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公府
開國公聽說兒子快到京城了,心情有點復雜,既激動又不安,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單騰說道,“我兒回來,你別煩他,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單騰瞄了一眼,“那也得讓爺有空休息!”
開國公心虛的大吼一聲:“放肆!”
單騰卻一點也不害怕:“國公爺,別激動,你這段時間其實挺好的,除了輸幾萬兩銀子!”
國公爺老臉紅了:“你別亂說話,哪有了!”
單騰輕笑:“欠條都在我手上,你說呢?”
國公爺大叫:“他們騙我,根本沒那么多,不過幾千兩!”
“誰讓你去賭?”
國公爺狡辯著說道:“我看子淳打了大勝仗,我替兒子高興一下總行吧!”
“行了,國公爺,你這話留給候爺吧!”
“別以為我不敢!”
開公府后院
高氏正命人收拾夏琰的院子,“趕緊,趕緊,一個個都偷懶耍滑,要不是我過來看看,三郎院子成什么樣子了!”
丫頭婆子們個個低著頭做著事,擦洗抱曬,進進出出。
高氏看搞得差不多了,才離開了聽濤院。
高氏一離開,下面的丫頭婆子就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起話來,“月銀都三個月未發了,就知道讓人干活!”
“誰說不是呢?”
“哎,你們說,等候爺回來了,會不會給我們發月銀?”
“這是內院的事,什么時候輪到候爺發月銀了。”
“也是,那豈不是發不了。”
“除非有新當家主母,否則,我們只能被苛扣著隔幾月發一次!”
“是啊,有新主母就好了!”
“哼,聽說新主母還不如現在的呢!”
“說得到也是,新主母是個平民,哪里有銀子發!”
“廢話,銀子還不都是候爺的,就是誰家當的事!”
“說得也是,讓一個平民當家,看來是不太可能,算了,干活吧!”
京城皇宮
誠嘉誠看著關于和談的折子,時而展眉,時而凝眉,最后干脆放下折子,叫道,“來人!”
“是,圣上”
“小候爺到哪里了?”
“回皇上,已經到留陳一帶!”
“也就是說明天就能回到京里?”
“是,圣上!”
“回來好啊,回來好,長興府這一行,辛苦他了!”
“皇上愛護候爺,候爺定感念皇上”
“感念”誠嘉帝笑笑,“但愿吧!”
“皇上”
“吩咐,隆重的為夏小候爺接風洗塵”
“是,圣上!”
誠嘉帝坐在那里想了好一會兒,最后干脆放下手中的折子出了御書房,此刻正值初冬時節,落葉飄零,落葉紛紛墜下,不知為何,誠嘉帝趙啟泰的心頭隨之涌起一陣悲涼。
接位十五年來,他覺得自己沒有一刻不在憂思之中,憂思自己能守望、能發展大陳朝嗎?,殫盡竭慮守護大陣朝的安寧、謀求大陳朝的發展,可是卻發現處處受肘,事事不盡人意,土地、礦產資源等成為世家大族的私有財產,至使民生凋落,國計難籌。
冬天就要來了,眼看著又一年即將翻過,這一年自己還能做些什么?想起明天就要見到自己的得力干將夏小候爺,誠嘉帝高興了一刻,隨既心情又低落下來,自己該
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妃高興的指揮著人收拾著兒子和侄子的院子,忙前忙后,不亦樂乎。
中山郡王從外面回來,見妻子如此,掃了一眼興高采烈的婆娘,悠悠的說道,“我看你只收你兒子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子淳跟博兒一道回來,怎么能只收一處。”中山郡王妃不滿的說了一句。
中山郡王說道,“你侄子就算回來,以后也不會過來住了!”
中山郡王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為何?”
“你說呢?”
中山郡王妃愣了一下,“他成家了!”
“一個成家的男人還能住在別人家里嗎?”中山郡王瞄了一眼自己婆娘。
“倒也是”中山郡王妃高漲的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
中山郡王踱著步子準備回房,回房之前又說了一句,“是你侄子的東西,收拾收拾都給他吧!”
