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煉制的駐顏丹與從前在地球千佛山上煉制的有所不同,因為是回贈品,所以無需美顏效果,無需在丹爐附近設置一個“模板”,他只需要實現丹藥的駐顏效果就夠了。
但是比之尋常丹藥,駐顏丹的煉制過程仍然復雜繁瑣,尤其是成丹之前煉丹者必須打出的丹訣,不要說外行根本無法模仿,就是丹界大師也難以揣摩,除非他的傳承中本來就有這種丹藥的煉制方法。
打丹訣這個操作,就是煉丹者將不同角度、不同大小的力道融入丹液,目的是將丹液中互不相溶的各種藥物成分有機調序,如此做出來的丹藥就可以按照人體的消化機理,讓服用丹藥的人更加有效地吸收丹藥中的成分。
所以傳統的丹訣需要煉丹者在丹爐旁邊“翩翩起舞”,因為只有使用不同的招式、才能發出各種不同角度、不同大小的力道。
雖然修真者乃至仙人可以使用神識將力道直接輸送至丹液中的某個部位,但是由于尋常修真者或仙人的神識不夠強大,無法分成多路、在監控丹液變化的同時輸送多股元力,所以煉丹者只能繼續沿用傳承下來的丹訣。
然而現在李智云卻不必這樣做,因為他有能力將神識分散開來,所以他悟出了更加高效的一種方法,那就是將虛擬丹爐里面所有的力進行整合,預先整合成一個“二維碼”。
要將三維的、立體的力道整合為二維碼,前提制作者必須對空間法則有深刻的研悟,李智云恰好有這個能力。
此刻他做出來的二維碼不是那種需要別人用某種設備去掃描才能破譯的二維碼,丹爐或者丹液都不是智能生物,怎么可能主動掃描他的二維碼?他的二維碼是自動運行的,是經過精密的計算,在某一精確的時間自動釋放。
這就取代了他本人走到大殿中央“跳舞”的方式,更為丹藥的煉制節約了九成九的時間。
三杯酒過后,李智云好整以暇地放下酒杯,看向江倩云說道:“現在你可以過去拿了。”
他這么一說,不論主客,大殿上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信口開河,因為在人們的視線里他手指的那處空間里根本什么東西都沒有。
但是江倩云卻不會質疑李智云的任何吩咐,哪怕那地方真的是什么都沒有,她也會按照李智云的要求過去“拿”。
人們的視線緊跟著江倩云的身影,隨即又聚焦在她的右手上面,只見她果真伸出右手摸向那塊什么都沒有的空間,卻在她手臂將近伸直的一瞬間,一股異香陡然發出。
就好像這大殿里本來就有這種異香、只是此前沒被觸發,但是現在被江倩云的右手觸發了一樣,人們都感受到了這股異香的存在。
沒有人能夠說出這是一種什么感覺,成年人就好像回到了當初從孩童變為成人的那一晚,初識異性的滋味,如此美妙,如此愜意,從此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希望和生機。
忽然一陣禽鳥的鳴叫傳入耳中,聽上去絕不是城鎮中三五成群飛過頭頂的禽鳥,而像是進入了深山老林,棲身在遠近高低樹木上的各種鳥兒競相鳴唱。
但隨即人們就發現即便是深山老林也不該有這么多鳥兒聚集,因為從殿外傳來的禽類鳴叫已經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
大殿正門忽然被打開,一名武士匆匆跑進來跪稟:“啟稟大王,王宮之中突然來了不知多少禽鳥,已將所有房屋的屋頂占滿,遠處還有烏云也似的鳥群正往這邊飛來,把天空都遮蔽了。
這……
此時人們才恍然醒起,同時去看江倩云的右手,只見她的右手已經平端在胸前,手心里赫然有五顆粉紅色的丹丸,手腕上卻串著六只鐲子,其中一個翡翠鐲正是剛剛收到的禮物,而另外五只鐲子明顯與翡翠鐲不同,卻不知是從哪里得來。
江倩云就這么平端著丹藥看向李智云,李智云就點頭說道:“你把其中四顆駐顏丹送給這四名招待我們的王后吧,每人一顆,還有你剛剛拿到的護體鐲也是一樣,給她們每人一只。”
此時人們雖然仍舊不信李智云,卻不得不承認江倩云手上的東西多半是真的,若不是頂級丹藥,根本不可能引來如此眾多的禽鳥,這是丹藥行業的常識,仙界中人一輩子都在與丹藥打交道,即使不會煉丹也不可能不懂這樣的常識。
但正是因為人們知道江倩云手上的丹藥是真的,才更加震驚李智云的大手筆,這么貴重的東西怎么說回饋就回饋呢?這也太敗家了吧?
