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玥昃回到清雅園,綠竹她們幾個陪嫁丫頭已經各忙各的去了,只有三嬤嬤拿著一塊素凈的緞子布在繡花,若楠還是照往常那樣,又在翻書了。
房間里很安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讓人覺得放松舒緩。
木玥昃瞧著這一切,都不忍心出聲打斷了。于是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門口,原本有些陰沉的臉,也慢慢恢復常態。
“王爺,您回來了,怎么不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眼前的靜謐。
屋里的人這才知道王爺回來了。
三嬤嬤趕緊收好手中的繡活,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若楠也聞聲從書本里抬起頭來,看見是木玥昃,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
然后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木玥昃見若楠也起身了,快走兩步,來到她身邊。
“這半天是不是都看書了?眼睛不難受嗎?”
若楠聽了,搖搖頭,“沒有,才跟她們一起繡花來著,這不她們出去準備午飯了,我懶怠動,就看會書打發時間。”
木玥昃眼眸瞇了瞇,仍是不緊不慢的說,“你的衣衫不夠穿嗎?要不讓繡衣坊的師傅來一趟,加兩套衣衫。”
若楠覺得這話詫異,抬頭不解的盯著他,“我沒說我缺衣服啊?讓繡衣坊的來干嘛?”
“你們繡花不是要做衣服嗎?何必還動手啊?”
木玥昃就是想引出話題,才故意這樣說。
“哈哈哈哈,你傻啊!誰說繡花就一定是做衣服啊?還可以做其他的行不行啊!”
說完笑嘻嘻的低頭將書放好。
三嬤嬤見他們夫妻要說話,低頭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若楠放好書,然后來到三嬤嬤放繡活的小竹籃處,隨手就將里面的繡品拿了出來。
“王爺,你說我拿這個做件小衣漂亮嗎?”邊說著就將緞子布披在了身上,那沒繡好的大紅芍藥正好搭在胸前,艷紅映襯雪白,分外的妖嬈。
木玥昃漆黑的眸子里,閃過火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生動。
“花不錯,就是布料太素凈了。”
邊說著,木玥昃腦中就浮現出另外一幅景色:雪白的肌膚,艷紅的芍藥,婀娜的身段。
木玥昃感覺一股子火熱從心底涌了上來,臉頰不自覺的也變得發燙。
若楠就是這么一句話,居然發現木玥昃臉紅耳赤起來。
不禁由就笑了起來,看來某人想歪了,腦補了不健康的畫面。
“那王爺喜歡嗎?”
若楠不怕死的火上澆油。
“要不楠兒做好了試試?”木玥昃大長腿一邁,就來到了若楠身邊,長臂一伸,人就落到了懷中,“楠兒這是在勾引老公嗎?”
若楠手一滑,緞子布就要往下落。
還好木玥昃手夠快,直接抓住了。
“王爺想什么呢?思想不健康!”一把將布料抓回手中,心道,真是的,精蟲上腦的家伙,怎么什么都能想偏了。
“怎么老婆有膽做,沒膽承認啊?”木玥昃笑瞇瞇的盯著懷里的小女子,實際就是光逗逗她,心情莫名都能好起來。
“什么跟什么啊?我在說布料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還有膽沒膽?這不挨邊,行不行?”
本來是打趣他,現在反倒被人調戲了,看來段數還是低,臉皮子還是不夠厚啊!
“哦?原來老婆說的是布料啊?我還以為老婆是在征詢為夫的意見呢?說實在的,繡花很漂亮,就是料子素凈了,不過要是老婆穿,怎么著都好看。”
就給抹了蜜似的,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冒,還一嘴一個老婆,若楠臉皮子再厚實,也都被他叫臉紅了。
“好啦,沒個正行,將手起開。”若楠使勁一掙扎,圈住自己的手臂紋絲沒動。
若楠抬頭看他,剛要張嘴,眼前黑影一沉,嘴唇就被堵住了,要出口的話全被吞沒了。
眼瞅著就要呼不上氣來了,木玥昃才將懷中的小人放開。
“你個磨人精,慣會放火,卻不管滅火。”
嘶啞低沉的男聲,在若楠地脖頸間咕噥著,似是抱怨。
若楠聽了,翻個白眼,心道,你自己冒火,怨得著她嗎?活該!
若楠心里正解著氣,木玥昃早就低頭瞅著她了,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這小女子又得瑟了。
木玥昃也是納悶,別人家的媳婦巴不得天天將老公拴在床上,她可倒好,這剛懷孕,就讓自己當和尚,還說,這樣對孩子不好。
木玥昃不忍逼迫他,只能為難自己,忍著。
這轉眼兩個月都過去了,中間就解過一回饞。
平時不想倒還好,今天被她這一撩撥,還真是心癢難耐。
“老婆,現在可以了嗎?”
聲音低低沉沉的,帶著哄膩的味道。
“什么可以不可以?”