“給他做什么?”中山郡王妃很不解。
“你不給?”中山郡王奇怪的問道。
“不是,我是說我幫他打理,他一個候爺又是男人怎么好做這些生計上的瑣碎之事!”
中山郡王反問道:“你給他打理一輩子?”
中山郡王妃不屑的說道:“子淳娶的女人上不得臺面,能當家主母嗎,會打理我姐姐留下的嫁妝嗎?”
中山郡王哼道:“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就算是當兒子養,他也成家了,該放手的給我放手,別怪我沒提醒你!”
中山郡王妃掃了眼自家男人:“你說得輕巧,姐姐的嫁妝這些年出息可不少,你舍得?”
“我自己的都吃喝不完,要那些做么?”
中山郡王妃被中山郡王毫不在意的態度激怒了:“你合著壞人都我做,你只管享受?”
“你自己看著辦,那是你的親侄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看著辦!”中山郡王妃不耐煩的揮手回道。
京邊留成一帶
夏琰的馬車車隊停了下來,夏小同準備揭簾叫爺下來歇歇腳、喝口水,手剛碰到簾子,里面有喘氣聲傳出,他倏的一下收回了手,離開驕子幾步遠,并示意周圍人離開幾步。
夏小開在前面,從馬上下來,大步流星過來,正要叫,被夏小同噓了一下,用指了指了夏琰驕子,并且擺了擺手。
“哦”夏小開轉身去找于先生。
驕子里的人不出來,干嘛呢?
老話叫少兒不宜,現在流行語叫做不可描述之事。才償情事之事的夏候爺,猶如開了閘的水一樣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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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錦被他抱在懷里,正如火如涂的啃著,不罷不休,童玉錦的領口微微散開,夏琰那骨節分明的手不在舉止優雅如流云如水,他的手猶如點火的火折摺子到處惹火。
童玉錦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軟綿的窩在夏琰懷里,閉著眼,櫻桃小嘴任何他采擷,溫潤而熾熱的唇緊緊的壓迫著她的櫻桃小口,他的舌頭由緩變急,撬開了她的貝齒,肆意掠奪,鼻子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著他激情的呼吸。
夏琰已經深深的迷上了接吻,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臉靠的很近,他偶爾會睜一下眼,看到童玉錦的臉上紅通通的,甚至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有些男孩氣質的她,在他的愛撫下,清純中夾雜著些嫵媚,每每看到這樣的她,他有些得意,有些自得,是自己讓她變成了惹人憐的小女人,而每每想到這,他更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著承受他的愛意,他們如水火交融。
趙翼博喝完水后,嘀咕的叫道,“表哥磨噌什么,怎么還不下驕?”
萬繼玉挑眉笑道,“要不你去叫一下?”
趙翼博剛想去,瞄到夏小同守在邊上退了幾步,一動也不動,眼珠轉了轉,雖然不知道為何,可是明白了,肯定表哥不讓叫,哼了一聲,“萬小六,你別使壞,想讓表哥揍我,告訴你,我現在變聰明了!”
“哈哈,對,對,你變聰明了!”,其實萬繼玉想說,你終于長大了,不在任意妄為,終于懂得看顏色行事。
于文庭跟夏小開說完事后,發現夏琰還是沒下驕子,眉角動了動,是不是有些太瘋狂了,這里經歷人事的男人幾乎都懂呀,搞什么?
童玉錦終于意識到馬車停了,當夏琰要再次貼上來時,被她推開了,“你煩不煩,沒完沒了的!”
“不煩!”夏琰的唇沒有離開童玉錦,這里啄一下,那里噌一下,仿佛永遠都親不夠似的。
“我煩!”童玉錦再次推了推夏琰,她估計外面的人都盯著這個驕子看,真是丟死人了!
“你也不煩!”夏琰輕笑道。
“誰說我不煩了!”
“哦,你煩了,那我就不煩你了,我們下車歇歇喝口水!”
說到喝水,童玉錦摸摸自己的唇,“你沒過分吧,我能出去見人吧!”
