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二人便離開皇都,乘船去花國的另一座城池。
蘇清影停留皇都會非常危險,所以花傾世連夜安排好了一切事情,便帶著蘇清影匆匆上路了。
他對宮中女官吩咐說,若任何人問起就說他閉關修煉了,反正他常年閉關修煉,不出現在皇宮幾個月甚至一年,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女皇不會過多追究。
花國皇子和男尊國公主不同,那些男尊國的公主可能還需要和親或政治聯姻,但花國皇子卻不需要如此做,就算必須聯姻,那也輪不上女皇喜歡的皇子去,通常都是不得寵的皇子纔有可能政治聯姻,所以花傾世因爲受寵的緣故,相對自由。
對於花傾世而言,只要蘇清影肯與他在一處,去哪裡都是可以的。
在愛情面前,花傾世不是身份高貴的皇子,而是虔誠的信徒。
而蘇清影此刻所做的事情,無意間就變成了誘拐花國皇子私奔!
私奔?其實他是被花傾世逼迫的!唉,算了,說不清楚,外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畢竟人長了嘴巴,不議論別人的是非,就閒得難受。
蘇清影原先的那些布料服裝生意早就沒做了,而且他還讓明珠和蘇子躲到雲國去過富家翁的日子。因爲當初蘇清影就打算好帶著那批人獨立出去,自然要把自己的人安排妥當,否則到時候女皇抓了明珠和蘇子,他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太麻煩,因此乾脆提前做了準備。
不過蘇清影也是沒料到,女皇沒人可抓,居然把親兒子抓起來威脅他。
蘇清影覺得,女皇絕對是腦子進水了。
趴在牀上看著窗外河水瀲灩,月光清冷,蘇清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花傾世的情景。當時是做夢都沒想到。他會被這傢伙搞得欲哭無淚吧?早知如此,他當時一定不會上花傾世的船。
花傾世出房間去安排屬下一些事情,回屋便看到蘇清影趴在牀上看著窗外,他的身姿起伏有致。輕薄衣裙下白皙如玉的肌膚影影綽綽,月下美人靜好如斯。然而蘇清影那嫵媚姣好的面容看起來並不愉悅,而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可偏偏這面容,讓人看著總覺得神秘的誘惑力。不自覺就想細細探究。
花傾世湊到蘇清影的身邊,見他那長長睫毛微微低垂著,眼眸便隱在睫毛的陰影之下,很是幽深神秘。而他硃紅的脣瓣微閉,卻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絲如芷蘭的氣息,讓人聞之心醉。
這樣子的蘇清影真的非常有誘惑力。這身體本身有媚骨,媚態天成,不管蘇清影如何表現,他這身體都會透露著一種神秘吸引人的氣質。
男人們的目光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他吸引。
花傾世上牀將蘇清影抱入懷中,在他那硃紅的脣瓣上吻了吻。這樣的夜色,這樣的蘇清影,花傾世被誘惑了。
花傾世極少有心動的感覺,或許是得到太多世間的珍寶,也得到太多世人的關注,所以他的心不容易動。但是第一次看到蘇清影的時候,他便有些心動,當時他以爲是這女子身上的蛟龍珠和這女子的身世,讓他想一探究竟。現在想來,卻根本不是那些東西。他心動的原因,便僅僅是這女子本身,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他的目光。吸引著他的心。
第一次得到蘇清影,是在他皇都開的那間楚館,當時他如同貓戲老鼠一般,耍得蘇清影團團轉,最後還佔了他的身體。
可當花傾世在佔完蘇清影的身體,發現那身體並非處子。心中的懊惱連他自己都驚訝。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爲何能牽起他心中這許多的漣漪?花傾世不明白,可是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想法支配著他的一切作爲——必須要將蘇清影霸佔掉,不允許他逃離。哪怕死也要與他在一起。
那種每時每刻都想與蘇清影在一處的想法,有時候能讓花傾世發狂。他剋制著自己的慾念修煉,可每隔一段時間總是需要見蘇清影一次,心情才能舒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花傾世發現,他越來越離不開蘇清影。他試過去忘記,甚至想要放棄,因爲像他這樣的人,尤其魂系修道者,是非常不適合動感情的,人若有感情便會牽掛,牽掛便無法靜心修煉,這感情最終還會成爲一種執念,在他修煉的道路上成爲一個不可逾越的障礙。
可以這樣說,愛上一個人,對他的修煉一途極爲不利!
