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善于用毒的云夢來說,她知道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再繼續遲疑了,在茵茵、單臻和風靜怡三人驚異的目光中,云夢俯下身用唇覆在了鬼煞那舊患與新傷的銜接處,深深的吸允著,然后抬頭吐出口中的毒血,然后再吸允、再吐出,不斷重復著,云夢采用的竟然是最原始的方法?把毒素吸出來,會有用嗎?或許有、或許沒有,可云夢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雖然因為風靜怡拖延了些時間,但畢竟不是很久,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已經喂下自己劍上毒的解藥了,至于舊患處的毒一時半會兒是解不了的,但并沒什么大礙,相比眼下的情況來說,所以當務之急是排除第三種毒素更多的融進鬼煞的體內,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第三種毒素吸出來。
看著云夢周而復始的舉動,茵茵等三人都靜默了,若說茵茵和單臻不解是情有可原的,可風靜怡不一樣,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云夢直接說鬼煞沒救了,風靜怡肯定會讓云夢一同陪葬,但看著云夢如此不顧一切的挽救鬼煞,她又能說什么呢?風靜怡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云夢要殺鬼煞卻又要救他呢?從她的反應中看不出一絲的虛假,是全心全意的想要救鬼煞的,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殺鬼煞呢?
其實,對于云夢和鬼煞之間的事風靜怡也是半知半解,她只知道兩人的關系一向不太好,后來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兩人便反目成仇;云夢找鬼煞,用盡一切辦法逼他現身,可鬼煞似乎有所顧慮一直避而不見,但風靜怡知道,鬼煞對云夢恨之入骨,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回避;因此,這一次云夢對鬼煞下毒手風靜怡絲毫不覺得奇怪,奇怪的是既然已經對鬼煞下毒,為什么還要出手救他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云夢給鬼煞的解藥起到作用和她周而復始的將毒素吸出來的緣故,鬼煞的臉色稍稍有了起色;就在鬼煞臉色稍有起色之后,云夢接下來的舉動再次讓人震撼,只見云夢咬破自己的手腕,再覆上鬼煞的唇,這個舉動讓三人為之震撼不已。
距離最近的茵茵,發現了蹊蹺,因為她看見在云夢與鬼煞雙唇的縫隙中滲出了紅色的液體,鬼煞的血液因中毒已呈黑色,那么紅色液體可想而知,從云夢手腕的傷口便知,那紅色的液體是云夢的血。
離開了鬼煞的唇,云夢再次用嘴覆在自己手腕的傷口處,實則是在吸自己的血,然后又一次將含在口中的血送進鬼煞的口中,直至鬼煞將其吞下。
就算情況再怎么特殊和讓人措手不及,單臻也已經反映過來了,云夢在喂鬼煞飲下自己的血,可為什么這么做呢?在這一問題上,單臻和茵茵同樣感到不解;唯有恍然間反映過來的風靜怡,睜大著雙眼看著云夢,唇在噏動著,似乎是想要說什么,可一個話音都發不出來。
只是讓鬼煞飲下兩口自己的血液后,不顧手腕的傷口,云夢很快從懷中取出幾個大小不一、顏色不同藥瓶,麻利進行調和再給鬼煞傷患處上藥,動作沒有絲毫怠慢,仿佛稍遲了些便救不回鬼煞,而云夢也并未因此而失去冷靜和亂了方寸,相反比任何時候都要謹慎和冷靜;縱使風靜怡對云夢向來沒好感,也沒見過她認真或其他什么樣子,但她看得出來,此刻的云夢極近忘我的在專心給鬼煞療傷,她已經越來越不明白了,不明白這樣的云夢為什么還要殺鬼煞呢?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風靜怡之所以對云夢沒有好感和不信賴是因為他們曾經相識,而茵茵和云夢只是第一次見面而言,所以她看的或許比風靜怡更為透徹:首先,她并不相信云夢會真的想要殺鬼煞,相反鬼煞反而很可能會殺了云夢;其次,也就是茵茵從云夢身上感覺到她對鬼煞似乎存有一種微妙的感情,并非親情、更非師門之情,而是懵懂曖昧不明的感情,因為無法看到云夢全部的表情,所以這也只是茵茵的猜測而已。
夜里,某個被遺棄的村莊里,某間農舍的臥間里,鬼煞躺在踏上仍昏迷不醒,云夢就在一旁雙眼不離的盯著,站在一旁算是盯防云夢的風靜怡則已經注意兩人很久了,卻始終看不出什么。
終于,風靜怡還是按耐不住了,所以她開口打破了沉默,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做了那么多事無非就是為了引他出來,既然想要殺他,為什么還要救他?”
云夢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苦笑,抿了抿干澀的唇,道。“為了回到過去。”
風靜怡一驚,這算什么答案?她非常不解,甚至想破腦袋也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而云夢的話,剛好被正準備進來的茵茵聽見,她頓住了腳步,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還是能在這黑暗中從她那明亮的眼眸發現異樣的色彩,很淡,卻是真真切切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