“沒有,沒有,我很輕、很溫柔!”夏琰心情愉悅的回道,他確實是個有分寸的男人,童玉錦的小嘴,除了紅潤點之外,確實沒有腫大之類的現象。
童玉錦給了一個鬼才信的眼神,用手捋了兩下,才下馬車。
夏琰一把拉著,“我先下!”
“哦!”
夏琰終于下了馬車,可是人下馬車了,眼睛還在馬車內部,只見他伸出雙手,抄到童玉錦的掖下,雙手把她輕輕的從馬車上抱下來。
不過此時的抱,是有距離的抱,雙臂伸手抱著童玉錦,把她輕輕放到地上,神情專注而嚴肅,又仿佛不在意,放到地上,見童玉錦站穩后就轉身朝于先生走去。
夏琰問道:“京城那邊怎么樣?”
于文庭回道:“回爺,明天禮部在北城外迎我們進城,皇上已經置了慶功宴,只等你入宮!”
夏琰面無表情的聽著,偶爾哼一下,“知道了!”
“是,爺,今天晚上我們住在留陳驛站!”
“嗯!”
童玉錦下了馬車,站了一會兒,才感覺身體不那么發軟,當她剛剛準備轉身,邊上冒出一個人,她嚇得拍著自己的心口,邊息氣邊說道,“郡主大人,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哪!”
羅奕琳淡淡的瞄著她,不吭不聲。
童玉錦見對方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眉角動了動,毫不示弱的看回去。
兩個女人在不動聲色間過了一招。
羅奕琳見對方不以自己身份低而屈于人下,不屑的問道,“憑什么?”
童玉錦微笑回道,“很多!”
羅奕琳問道:“什么意思?”
童玉錦反問:“你相信緣份嗎?”
羅奕琳兩眼緊了緊:“”
“在我”童玉錦差點說出在我來大陳朝的第一天,她就和夏琰相遇了,可是這話怎么講,她卡住了。
羅奕琳見童玉錦說兩個就停住,接著問道:“你想說什么?”
童玉錦想了一下回道:“這么說吧,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和夏琰認識了!”
“呵呵呵呵,”羅奕琳就差大笑,“那我豈不是比你更早認識夏琰,我們還是奶娃子時就認識了!”
“呃”童玉錦眨了眨眼,那自己還真沒有優勢。
羅奕琳不甘的再次問道:“憑什么?”
童玉錦聳了一下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緣份吧,也許夏琰他就喜歡平民也說不定,你要是實在感興趣,你問夏琰好了!”
“你”羅奕琳抬了抬下額,“別以為嫁給他就萬事休了,你能為他當家理事嗎?”
童玉錦直接回道:“沒想過這些問題!”
“你,果然是飛上枝頭的麻雀!”
童玉錦抿了抿嘴,“羅郡主,你要是喜歡夏琰可以爭取,真的,我沒意見,但若夏琰不理你,你就過來找我的茬,你不覺得這樣特沒意思嗎,有這時間不如找個對你好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你”羅奕琳眼睛瞇了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當國公府的家?”
童玉錦看著羅奕琳沒有任何言語,也許,京城像羅郡主這樣等看夏琰笑話的人很多吧!
至于為何會這樣?夏琰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公事、私事早就成為眾矢之的,被下旨娶了個沖喜新娘,應當早就轟動京城權貴圈了吧,應當有很多人等著看他笑話吧!
童玉錦捋了一把劉海,好煩哪,夏琰這個家伙除了美色之外,對于自己來說真是個負擔,當家,當家,當個屁,誰愛當誰當去!
小垛村
童老頭看著從望亭回來的老大、老二兩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著他們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大妹秀蓮給了房子,給了地,你們把日子過起來吧!”
老大和老二相互看了看不吭聲:“”
童老頭大聲說道:“你們別不知足,你看這大院子多大,老大家住東邊,老二家住西邊,我和你娘跟著老大住東邊,好生過著日子!”
老大秀林伸了伸頭,小聲說道,“爹,種田有啥意思,又苦又累,我們也想買個鋪子做生意,輕松來錢又快!”
童老爹瞪了一眼大兒子,“種了一輩子的田,你會做啥生意,再說了,現在能有田種,真是祖墳上冒煙了,你還不知足,另給我整妖蛾子,你要想買鋪子做生意,行,自己掙錢買去!”