席葉奇的四名王后已經傻了,她們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夠獲得如此珍貴的回饋,只要這四顆丹藥是真的駐顏丹,那么這輩子不論活多久,這青春的容顏都不會變的蒼老,這難道不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么?
席葉奇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連忙端起酒杯來遙敬李智云:“真沒想到,李先生竟然還有如此深厚的家底,席某佩服之至,敬你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直到現在,席葉奇仍然不認為李智云是現場煉制的駐顏丹,那根本不可能,他認為李智云是隨身備好了這些丹藥,臨時使了個障眼法拿出來唬人,而且這個障眼法很可能是用空間戒指一類的道具來實現的。
李智云卻沒陪酒也沒回敬,只淡淡說道:“這也算不得什么,區區丹藥法寶對我來說毫無價值,送了就送了。”
席葉奇心說你就跟我裝吧,這么貴重的東西你居然說它沒什么價值,合著你是來跟我炫富來了?
沒等席葉奇說話,坐在席葉奇下首的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忽然說道:“不知道李先生的護體鐲功效如何,能否比得過北皇后送給江夫人的護身鐲呢?老夫對此很感興趣。”
李智云記得這個老者,宴會開始的時候席葉奇有過介紹,此人名叫公羊瑞,是西提集法寶修理所的所長,一身煉器本領在西提集不做第二人想,善能修復各類被毀壞、損傷的仙家法寶。
于是說道:“不知公羊所長是怎么個感興趣法?要不要當場驗證一下呢?”
公羊瑞雙目一亮道:“老夫正有此意,只擔心李先生誤解,所以沒敢提議。”
聽了剛剛李智云那句話,公羊瑞是與席葉奇一樣的感受,他覺得李智云是有意在跟席葉奇炫富,等于是貶低了席葉奇兩個王后送出的禮物。于是就想:即使送給你的養顏丹比不上你的駐顏丹,那護身鐲也該比你的護體鐲厲害。
因為那護身鐲是仙界第一煉器大師公輸盤煉制的,你的護體鐲只要不是公輸盤親手煉制,就不可能跟護身鐲相比。這也就意味著你們雙方的贈禮和回贈價值相等,西提王并沒有占你的便宜。
所以此時李智云提出要當場驗證護體鐲的效果,算得上是正中他的下懷,他當然立即表示贊成了。
李智云看了看已經接過駐顏丹的四名王后說道:“你們把駐顏丹都服用了吧,不然殿外那些鳥兒不僅揮之不去,而且會越聚越多,擾了大家的雅興不說,還會造成災難。”
蝗蟲多了都會成災,禽鳥多了當然也是一樣,若無良法封緘,這駐顏丹的香味是可以蔓延大半個宇宙的,別說此刻整顆西提集星球上的鳥類都在往這邊飛來,只怕外星域的鳥類也會因為嗅到氣息而躁動不安,不成災才怪。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于是四名王后連忙看向席葉奇,席葉奇便即點頭許可,四名皇后將丹藥吞服下去,殿外禽鳥立即四散離去,可謂是立竿見影。
禽鳥離去之后李智云才說道:“我一共煉制了五只護體鐲,其中四只已經送給了四位王后,咱們就用這第五只來驗證一下吧。”
說罷看向江倩云道:“你把你這只護體鐲套在你那張桌子的桌腳上。”
江倩云依言走回自己的酒桌,脫下鐲子來給桌子腿套上了,李智云才說道:“公羊所長,麻煩你安排人把這張桌子抬到大殿中央,然后你想怎么測試就怎么測試好了。”
眾人都知道,但凡護身鐲、護體鐲這類法寶都是防御法寶,防御法寶的概念是,只要將其穿戴在凡人的身上,那么這個凡人就變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不畏水浸火燒、不畏刀劍劈刺,不畏法術攻擊。