若楠一時沒反應過來,紅著臉看向身邊發情的男人。
“你明知顧問。”說著就將她的小手拉住往下摁去。
若楠被他這么一拉,傻子也都明白他說的是啥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一邊說,就要使勁往外掙扎,好像生怕他突然化身成獸一般。
木玥昃被若楠這行為赤裸裸的傷害了。
為赤裸裸的傷害了。
發狠著將她摟進懷里,雙臂使勁,好像要將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哎,你個小東西,我拿你怎么辦啊?”
“那還不好說,多寵寵我不就行了,我很容易知足的。”
若楠那是標準的“順桿爬”。
木玥昃聽了,肩膀一跨,笑著擰擰她的鼻頭,“我倒不想寵你,可憐見的,賊不落忍。”
若楠聽了,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就這樣被若楠這么一攪和,木玥昃來找她的目的也泡湯了,只能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反正百花樓的老板也是自己,她想干什么,就讓她折騰去,反正有他護著,還能出什么事?他慢慢看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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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御候府
上官洪端坐在父親的面前,堅毅的臉龐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卻難掩心中的興奮和喜悅。
上官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兒子,最后眼眶就是一紅,于是趕緊起身回到座位上坐下,順便也將眼角的淚拭去。
“洪兒,想不到這么快,你就能將毒戒掉,父親真為你開心。”
上官勛本以為自己要失去一個兒子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不到老天跟他開了個玩笑,最后又將兒子還給了自己。
“父親,雖然這毒還沒有完全戒掉,但是已經不礙事了,兒子自信能夠控制住。”
話也就是說的輕巧,不想讓老人家擔心罷了,這其中的艱辛與苦澀也只有自己清楚。
尤其是后來,自己一邊戒毒,還一邊幫著他們試毒,那種瘋狂,那種煎熬,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再經歷一回了。
“不管怎樣,這次你都辛苦了。現在你的毒性已經差不多控制住了,你有什么打算?”
上官勛也是對慕蘭天失望透頂,他不想再逼著兒子去做什么,以后的事情全由他自己決定。
上官洪當然也明白父親的意思,想了一下,然后說,“您也知道,兒子這次之所以中毒,就是因為妨礙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不想上官家過多的與皇家牽扯。既然這樣,兒子就想還是”病“著的好,這樣皇上愧疚,某些人放心,咱們督御候府也可趁機修養一下,從風頭上淡一淡,父親,您覺得呢?”
上官勛完全贊同兒子的想法,笑著開口,“本來還以為你會不甘心,怕你急著回朝廷辦差。現在既然你也想通了,父親也就放心了。勞碌了這些年,一直也沒時間休息休息,現在咱們一家子終于在天子腳下團聚了,你也趁機好好地陪陪家人吧!”
上官洪笑著點頭應是。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說話聲,“大爺,您回來了,老候爺和二爺在書房呢!”
“知道了。”
隨即門板上就傳來敲門聲。
上官洪趕緊起身,親自將門打開。
“二弟,你終于好了。”
上官軼一見開門的是中毒許久,不曾在人前露面的二弟,興奮地一把將他的手臂抻住。
上官洪也緊緊地握住大哥的手,兄弟兩個站在門口半天都不曾說話。
這些天,上官軼的心一直都是懸著,生怕這有個萬一,就得兄弟陰陽永隔了。現在見人好好地站在跟前,那種重新擁有的幸福感頓時充滿胸腔。
“大哥,讓你擔心了。”
有這句話就夠了,他們兄弟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只要你平安無事,怎么著都行啊!”
說完,上官軼拉著弟弟的手來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一坐定,顧不得給父親行禮,上官軼就急急的開口詢問,“二弟,你實話告訴大哥,你的毒解得怎么樣了?可還會發作?有沒有生命危險?”
這才是上官軼此時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沒有完全解了毒,但是也能控制了,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完全清除的。大哥就放心吧!”說完微微一笑。
聽了這話,上官軼才算真的放下心來,臉上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
上官勛一直在書桌旁坐著,等他們兄弟說完話,內心也是抑制不住的開心啊!
“大哥,你這么急匆匆的過來,可是府里有什么事情嗎?”
上官軼一拍大腿,“看我這記性,見到你一高興就將正事給忘了。”
“父親,剛才宮里來人了,說是皇上尋了一位名醫,要來給二弟看病解毒。”
這消息要是擱在剛才,他還是滿興奮地,可是現在見二弟已經活蹦亂跳的了,皇上這再派名醫來就有點多此一舉了。
上官洪聽了這話,臉上不但沒顯出高興來,反而將笑容給掩去了,眉頭子也緊緊地蹙著。
上官勛也嚴肅下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事情不會這么巧吧,頭腳洪兒身體見好,后腳皇上就要派人來,有這么巧合嗎?
