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帶笑容, 一頭金色的長發因為走動而微微拂起。他步履緩慢優雅,碧色的眼瞳中閃著笑意。繞過司金他從側面走過來。
對方先是一愣,神情慌措, 但一看對方只有一個人, 看模樣也是文弱無力的, 臉色又立刻恢復原來傲慢的模樣。“你是什么人?”
“我?壹凌公會的會長遠清。”男人緩緩答道, 神態間不自覺流露出的淡淡傲意, 如若不是和這個人相處久了,絕不會認為這個人其實是沐行御。
“壹凌公會?”對方又是動作一滯,轉頭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同伴。看到同伴一臉茫然完全沒聽過這個公會的名字的時候, 又囂張起來。很顯然這是個很愛欺軟怕硬的人。“哼呵呵,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這么多人?”
說著他后面十來個人一挺胸脯, 有意擺出氣勢。只可惜這些人只是中途結合起來的三四個小組, 各人的能力參差不齊。剛才的動作做起來零零散散, 甚至顯得有些怪異可笑。
但是,沐行御嘴角的笑意漸漸消隱下去。
碧綠的眼瞳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這無聲的警告讓人不寒而栗。對方還想說些什么抑制住由內心而生出來的恐懼感,可是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如果你要打的話,我不介意你們一起上呢。”他低聲說道,語氣緩慢和淡然。像是完全沒有將這幫人放在眼里。
對方似乎被惹惱了,加上他人多勢眾, 一揮手, 手中便多了一柄長刀, 刀鋒銳利, 讓他身后的人不禁驚嘆。這樣的驚嘆聲讓他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就算是我一個人也能夠輕易打敗你。”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掌聲, 看來他身后的小弟們很肯定他們這位領導人的實力。
“既然這樣的話業沒有辦法了。”沐行御說著,修長的手指間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兩把□□, 槍體上纏繞著光符,那光符的摸樣竟然和在圣湖底的時候見到的差不多,但是在氣息上又有所不同,郁良爭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不禁說道:“白雨,那個你覺得眼熟嗎?”
“唔,有點像圣湖底的光符呢,感覺好漂亮。”
“你們說什么光符?我怎么看不見?”司金莫名其妙道。
郁良爭和白雨面面相覷,那雙槍上的光符就像是流動的水帶一樣,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這種感覺和在圣殿里的感覺實在是太像了,難道“遠清”和圣殿有著關系?那么“遠清”又是什么人?在郁良爭思緒間,沐行御已經翻躍起來躲過了敵方的長刀,他的行動輕快,和初次見面不同,那種對對手絕對的壓制可不像那個喜歡施用小法術布置陷阱的小聰明小手段。
這是真正的實力。
沐行御在半空中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術法,原本正在下落的身體漂亮的滑了一個弧度,他側身對著那群人猛然開槍。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倒下了。等看清楚時,面前只剩下那個手握長刀的男人。
“還要比嗎?”沐行御問道。
“我、我認輸……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男人腿一軟,竟然沒有骨氣地跌坐在地。就連聲音也變了腔調,和剛剛顯擺的姿態形成鮮明對比,要是他的那群“小弟”們看到了他這副摸樣,恐怕也不愿再跟著他了吧?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沐行御笑出了聲音,他這人原本透在骨子里的貴氣無意間流露出來,讓人不禁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疏遠感。遠清雖然在行為舉止之間偶爾會流露出那樣的感覺,卻不會像這個人這么完美而得體。
或許是“遠清”在離開森林的那段時間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情?要是換成其他和遠清接觸不久的人來說可能會將沐行御當成遠清。但是郁良爭和白雨他們經歷了圣殿中的歷練,已經和一般人不一樣了。他們能從這個人的異能威壓等等感覺到違和感。
等那群人狼狽地離開之后,沐行御看著郁良爭等三人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原本已經看呆了的司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跑到了沐行御的面前,甚至是捧起了沐行御的手掌,一臉膜拜的表情:“果然是公會的會長,居然這么厲害嗎,等離開這里我可以加入你的公會嗎?”
那摸樣顯然是想要抱大腿啊。想起剛剛他還一臉膜拜地對著白雨,眨眼間就像墻頭草一樣倒向了這個“遠清”,郁良爭果斷地一手將司金推到一邊。對上沐行御的眼睛:“那么你應該知道我們是誰吧?”