“爹,你幫我們借點唄!”
童老爹看著大兒子直搖頭,“你還記得你三弟瘸腿回家的事嗎?”
“爹,都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還提它干什么?”老大不自在的扭了扭頭。
童老爹苦苦嘆氣,“秀莊和秀蓮兩家人回來,我們是一口食都沒讓人家吃啊,你現在居然有臉跟人家借錢,這種話你怎么說得出口,怎么說得出口啊,老大、老二,秀莊和秀蓮兩家人身無分文餓著肚子出了村子啊,他們跟誰借到一個銅子,他們是怎么活下來的,你們關心過一句嗎?”
老大和老二低下了頭“”
童老爹沒有放過他們:“你們要是讓我借銀子,我就讓秀蓮收回房子和田地,我們回童家村”
“爹”老大和老二齊齊大聲叫道。
童老爹神情嚴肅:“我說到做到!”
“爹,我們不借了不借了”看著一氣之下就能回童家村的童老頭,兩人齊齊擺手回道。
“哼”
望亭
家財得保,小鬼妹妹離開近三個月后,又回來了,童玉繡的心情終于輕松明朗起來,帶著兩個丫頭又收拾了一遍童玉錦的小院,知道她喜歡盆栽,特地請人買了幾盆常青的放置在窗臺、多寶閣、門角處等。
丫頭菊珍站在窗臺外擦窗子,因為站得高,看到了準備出門的盧家大娘,不知不覺咦了一聲。
永珍在下面問她,“你咦什么?”
永珍回道:“盧大娘又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了!”
菊珍不以為意的回道:“她出去還不是正常,有什么稀奇的!”
永珍說道:“可是盧姑姑不是不讓她出去的嗎?”
“不讓就有用了?”年紀不大的菊珍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
永珍念道:“可她都快二十了,再不嫁要交稅的!”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畢竟是親戚嘛!”
“得了吧,二娘都說不了她,你一個丫頭能做什么?”
童玉繡從房間里抱出被子晾曬,見兩個丫頭聊天,問了一句“你們說什么呢?”
永珍回道:“說盧大娘。”
童玉繡把被子晾到繩子上,拍了拍后回頭問道:“她怎么了?”
永珍撅嘴回道:“她又出去了!”
“是嘛!”
“嗯,我有幾次買菜看到那個混混頭兒買花兒送給盧大娘!”永珍說道。
童玉繡吃驚的問道:“那個?”
永珍說道:“不就是那個讓我們家交保護費的混混頭兒嘛,找過大郎幾次,被大郎不冷不熱的頂了回去,現在倒好,找上盧大娘了!”
“什么時候的事?”童玉繡一臉嚴肅。
永珍想了一下回道:“就是上個月的事!”
“你們怎么不早說?”童玉繡語氣有點急切。
永珍回道:“我有一次碰到盧姑姑,跟盧姑姑說了!”
“對我姑說了?”
“說了,我還問過盧四娘,四娘說姑姑訓過她大姐了,她大姐不聽!”
童玉繡發愁的說道:“大表姐這是想干什么?”
永珍也跟著發愁:“誰知道,不過那些混混可會討好小娘子了,一會買個帕子,一會兒送個釵子,反正把人哄得團團轉!”
“真是要死了!”童玉繡說道,“等明天接過小錦,我去找姑姑,再這樣下去,起早會出事。”
“是啊,二娘,你可得盧姑姑說道說道!”
“知道!”
童玉繡又整理了一遍童玉錦的東西,“咦,永珍,三娘半桌上的墨被誰拿了?”
菊珍大聲回了一句:“哦,這個我知道,四郎前幾天墨用完了,讓我過來拿的。”
“小錦平時沒事喜歡寫寫畫畫,不行,我得去一趟筆墨鋪子!”童玉繡想了想說道,“永珍,你和菊珍兩個弄好點,知道不?”
“曉得了,你放心去吧!”
“行,那我出去一趟!”