“就是剛才,傳旨的人剛走,我就趕緊來告訴您了。”
“父親,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
這督御候府再是自家的府邸,可也免不了有一個半個的奸細摻在里面。
“二弟,你的意思是······?”后面的話,上官軼沒往下說,大家能明白就行。
“不管怎樣,既然待會皇上要派人來,你二弟怎么也不能好了。洪兒,既然你決定暫時不回朝廷當差,待會你還是回后院去,該怎么做你自己清楚,不用為父教你,剩下
教你,剩下的事情,自有我和你大哥支應著。”
上官勛說完這話,倆兒子愣了一會兒,然后紛紛點頭。
“好了,你也不要在這耽擱了,從暗道回去吧!”說著在桌角一嗯,一個暗門就在書房的暗角里打開。
上官洪絲毫沒有差異,站起身來給父親和大哥行了禮,轉身離開。
上官洪離開之后,上官勛解釋道,“現在外面時局不明,很多事情都亂套了。洪兒不想現在”康復“了,我也同意了,下面該怎么說,怎么做,你心里也要有譜。”
上官勛還是簡單的給大兒子交代了一下。
上官軼聽了,完全同意二弟的做法,也贊成的點點頭。
“你出去吧,該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我就暫時先不露面了。若是他們有要見我的意思,你再來稟報就是。”
上官勛父子又將細節商量了一下,上官軼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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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承乾殿
慕蘭天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上,手中握著一個綠色的瓷瓶,手背上的青筋都顯露無疑。
曹德海低著頭,眼睛只敢盯著自己的腳面。
大殿里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難受。
“混賬東西,居然還有這東西混在皇宮里,內廷衛都是干什么吃的?曹德海你給朕好好查查,看看這批食材是經誰的手進的宮?居然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槍。”
慕蘭天猛地一陣大吼,嚇得曹德海身上就是一哆嗦,心肝亂顫的,費了好大勁兒才讓自己沒昏過去。
“啟稟皇上,這宮中的食材供給一直就是瀟家在負責,一直好好的,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這段時間皇宮里就沒消停過,不是這個出事,就是那個不痛快。
前兩天王皇后生產,本來御醫說一切都是好好地,大人孩子都很健康。誰知道,臨了臨了了,御醫居然又說難產,臍帶繞頸了,只能保一個。
皇上當時就怒了,一氣之下咔嚓了倆御醫。
天子一怒,必定是要見血的,這頭腳咔嚓了人,換上的御醫更加小心翼翼了,有驚無險的,王皇后居然生了一個漂亮的公主。
皇上一見平安生了,當時就樂了。連夜都沒過,直接賜名“敏佳”,敕封“大公主”。
此旨一下,滿朝嘩然。
歷朝歷代,從沒哪個公主會一落生就有名,又被敕封的。歷來都是先由禮部起草名字,再由皇上指定,至于封號,那也不是誰都有的。得皇上寵愛,與社稷有功德,會有封號,否則想都別想。
皇上得了嫡女,自是開心,可是開心過后,開始思索事情的始末。
明明能平安生產,為什么御醫非說難產?還說只能保一個?這說明什么?有人不想王皇后平安生下孩子,或者說如果皇上當時腦筋一熱,這死的還不準是誰呢?
事后皇上這一想,后脊梁都冒冷汗。
皇上能不怒嗎?于是開始大張旗鼓的查,弄得后宮里是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可是查了半天,最后連個毛都沒查出來,氣的慕蘭天鼻子都差點歪了。
最后多虧王皇后張了嘴,勸了勸皇上,他這才罷手。
曹德海本以為會安生一段時間,誰知道這才幾天啊,太后宮里又不安靜了。
太后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萬壽宮的宮女太監差不多都挨了太后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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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太后能夠安眠,御醫在慕蘭天的授意下給太后開了安神的丸藥。
剛開始效果也還不錯,可是用了沒兩天,太后那又不行了,直嚷嚷說皇上不孝,為什么將小魏子打殺了,否則要是他還活著,自己就能吃到王仙師的逍遙散了。
太后這話一出,那可是犯了慕蘭天的忌諱了。
雖然你太后是皇上的娘,但你也不能明著鋪排皇上的不是啊?皇上可是要面子的。
皇上明著不能因為太后說了這話而去責罰自己的母親,但卻可以暗著因為些許小事拿她身邊的人泄憤。
短短幾天,萬壽宮里的宮女太監就少了一小半,弄得滿宮的人,惶惶不可終日。
這不今天太后突然不鬧騰了,又能睡著覺了。
慕蘭天聽后高興壞了,巴巴地帶著曹德海去看望太后。
剛一進太后的寢室,就發現太后正由小宮女伺候著吃丸藥。
慕蘭天一時好奇,就將丸藥拿來一看,這一看又出事了。
原來那丸藥不是別的,正是讓上官洪和五皇子先后中毒的“迷人醉”。
慕蘭天也知道,這“迷人醉”短時間不能要人命,但卻可以令人上癮。
本來他打殺小魏子,就是因為他給太后喂“迷人醉”,現在居然在萬壽宮又出現了這東西,你說慕蘭天能不火大嗎?
兇巴巴的將太后的藥奪了,太后這可不干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是演的全活,丁點太后的威儀都沒了。
慕蘭天好說歹說都說不通,最后一氣之下,摔門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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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137**2306這位親,送給影子的大鉆鉆,么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