但現在,花傾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心,一個人可以欺騙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他真的愛上蘇清影,哪怕修道一途不能走遠,他亦在所不惜了。
現在,蘇清影終於屬於他了,雖然知道蘇清影的心中還有不甘,可蘇清影不也心甘情願地過來找他了?能讓蘇清影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花傾世也算滿足了。
愛的道路並不平坦,可花傾世願意一直牽著蘇清影的手走下去。
花傾世如玉的手掌輕撫著他有些溫涼的背,語音溫柔地問道:”在想什麼呢?”
蘇清影不說話,他有些生自己的氣。蘇清影一直覺得當初自己若是不上花傾世的船,便不會有之後這許多事情發生。
可他哪裡知道,當花傾世站在大船窗邊,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便已經無法逃離了。因爲但凡是花傾世看中的人或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花傾世見他不說話,便不再問了。蘇清影肯說的自然會說,蘇清影不肯說的,他也問不出來。
關於這一點,花傾世有些惱恨,但卻毫無辦法。他一廂情願地愛上蘇清影,就必須忍受這樣的冷遇。
花傾世俯身開始輕吻蘇清影的眉眼、脣瓣,流連輾轉極盡旖旎之色。問的太多也沒意思,不如享受當下。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美人,豔色撩人,他還有什麼可想的?
細細密密的纏綿輕吻中,蘇清影猛然睜眼,他一下反應過來這花傾世這樣子,是要辦某件事的前奏。
時至今日,他依然不願意被男人壓在身下,就算那人打著愛情的名義,他也不願意,因此他微微曲了一下身子,慢慢坐起。
若是反應太激烈,還會引起花傾世更強烈的興趣,他跟花傾世這麼久,這點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因此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仿若不經意一般。
花傾世見他坐起,從後面將他圈在懷中問道:“怎麼了?”
其實花傾世剛剛在想,今晚還需不需要用強得到蘇清影,還有蘇清影對他的親近還會不會反抗?
他其實也不想用強,可前提是蘇清影必須要願意才行。
蘇清影會願意嗎?花傾世不知道。
蘇清影搖搖頭,看著窗外的月色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塵往事。嗯……都是些不開心的事情……”
蘇清影覺得,遇上花傾世真的是件不開心的事。他當初好不容易從金沄浩和風呈儀手上逃脫,卻怎麼也沒料到會落地花傾世的手上,還怎麼逃都逃不了。
逃得了身卻逃不了心的滋味,是何其讓人難受。那矛盾糾結真是讓人痛苦不堪。
沉默了一會兒,蘇清影想起自己有很多酒,於是先從戒指中拿出一個紫檀小幾放到牀中間,然後取出一罈月國好酒,酒壺以及兩個酒杯,揭開封泥,把酒倒在酒壺中對花傾世道:“來,我們喝酒!”
現實讓人失望,卻是不如醉生夢死。
花傾世冷眼看著,只見蘇清影,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他。
這艘船,僅一層,船上有三名侍女和五名小廝伺候,還有八名船伕,這些都是花傾世讓楚館管事張羅的。倉促間,管事的也只找到了些沒什麼素質可言的粗鄙平民,因此,一般情況,花傾世是不會讓侍女和小廝進入他與蘇清影的臥房,因此倒酒這種小事,就是蘇清影的事情了。
蘇清影無所謂,打仗的時候,他也沒什麼人伺候,還不是照樣過。
一飲而盡,蘇清影繼續倒酒繼續喝,無數杯酒下肚,他的臉頰變成了胭脂紅,煞是好看。明眸微瞇彷彿要勾人魂魄。
花傾世也陪他喝了酒,可是他修爲太好,根本沒有一絲醉意。
蘇清影醉了,花傾世心中想著今晚該如何對待他?看他醉成那模樣,連坐都坐不住了,不強他,他應該也不會反抗了,可是面對一個醉了的人,那樣真的有意思嗎?
他與女子歡好,需要女子清醒,哪怕不肯至少還有些反應,有時候,花傾世還就是把虐蘇清影當成一件有趣的事情來做,可現在醉成這樣子,有什麼意思?愛他,他也不知道,虐他,他也沒感覺。
退一步說,假如花傾世不在乎蘇清影的感覺,只在乎自己舒服,若是真就這樣把蘇清影辦了,到極樂時,蘇清影吐了,有些潔癖的他今後豈不是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一時間,花傾世意興闌珊。
花傾世將蘇清影抱在身上,在他耳邊低語問道:“清兒爲何最近都如此貪杯?”
花傾世也不是第一次見蘇清影喝醉了,故而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