童玉繡拿了荷袋一個人急匆匆的出門了,她去了童玉錦最喜歡的那家筆墨鋪子,買了中上等墨條墨水就是從墨條中出來的。
“老板,多少銀子!”童玉繡拿了六條,給童玉錦兩條,大哥和五郎也各兩條。
“小娘子,共計三兩銀子!”鋪子老板回道。
“哦,”童玉繡低頭從荷包里拿碎銀子,抬頭付銀的剎那,她被邊上站著的人嚇到了,她呆滯了,呆滯中,兩行清淚在不知不覺中留了下來。
鋪子老板覺得不解,提醒了一句:“小娘子,三兩銀子!”
“哦哦”童玉繡轉過頭來,一只手邊擦眼淚,另一只手邊遞銀子給老板,付了銀子過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小舍看著奇怪的小娘子,對自家爺說道,“少爺,好奇怪的小娘子呀,看到你就哭,要不是見她是小娘子,我都能上去揍她一頓。”
的確,對著一個陌生的人莫名其妙的哭,迷信上來講,是極為不妥的!
袁思允自認為自己也算是翩翩佳公子一名,從來收到的都是愛慕的目光,羞澀的眼神,從沒有收到過哭聲,而且是那種帶著說不出心疼的哭聲,他讓一個見自己第一面的女人心疼,為什么?他的心不知覺的跟著心疼了兩下。
“小舍,你家爺看著很瘦嗎?”
小舍認真的看了看,“沒有啊!”
“那我今天有什么不妥嗎?”
小舍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青藍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絳,上系一塊羊脂白玉,五官乍看之下并不顯得多英武俊朗,他屬于第二眼美男,細看之下清秀中見英氣,儒雅中見傲骨,修長的身材,從容的態度,涉世的深度,讓他顯得淡然適之,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小舍搖頭,“少爺沒有不妥!”
袁思允確信自己沒有見過此女,而且望亭這個京郊縣城,自己才第二次來而以,他想了一下,轉身出了筆墨鋪子。站在門口看到那個哭著的女人一手拎著墨條,一邊小跑著,似乎還在哭泣,她認識我嗎,如果認識為何不問我,而是不聲不響的就跑了。
童玉繡的愛慕跟每個平凡的女孩一樣,藏在卑微的后面,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的想象馳騁,卻決不會越現實的雷池一步。
童玉繡以為她心中的男人可能病故了,她曾萬分虔誠的祈禱這個男人在來世擁有世間一切的美好!今天卻在這樣防不猝然的情況下,他們相遇了!
卑微如她,能看到他依然安然的活在當下,她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她為自己曾經那些虔誠的祈禱得以實現而留下幸福的淚水,來世安好不如現世安好,你活著就好!
哭過之后的童玉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站在胡同避角里,獨自打理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她的暗戀童玉錦告訴她偷偷喜歡就叫暗戀終于有了一個美滿的了斷,她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真好!
童玉繡嘆了n聲氣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從胡同的避角處走了出來,伸手搭了涼棚,抬頭看了看蔚藍成一片的天空,一群鳥兒在天空自由的飛翔,她朝它們笑了笑,飛得再高些吧。
童玉繡終于放下手,輕松的準備回家。
“小娘子,我們見過嗎?”袁思允就樣出現她的視線里。
童玉繡微笑著看向對面的男人,沒有回答。
袁思允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有點臉紅的問道:“你為何只看我而不回答?”
童玉繡嫣然一笑,“從來沒有!”然后她看向胡同口,“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看著童玉繡輕松轉身而走,沒有一絲絲猶豫,袁思允對身后的小舍說道,“你家少爺搭訕很差勁嗎?”
“不會啊,這個小娘子好生奇怪,會不會是狐貍精啊!”
“亂說話!”
“是!”
屬于童玉錦姐姐和姐夫的人生故事開啟了,若是有緣,人生何處不相逢!
陳留驛站
天色暗下來之時,夏琰等一行人終于安頓下來,于文庭正在和夏琰說著明天禮部出迎的事。
于文庭對夏琰說道:“爺,宮里剛才來消息,明天讓你和夫人一起進宮,據說圣上已經讓舍人院擬旨,給夫人封誥!”
