑,又向前飛出一段距離。
瞬間,又是這般用手掌朝著下面一抓,相同的動作再次上演,如此往復(fù)幾次,男子整個身軀頓時龐大不少。
做完這些,男子的眼睛突然放出一陣光芒,而他手上的皮骨,也在此刻變得骨肉分離,化爲累累白骨,然後隨手將這些白骨紛紛的打入這羣山之中,嘩啦一聲,就這麼形成無數(shù)的白骨棧道,而那些剩下來的皮肉和鮮血,則被他統(tǒng)統(tǒng)的扔入白骨棧道的深淵處。
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天振只覺得無比悲慘,這些修士之所以會死,卻全都是因爲那個白衣男子,他的心,此刻只覺得仿若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一下。
此時,若是在看他的雙眼,除了有一些紅潤之外,卻還有一絲迷茫之色,他不明白,自己爲何會心痛,按照道理來說,這些白骨生命跟他毫無瓜葛。
他只覺得心中一陣空蕩,腦海中一片空虛,爲何我的心會如此痛,而那白衣男子爲何要毫無徵兆的殺害這數(shù)十萬生靈,他的目的何在,此刻的他,很是疑惑的想到了這些。
將這些疑惑埋藏在心中,天振心中微動,仔細的打量著深淵的河流淚只見河流流淌,億萬的河沙如同繁星一般充塞在河中,這些大河滔滔不絕,看不清他的盡頭和起點。
整條大河,其中的河水卻是血紅色的,難道說,這些便是那些生靈殘留的鮮血,天振心中駭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此地的存在,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年。
無數(shù)歲月,這裡的河流還是沒有徹底將血水沖刷乾淨,反而在這漫長的河流內(nèi),形成了一段血流。
智殘看到如此場景,心中的驚訝不比天振少,他眼睛微微閉上,喊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從口中念出一連串的“佛”字。
每一聲佛中都是無比嘹亮,且讓人安息的,更爲重要的事,這佛字明亮異常,只要一旦從維納的口中念出,那麼便會直接的奔向那血流之中。
天振明白,智殘乃是佛家弟子,對於這些超度亡魂的事比自己知曉的要多,看他模樣,天振已是猜到他所做之事,無非是想使這些血河內(nèi)的怨念減少。
智殘連續(xù)念出了數(shù)十聲大“佛”後,只覺得體內(nèi)力量已根本不能抽出,他便停止下來,此時他的臉上竟然出現(xiàn)淡淡的蒼白之色,老四,此地聚集的怨念太重,以我的能力還不足以使他們心靈得到平靜。
三哥,你已經(jīng)做了很好,萬事盡力便可,不可強求,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片白骨棧道,我總感覺,彷彿在我們四周,便有人一直窺視我們,天振神情嚴肅道。
既如此,那便快些離開,此地不是什麼善處,怨念肆掠,讓人感到心顫。
天振微微點頭,便不再言語,而是朝前走去,數(shù)千米的白骨棧道看似不長,但他們卻走了整整一個時辰。
這一個小時內(nèi),不爲別的,每一步他們都好似聽到怨念惡鬼的訴訟一般,每一步走去,天振的心都顯得無比的沉重。
若非他的心境不錯,此番他必然會道心崩潰,甚至有可能走活入魔,
很快,兩人便穿梭了這片白骨棧道,此時的兩人的沒有因爲走出這條白骨棧道而高興。
當兩人走出這狹窄的棧道時,他們的目光同時看向不遠處……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百米的地方,那裡只有一根由藤蔓連接而成的一條通往另一端口的通道,而天振等人想要吹過數(shù)百米的懸崖,唯一可以走的路便是這條連接兩端山峰的藤條,除此之外,這裡還有一塊高數(shù)十米通體黝黑的石碑,上面刻著一顆巨大的古體字“封”。
這個封字看上去卻是道蘊萬千,變化無窮,彷彿每一筆都包含著萬千道理,非是常人能夠輕易理解。
其上更是散發(fā)出陣陣危險的氣息,仿若只要有人敢於靠近這石碑的附近,便立刻被其龐大的氣息碾碎,這氣息之強,令人望而生畏。
究竟是何人將這麼大的石碑鎮(zhèn)壓在此,天振疑惑道,他四處打量之下,卻發(fā)現(xiàn)此地別無他物,全然空空。
老四,你有沒有感受到這石碑上傳出的種種,智殘面帶嚴肅道。
我只能感受到他無比龐大的氣息,這氣息強大,即使如今的我也不敢輕易靠近他的範圍之內(nèi),天振很是肯定道。
不錯,這氣息卻不是我們能夠輕易間靠近的,這種碑在我們佛門中稱爲封魔碑,我們佛門弟子以度化世人爲己任,但有一些魔頭天生桀驁不馴,難以教化。
如此便會動用這封魔碑,封魔碑出,萬魔皆可封,不過這石碑卻和我們佛門的封魔碑有很大的差距。
我們封魔碑不足數(shù)米,而它卻高達數(shù)十米,而它其中的氣息更是帶著某種我難以探測的力量。
不過,我想他們共同的作用都是差不多,皆是封魔而用,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裡魔氣滔天,定然有大魔頭被封印在此。
大魔頭?
