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凝巴不得蘇清影不是天命之子,等找到真正的天命之子,神器脫離蘇清影,他纔好拿捏蘇清影呢。
到時候,小蝴蝶和萊傲這兩個衝著神器來的,肯定不會再跟著沒有神器的蘇清影。
他想如何都沒人攔得住。
不過他這險惡用心,不足爲外人道。
蘇清影可沒有那麼多的算計,他經歷了那麼多國家的戰爭什麼沒見過,對風國的事情可以說一點都不熱心。
不過現在,說起來奇怪,天大地大竟然沒有他想要去的地方。
回花國要面對花傾世,他煩,回月國長老們肯定要他當那什麼勞什子皇帝,他更煩。
缺月國就算了,那些各大門派的掌門看他就像看一塊肥肉,人人都想把他爭進門派壯他們的聲威。
可以這麼說,蘇清影現在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在風國卻還好些,沒人認識他,現在也沒人煩他。偶爾路上遇到個山賊草寇,他也隨手打發了。
這天,馬車行進到一處高山之間,車伕一看那山勢,山高谷深,樹林叢密,適合藏身,他就覺得這裡必有盜匪。
這是一種直覺。路走多了,總會有些直覺。
若是平日,他定會小?無?錯?小說 . COM心翼翼,然而現在他卻是不在乎,因爲車中的主人不是凡人,他也就放放心心地駛進了大山。
前面沒有遇見山賊,他卻意外地遇見了一隊行商。
這年月。兵荒馬亂,但飯總是要吃,衣總是要穿,這是凡人對生活的最低要求。
所以從一個地方將東西運到另一個地方賣,能賣出比平日更高幾倍的價格。爲了謀利,當然也是爲了生存,還是有行商往來於城池間的道路上。
不過因爲這是非常時期,行商的隊伍通常人很多,是好些商賈聚集在一處,並僱傭了一些會武甚至低階修爲的修道者。
修爲好的修道者是不屑加入行商隊伍的。
因爲修爲好的修道者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權貴最喜招攬的。所以各種待遇都好。根本不用跟著行商們風餐露宿,賺仨瓜倆棗的錢財。
蘇清影的馬車是挺不錯的,馬也是選上等的好馬,在這道路上行駛甚爲顯眼。
蘇清影的馬車趕上了行商的隊伍。這隊行商竟然有一百多人之多。
像這種人數衆多的行商隊伍。一般的小股山匪根本吃不下來。
這也是商人們保命的一個方法。
因爲山道不寬。行商隊伍在前面走,把山道全部沾滿了,蘇清影的馬車就只能在後面跟著。
蘇清影也不趕時間。便也沒有多話,讓車伕在後面跟著。
中途休息,行商的車馬同樣佔著道路,蘇清影他們也被迫休息。
馬車伕是凡人自然要吃要喝。他拿出乾糧和肉乾嚼著。
蘇清影則閉目養神。
這時,行商隊伍中的一箇中年長相謙和,一看就是商人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對車伕道:“這位兄弟,我們帶了些酒肉,去與我們用些。”
然後瞥眼看了車簾,那車簾垂著,他看不真切其中的人,便道:“若不嫌棄,就讓你主人家也同我們去用些。”
馬車伕身上帶著酒肉,在吃食上,蘇清影從來不虧待他,一到城池集鎮就讓他去採購些熟食上路吃。
但是直接拒絕太沒禮貌,因此馬車伕連忙下車拱手道:“這位掌櫃不必客氣,酒肉我們自是帶著的,我們就不叨擾了。”
車伕知道車子裡面這位貴不可言,一般情況也不敢讓人叨擾,他能擋就擋了。
蘇清影還是挺滿意車伕的這種行事。
那掌櫃見這馬車不錯,心中就覺得這車中之人定是有些來頭,想要乘機套近乎,可惜,人家不買賬。
沒辦法,他只得拱手說幾句客套話走了。
行商隊伍沒休息多久,就再度上路,他們要趕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集鎮。
若是天黑還在這樣的道路上行走,無疑是件危險的事情。
馬車伕見他們走,也跟著架起馬車走。
又走了半個時辰,道路變窄,兩邊高山林立,旁邊還有一條河流流過。
蘇清影正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地打磨一塊上好的玉石。
他實在是無聊,最近弄了把刻刀開始學雕玉。
這是個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的活計,不過誰讓他無事呢?他便這麼做了。
他手上上好的石頭多得很,尤其那些廢棄的靈石,有些質地不錯的他便留著。
他拿出來學著刻些簡單的花草,刻完便扔給馬車伕在集市上典當了換點小錢。
雖然刻的不好,但架不住他用的石材好,那些典當的就權當買塊上好玉石也會給點錢。
蘇清影也不計較人家給多少,反正對他都沒用的東西,他自然不介意錢多錢少。
然後賣玉的錢,就給馬車伕買些吃穿用度的東西。無意間,蘇清影倒弄了個可以賺點小錢的營生。
正當蘇清影在馬車裡擺弄著一塊毛坯石,馬車突然停下,蘇清影沒說話,反正走走停停的,都是由著車伕。
結果便見車伕鑽進一個腦袋道:“前面遇上山匪了,那些行商正在前面與山匪開戰。”
蘇清影眼皮都不擡,還在用礪石打磨玉石。
馬車伕見他沒反應,便又加了一句,山匪人多,他們不是敵手。
蘇清影這纔看他一眼問道:“你想管?”