夏琰抬頭看向梁頂,“他這是想安撫我心哪!”
“爺,圣上的心意已經表出來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夏琰輕淡的笑了一下,“不過是一個臣子,有心意就接吧!”
“也對,君需臣力,臣需君名”于文庭說道,“明天就進宮,夫人那邊?”
夏琰揪了揪眉心:“基本禮儀還算尚可,先生請你親自教一教錦兒明天的事吧,她很聰明!”
“明白了,我馬上把進宮覲見的要點、重點跟夫人講一下,至于衣服,明天一大早,禮部會有人送過來!”
“嗯”
童玉錦正準備上床睡覺,那曾想冒出個進宮覲見的事,她驚恐萬分的說道,“沒聽說讓我進宮呀?”
于文庭回道:“今天下晚剛收到的口諭!”
“剛不是說進宮見皇上起碼得準備十天半月吧,還要提前多少天沐浴忌什么的”童玉錦聽林夫人講過這些禮儀。
于文庭笑回:“確實是這樣!”
童玉錦不解了:“那”
于文庭回道:“候爺在長興府一戰的功勞,可以讓夫人有資格隨時覲見!”
“哦”童玉錦拖長了口聲。
夏琰被哦的不好意思,唬一眼,“別調皮,聽先生講,雖不能說出不得一點差錯,做好總是對的!”
童玉錦笑著行了一禮:“知道了,夏候爺!”
作為律師的童玉錦做事捋重點這碼字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于文庭邊說,童玉錦邊記筆記,等到半夜,于文庭說得口干舌燥時,童玉錦記得也差不多了。
于文庭見童玉錦在他休息喝水時快速瀏攬了一遍自己記得東西。喝完水后,他覺得好奇,拿了童玉錦近十張的筆記,翻過之后,嘆為觀止,“夫人,你記東西好快呀!”
“一般般”童玉錦心想,這才到哪兒啊,律法考試那些專業名詞、解釋讓你們看到才真叫嘆為觀止。
于文庭笑著把筆記遞給夏琰,夏琰見了也暗暗稱奇,就算是快速記的東西,也條理清析,經渭分明,一件事的注意點、重點畫著不同的符號。
夏琰笑問:“你真都記住了?”
童玉錦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點點頭:“記住了!”
“那我考你兩條!”夏琰想了想說道。
“行,隨你挑!”童玉錦無所謂的回道。
夏琰問道:“我和你一起面圣時,你行禮時,雙手合禮到什么位置?”
“在額頭下方,鼻翼上方!”
“我和你怎么入門?”
“慢你半步,跨右腳!”
“嗯,”夏琰微微點頭,“這些都是注意事項,實際上禮節還要繁鎖的多,但是皇上口諭已經說過,體諒你出身平民,明天的見面,你不必太慌張!”
“知道了!”
童玉錦又在于文庭的指導下把一些要領動作實踐了一番,等要去睡時,估計已是凌晨一點半到兩點了。
“夫人,明天凌晨,驛站會有專門的人幫你穿禮服,可能寅時末相當于凌晨四點半到五點就要起床,還請夫人辛苦一下!”于文庭拱手說道。
“一樣,一樣”童玉錦沒精打采的回道,心想好煩哪!
一路回京下來,童玉錦早上睡到辰時早上七點到八點是正常,而其他人都是卯時五點到七點就起床,就這點,在其他眼中就是沒規矩的表現。當然,童玉錦并不知道,他們是這樣看她的,又不上班,又不上學,干嘛起那么早,可是世族大家的人都需要起這么早,或是做功課,或是給長輩請安,或是打理各項雜務事項,不一而足,像童玉錦這樣沒心沒肺睡到七、八點的絕對沒有。這也是羅奕琳要看她笑話的原因,因為從細節中,她已經看出童玉錦的自由散漫和大家族的嚴謹規范格格不入。
當然他們只看到了童玉錦給他們看到的一面,童玉錦作為一名現代職業人,嚴謹規范起來不要太唬人喲!哈哈,扯遠了!