天振心中一驚,此刻他想到的卻是在進入峽谷前那滔天的魔氣,隨著他逐漸進入,那強大的魔氣竟然隱隱的有些不穩(wěn),難道說是因爲封印,還是……,他正在思索間,突然一股魔氣探測而來。
回過神來,天振立刻神識延伸,追隨那魔氣而去,他的口中開口道:“你是誰,爲什麼從開始的時候便引我們來到此地,究竟有什麼目的”。
老四,你在和誰說話呀!智殘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天振……
三哥,你沒有感受到我從進入此地開始便一直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天振正色道。
智殘聽得天振如此一說,當即思索了一會,開口道:“不錯,卻是有過這樣的感覺,可當我想要去追尋這氣息的源頭時,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從下手,當時我還以爲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呢?”難道說你剛剛又感受到那氣息,智殘反問道。
不錯,應(yīng)該說我時刻都感受到了,甚至說比你更加敏銳,天振突然朝著四周的空氣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的過去和未來,但若是你想要藉此傷害我們,卻是不可能的,天振用極爲果斷的語氣開口道”。
就在天振開口的瞬間,一股無比浩大的蒼茫氣息自深谷中傳出,有如一尊古老的存在在哪裡沉睡深眠!
咚!!!
又是一聲心跳從深入傳出,這心跳的速度極慢,讓人感覺這世界彷彿靜寂,這是什麼人的心跳,天振急忙朝著四周打量而去。
“唉”,你們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們身下的一片山峰,不過你們卻無法看到我……
你到底是誰,天振再次開口道。
“你不認識我,神天……”
神天,天振心中一陣疑惑,隨即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什麼神天,但我是天振,卻不是你所找的人,想必你找錯了人。
我是魔神。
許久,深淵處又傳出一聲嘆息,彷彿是再次確定一般,你真的不是神天。
我已經(jīng)說了,我不認識什麼神天,這點是勿容置疑的。
“那無雙護法呢?你見到他沒有,深淵裡的魔神傳出一聲詢問”。
不認識,天振冷冷道。
你不必去否認,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想必在最高空間內(nèi)你已經(jīng)見到他了。
你說的難道是無雙大哥,天振先是一怔,隨即開口道。
不錯,就是在這最高空間裡生存的白衣男子,你既然見到他了,想必他已經(jīng)將你真正的身份告訴你了。
真正身份,天振腦中一陣疑惑,心中卻是嘀咕道:“我真正身份……”
那你告訴我真正身份是什麼,天振先是一怔,隨即問道。
他沒告訴你……
沒有,天振很是肯定道。
既然如此,他都沒有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會說的,神天,希望你能早點成長起來,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jīng)等不了多少時日了,微微一嘆,深淵裡陡然留下魔神的幾句話,六道破滅,我本尊者,奈何爲奴,悲哉!
神天,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們幫不了你多少,你這幅肉身太過脆弱,但你體內(nèi)的金元混沌力會幫助你改造的。
記住,不到緊要關(guān)頭,不要使用金元混沌力,還有你那把神槍太過搶眼,實力不夠,還是不要使用爲好,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你好自爲之。
金元混沌力,天振心中稟然,他自然想到體內(nèi)的金之力,他不明白爲何魔神一眼便看穿了自己身體的種種。
魔神,能告訴我爲何你被封印在此嗎天振心中其實還有許多的疑惑之處……,隨即又開口詢問道。
可是無論他怎麼去呼喚,卻依舊沒有聽到魔神在說任何一句話。
老四,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智殘摸了摸頭腦,疑惑的開口道。
三哥,你也相信我是什麼神天嗎?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就是我,我不認識什麼狗屁神天,真不明白,爲何你們非要說我是什麼人轉(zhuǎn)世一類的話語。
智殘被天振說的一陣語塞,支吾道:“好了,你不要生氣,三哥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我會不相信你嗎?”
既然這深淵下的魔神對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便快點爬過這藤蔓吧!找尋其他人還是很重要的。
天振點了點頭,開口道:“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行動吧!隨即朝著那懸崖的藤條處走去”。
兩人順勢來到藤條的邊沿,就這麼拽住藤條一步步的朝著前方攀爬而去,而他們的目的地則是那藤條盡頭的洞口。
這些藤條對於修士而言,想要攀爬倒並不算什麼難事,只要稍稍注意一些,花費一些時間就可以辦到。
當然,天振和智殘很是順利的來到另一座山的入口處。
當他們步入其中時,這片洞口沒有以往看到的漩渦入口,反而是一座略顯古樸的傳送陣法,陣法旁邊雜草叢生,蛛網(wǎng)成片,彷彿好久沒有人來到過此地。
這傳送陣的下方,有著一個暗合槽,這暗合槽剛好合適放下一塊靈石的大小。
天振瞧得仔細,朝著智殘開口道:“三哥,想必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這通往下一層的入口,不過卻不知這暗槽中需要放那些靈石,天振心中卻是疑惑”。
一般而言,傳送陣法最基本的都是極品靈石,甚至有的需要仙石,你先拿出極品靈石試試看,若是不成只有仙石了,智殘笑道。
那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天振心意一動,手中立剎出現(xiàn)一顆極品靈石,朝著那暗槽之內(nèi)放去,只是瞬息的時間,那極品靈石就化爲粉末,那裡還有原本極品靈石的模樣。
唉,一塊極品靈石就這麼放下去,竟然連個毛都不剩,我還是用仙石吧!
天振微微一嘆,隨即手裡多了一塊仙石朝著那暗槽內(nèi)放出,一陣白光閃過,刺激著兩人的眼睛,突然整個的洞口彷彿顫抖一般,傳送陣運轉(zhuǎn)了,老四,智殘欣喜道。
那我們快走吧!天振站立在傳送陣籠罩的光芒之內(nèi),瞬息時間,兩人化作一道白光,就這般朝著傳送陣內(nèi)穿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