公羊瑞當即安排兩名武士把桌子抬到了中間,本人也走了過去,站在桌子前面說道:“按理說這是江夫人用餐的桌子,不應該用它來進行測試,但既然李先生已經如此安排,老夫若是在測試中有所損壞,還請李先生多多海涵。”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一定能破掉套在桌腳上的那只護體鐲,而破掉護體鐲的體現就是毀掉這張桌子,以證明護體鐲的防御失效。可若是真把這張桌子毀了,又會有辱李智云、江倩云的尊嚴。
雖然這張桌子是王宮的公物,但是此刻卻是江倩云在使用,這個細節不能忽視,所以公羊瑞把話說在了前面,這就叫勿謂言之不預也。
卻見李智云笑道:“你盡管測試,不論結果怎樣,我都不會挑你的理。”
如此一來公羊瑞就放下了心,風刃術、火球術、冰雹術同時施展,眼見刀劍水火將那張桌子吞沒了許久,眾人見狀無不暗暗替李智云捏了一把汗,這么強的法術攻擊之下那張桌子還能存在嗎?
公羊瑞也認為這張桌子將會化為飛灰,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就收了功法,然而他這一收了功法卻不禁大吃一驚,因為當水火刀劍消去,那張桌子卻仍舊完好無損地擺在大殿中央,那只護體鐲也完好無損地套在桌腳上面,晶瑩剔透的鐲身上沒有半點傷痕,甚至沒有半點煙熏火燎的痕跡。
“你停的太早了,何不多攻擊一會兒呢?”李智云的音淡淡響起,“而且你的法術也弱了一些,還有沒有更強的法術了?有就拿出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破掉這只護體鐲的防御?如果沒有別的高深法術,那就到此為止吧。”
眾人都明白,剛才公羊瑞的攻擊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只要不換法術,再延長攻擊時間也是沒用,不僅不會對護體鐲有所損傷,反而會損失他自己的元力,還要勞損神識,不會有任何意義。
公羊瑞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只有他才知道北王后送給江倩云的那只護身鐲的防御效果。因為那只護身鐲本來就是席葉奇送到他這里讓他修好的,修好之后,他曾經測試過護身鐲的防御效果,那護身鐲絕對不比此刻的護體鐲強,甚至還要弱一些,當然,他認為弱也是因為那只護身鐲是“受過傷”的,不能再跟公輸盤煉制的新品相比了。
于是心悅誠服道:“老夫服了!李先生的護體鐲的防御效果竟然半點不輸于公輸大師煉制的護身鐲,只不知李先生是從何處獲得如此眾多的寶物?”
李智云呵呵笑道:“我不是早就說了么?是我當場煉制出來的!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眾人同時啞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其實直到現在眾人也不信這五顆丹藥和五只護體鐲是李智云當場煉制的,連看都沒看見你煉制,讓我們怎么相信?
席葉奇見狀就岔開話題道:“不管是不是李先生親自煉制的,李先生身具無數異寶是誰都不敢否認的事實,回贈之慷慨也是宇內罕見,本王不勝感激!本王有個不情之請,想對李先生……”
李智云直接打斷道:“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必說出來了,即使你說了我也不會同意,而且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之所以回贈給四位王后這些禮物,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不領你的情!我李智云不欠你席葉奇任何東西,也不欠你任何人情。”
這話說得很是直接,硬生生把席葉奇準備好的一番拉攏之詞噎在了喉嚨里。我就是來殺你的,豈能欠下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