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可有解法?”呂雉還是直直的看著陳平的眼睛。
陳平卻看看丹瑤,又看看泥兮兮的小男孩,不語。
“陳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有,還望陳兄不要隱瞞。”丹瑤似乎看出他不太愿意說,又悄悄趴在他耳邊說道:“救了她,劉邦之處便打開通道。”
陳平聽了丹瑤的話后,端量著氣若游絲的女子,他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此人和劉邦關系非比尋常。
“在下從師隱士蠱王,對蠱咒天文都小有研究,所學皮毛醫術也都是因為此。”陳平此言除了為了證明自己有可解之術外,也是告訴呂雉自己通天文曉地理,為他有朝一日投奔劉備做準備。“此蠱可解,但怕是夫人不舍。”陳平轉身看了看臟兮兮呆站在旁的小男孩。
小男孩感受到他奇怪的目光,向丹瑤身后躲了躲。“姐姐,姐姐。”
丹瑤也發覺了不對,怪不得剛剛陳平不肯說。
“此蠱解法便是,需要與夫人有血緣之人,用壽符吸其血液精元,夫人飲下,便可解。但是……“陳平頓了頓看了看床上女子的神情又看了看縮在丹瑤身后的小男孩,繼續說道。”但壽符會吸其壽歲,令其折壽十年。”陳平走到桌子旁,打開包袱,拿出一摞咒符,從中抽取了一張,然后放在桌子上。“恰巧在下此次出門,各符都帶了一張,若是夫人決定了,現在便可開始。若是夫人疼惜愛子,夫人還有兩日陽壽,可與愛子好好相處。”
“我愿意。”小男孩怯怯的從丹瑤身后走出來,說道。
丹瑤撫摸著臟兮兮又凍得通紅的小臉,“盈兒想好了嗎?”丹瑤可憐她,那日一別,他都長這么高了,也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似乎已經開始有了擔當。他的頸脖上還掛著她和冒頓的定情信物,映著太陽光閃著金屬色澤,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呂雉欣慰的看著堅定點點頭的劉盈。
陳平主張多留兩日,一則當局各方勢力都還在積蓄實力招兵買馬,不急于戰事,二則此時好好與劉邦妻兒相處,定有利于來日投奔劉邦,三則他也想等丹瑤好透徹再上路。
于是陳平和丹瑤待了足足半月才辭別呂雉母子,三月的天,終于肯露出一點點和煦的陽光,是該上路了。
“盈兒還痛嗎?”丹瑤休息這幾日精神也好了不少,那日她見壽符吸了他那么多血,他明明很疼,卻強咬著牙不出聲,真是個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孩子。
“盈兒是男子漢,要保護娘親,才不痛!”劉盈抬頭看看正在和陳平說話的娘親,輕輕的笑著。
“多謝陳公子救命之恩,大恩不知如何報答才好。”呂雉中的是蠱,蠱一解,不幾日,氣色就好了許多。
“夫人是嫣兒的朋友,就是陳某的朋友,若有機會再見,夫人不要不認識陳某才好。”陳平并未告訴呂雉自己知曉她的身份,這一句,便是為日后做打算。
“盈兒會再見到姐姐嗎?”劉盈眨眨大眼睛看著丹瑤。
真是個小帥哥,長大了定是個殘害萬千少女的君主,想到這,丹瑤輕輕掩嘴笑起來,“會的,會的,你若想姐姐,定會見到姐姐的。”
“別忘了這幾日,陳叔伯教你的功課知道嗎?”呂雉又補了一句。
丹瑤想到自己九歲時還是個剛上初中的小鼻涕妞,而劉盈就那么懂事的去給呂雉抓藥,跪在路邊哀求著行人救治自己的母親,勇敢的折自己壽命,解除母親的痛苦。她 又想到劉盈最后的結局,不禁嘆了口氣。“盈兒很是乖巧,希望姐姐日后能好好待她。”她又覺得自己此話有歧義,又尷尬的補了句,“妹妹的意思是說,若是姐姐日后有了別的子嗣,也不要因為盈兒年長而過于責備他。”
呂雉卻毫無心思丹瑤所說的話,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兒子關她什么事,只是癡癡的看著陳平整理馬車的背影。
這一別,此生可還有機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