沐行御當然知道郁良爭和白雨這兩個人,但是……“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被原本的組員趕出了隊伍,看你們只有三個人,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當然……”司金想一口做主了。不過又被郁良爭報復性的擠開:“當然不行,而且你說的話有很明顯的漏洞啊。”
“是嗎?”
“剛剛你展露自己實力的時候我們也都看到了。有誰會趕一個擁有這么強的力量的組員離開?而且……”郁良爭拉過白雨:“我和白雨是壹零公會新加入的成員,那你為什么作出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摸樣?雖然你們的摸樣很相似,但是其實有很多地方不一樣啊。”
“怎么不一樣法?”被揭穿的沐行御也不惱怒,反而對郁良爭的說法饒有興致。
“他是一個能節省資源盡量節省的人。”所以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遠清的話,那么遠清會做的事情肯定是等白雨一拳幾個將那幫人打倒,貳自己在一旁看戲。剛剛沐行御的反問也更加確信了郁良爭心中的猜測。
“原來在你們心里他是這樣的人啊。”沐行御說著,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和剛剛的笑意不同,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他對面前的郁良爭伸出手:“忘了介紹,我是沐遠清的父親,沐行御。這段時間我的孩子受你們照顧了。”
“咦?真的假的?!遠清的父親居然這么年輕!”白雨驚訝道。沐行御看起來頂多和遠清差不多,如果說兩個人是父子的話還真的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真是說笑了,我可是比你們還要年長上二三十歲。”
“年長這么多?難道你是魔藥師?我聽說厲害的魔藥師能夠通過魔藥來讓自己維持著年輕的摸樣。”司金越說越激動,他也是魔藥師,對于那種技藝的追求可想而知。他對著陌生人維持出來的那一套早就拋之腦后,撲通一聲跪在沐行御的身側,一臉崇拜地仰視著沐行御:“老師你就收了我吧!”
本來司金的長相和說話氣質應該算是上乘的,但是現在的行為實在是讓人的印象一下子拉到最down的位置。不過能做到這點的恐怕除了司金恐怕大陸上是沒有幾個人了。
“這位是……”
“我叫司金,以后就是您的學生了!”司金干脆就當沐行御已經答應了,開玩笑,剛剛沐行御的身手他也見過了。這么厲害的人物現在不巴結上以后就沒機會了吧?現在的他又弱小又沒有能夠庇護他的人,如果有名師的保護和指導,他的將來可以說不可限量啊。
“我們和他不是很熟。”這么丟人的行為都做出來了,郁良爭默默決定不認識司金這個人。
“不是吧,郁良我們怎么說也是合作伙伴吧,你利用完我現在就不認賬了嗎?白雨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小爭才不是那種人呢,而且你不要靠小爭這么近啦。”可能是因為郁良爭總是將白雨拉著靠在身邊,白雨變得更加依賴郁良爭。兩個人黏在一起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白雨也變得更加喜歡呆在郁良爭的身邊,甚至有人稍微靠近郁良爭也會表現的不開心。仿佛一個擔心被搶走玩具的孩子。比如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不過看到這么在乎自己的白雨,郁良爭心里也是一熱。這樣的小動作說明著對方越在乎著他吧?怎么能叫他不開心?
“好了,你們可別因為我而吵起來。”畢竟沐行御是長者,他來這里另有目的,當然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攪亂了自己的計劃。“不過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不收學生的,所以真是抱歉了。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倒可以來問我。”
因為沐行御的調解,四人很快就約好再組成一隊。這樣強力的小組,司金和郁良爭在一邊打打醬油,在白雨和沐行御強強聯手下,他們很快就集齊了四枚標簽。大概是因為那個和沐行御打了一架的男人到處散播的緣故,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預選的模擬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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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雖然知道白雨的厲害,我們還真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出來了。”小斗說道,他們坐在茶棚這里時間也并不長,其間出來的小組屈指可數。在他看見沐行御的同時,差點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不錯,這個人正是在不多久前他們差點誤認為遠清的男人,現在和郁良爭他們在一起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冒充遠清?”還沒等公會的成員們詢問,幸回已經率先說道。說話間他手中的短笛若隱若現,看樣子是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是暴露自己讓人忌諱的身份也要讓沐行御露出真正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