初冬的早晨是美麗的。一層薄薄的霧在空中輕盈地飄蕩著。驛站里,早已燈火通明,里面一片繁忙,卻幾乎沒有什么聲音,禮部派出的穿衣、禮儀婆子正緊張而忙碌的為童玉錦梳妝打扮。
童玉錦本來無所謂的心,在凌晨近一個半時辰的梳妝打扮中變得莊重而緊張起來。
羅奕琳看著不遠處人來人往的院子,深深嘆了口氣,她將呆在這里,一直到夏琰進宮才可以出發,她和他的距離從這里拉開了,他們將漸行漸遠。
當并不太耀眼的陽光照射到驛站的時候,霧氣便像輕煙一樣徐徐散開了,萬事萬物漸漸顯現在冬日暖陽中。
驛站內,童玉錦穿著端莊的覲見命婦朝服,終于出現在眾人眼中,遍繡金絲灑著大朵牡丹淺淡的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祅,一條深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裙角壓了一塊碧色通透的佩環。一頭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雍容大氣,原本平凡素凈的臉蛋上施上了淡淡的妝粉,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味道。
夏琰知道童玉錦不會給自己丟臉,但還是沒有想到真得看到她穿上這身朝服時還是暗暗吃了一驚,可以說她完全駕御了這身朝服,雍容華貴,一點也不輸那些世族閨秀,笑容滿面,這就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于文庭滿意的捋著胡須,好像童玉錦是他的孩子一樣,充滿著家有兒女初長成的味道。
萬繼玉等人一直以為童玉錦除了擁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以外,其它只能說姿色中等,沒有想到,穿上朝服的她這樣令人驚艷而雍容有度。
趙翼博抿著嘴看看表哥,又看看童玉錦,嘆了一口氣,表哥跟小黑丫還真是般配啊!
羅奕琳心中復雜情緒自是不必說了,她不屑的哼了哼,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不過是個花架子而以。
夏琰朝童玉錦輕輕一笑,緩步走過來,一只手輕輕牽著童玉錦的小手,溫暖而有力的掌心安撫著她不安的心。
夏琰一行人出發了,他們將在前面不遠處接受圣旨召見。
京城北城門外,夏琰和童玉錦跪著接了圣旨。
圣旨內容除了大加褒獎夏候爺在長興府的功績之外,還封了未過門的童玉錦為正四品郡夫人,這在大陳朝可能是史無前例了,因為按正常流程,封誥要等到大婚以后夏琰上折子才能得封,現在雖說童玉錦上了玉諜,但是嚴格上來講,他們還沒有大婚,本不應當封誥的。
童玉錦明白,這是誠嘉帝對夏琰在長興府一戰的補償。所以有一句話還是在理的,覓得金龜胥,憑著金龜胥榮寵而榮。
誠嘉十六年十月十五日,正三品候爺帶著未過門的沖喜媳婦進宮覲見。
大陳國皇宮莊嚴肅穆,富麗堂皇,熱鬧非凡。巍峨的宮殿,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那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童玉錦前生今世是第一次和王權這么近。看著讓人肅然起敬的皇宮大殿,她感到了莫然壓力和畏懼,這些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夏琰領著童玉錦一步步,嚴謹而肅然的向皇帝召進他們的宮殿走去。
誠嘉誠和皇后準備在平常接受命婦的和仁宮見夏琰和他的未過門但是已經上玉諜的童玉錦。
等夏琰和童玉錦到達和仁宮時,天色已經將晚,整個大殿燈火通明,殿內被映得金碧輝煌。兩旁的人按著嫡、庶官位等級依次入坐。宮女、女官穿梭其中,忙而不亂。
誠嘉帝端坐在龍椅上,明黃色的朝服上團繡著騰龍的圖案,鑲金絲銹圓領,嵌暗銹祥云闊袖,神彩飛揚、長眉微挑,黑色的瞳仁閃爍著一個成熟帝王的光彩,他微微看了看低下的兒子、大臣面色上波瀾不驚。偏右下首的皇后余光追著誠嘉帝,和誠嘉帝一起頷首微笑著看向來覲見的夏琰夫婦。
眾人的目光全部在這個平民沖喜新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