馬車伕頓時臉色變綠,他哪有能耐,不過覺得那掌櫃和氣,看著於心不忍,因此說道:“主子,老奴看那些行商都是做正經生意的……”
所以無辜?
蘇清影看他急得說不出話來。便點頭道:“那好,我看看。”
說罷,蘇清影放下手中的石頭,起身出了馬車。
他早就聽到喊殺聲了,不過是見的太多,懶得管,不過看車伕那期待的小眼神,他就管管。
風國的山匪相當沒有檔次,衣衫襤褸,頭髮蓬亂。都可以趕上一羣叫花子集合。蘇清影飛身上前。懸浮在半空看了看,卻把那些山匪和行商唬住。
蘇清影喝斥道:“你們這些流寇不想死就退開。”
殺凡人,即便殺一萬,對蘇清影而言也不過是幾道法術的事情。並沒有什麼成就感。所以他也沒有興趣殺。只要這些人識相,退走,蘇清影無意趕盡殺絕。
流寇們看他恍如天神般懸在半空。頓時很多人都放開手中的石頭、木棍朝著他下拜道:“道君爺爺饒命啊,小的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才這麼做的。”
你們沒活路就要殺人劫財,蘇清影聽著怎麼覺得不對勁啊。
沒前途怪社會?能怪嗎?
不管蘇清影願不願意聽,那些流寇都七嘴八舌地開始絮絮叨叨倒苦水。
什麼災難,什麼重稅,什麼徵丁,什麼苦役,什麼戰爭……林林總總,好像什麼災難都發生了,真正是天災人禍,民不聊生。
對於風國的現狀,蘇清影大致是知道一些的,這些流寇所說的,也都是事實。
沒飯吃的饑民什麼都幹得出來。太平時期可能還不會讓人作惡,但這生死一線的事情,爲了生存,作惡也是不得已。
蘇清影想了想對行商道:“把你們的米糧和衣服都拿出來分給他們,要多少錢我出。”
行商們一聽,都愣住了。
這位爺要買他們的東西發給這些流寇,真是前所未聞,大善人啊。
行商領隊的,便是之前來和他的馬車伕打過招呼的商賈,見如此,心想:這些貨到了那邊也就是賣七八倍的價格,但是路上難免會有艱難,折損人手和貨物都未可知。
現在這位大爺要出錢,不如就賣了,少賺點,也免了道路上的險惡。
於是行商領隊的連連答應。
蘇清影看他會來事便道:“你找人先清點那些山匪的人數,然後把要賣的糧食均分出來,給他們,有衣服也弄些給他們。等做好了,便來找我算錢。”
山匪流寇連連叩頭稱謝。行商們心中納悶不過也都聽領隊的安排。
等把那些東西給了山匪流寇,蘇清影發現,每人身上都扛了一包米,是夠吃一些時間的了。
所花費的銀兩算完,也就三百兩銀子。
蘇清影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金子來付款。
行商們目瞪口呆。這道君真是很有錢啊。
蘇清影付完款,也就沒管行商,對那些領了糧食的山匪道:“你們能找到北面儀王所佔的地方嗎?若是想混口飯吃的就去那裡報到,我會看顧你們一二的。”
蘇清影看過,這些人多數年輕力壯,當然也有少年,但因爲飢餓都異常兇狠,所以他覺得這些人不去當兵簡直是屈才。
山匪們一聽有出路,連連跪拜道:“能找到。我等一定去效力。”
這些人只是平民百姓,沒有專門受過訓練,若是進軍隊不過也是做些苦役,不會真正上戰場,但是若有人看顧那就不同了,總歸他們應該會好過些。
而且,這道君陌路相逢就能送糧送衣,所以跟著他肯定有奔頭。
這些人相當於是在絕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行商們隊伍分成了兩撥,一撥往回走,因爲糧食和衣服都沒有了,而另一撥是帶著些其他東西,尚未出手,就必須繼續到達目的地將其賣掉。
蘇清影雖然錢多,但在不必要的地方也不會去用。
還有,行商中還夾雜搭車的旅人,所以他們必須達到目的地,不可能把這些人拋在半路。
行商們發現蘇清影是個不錯的護身符,連忙過來打聽蘇清影他們的行程,想要和他們一路。
蘇清影自然知曉這些人的那點小算盤,想了想對馬車伕說:“就順路和他們一道。”
其實行商的目的地是前面的一座大城池,那裡剛好到達風呈儀的領地範圍邊沿,蘇清影反正要去風呈儀那裡,順路過去也沒有問題。
於是善良的馬車伕便把蘇清影的馬車拉著和行商一道去了那座城池。
而那些山匪則是自己走了,他們不用走大路,走小路抄近道,可以先到風呈儀那裡。
蘇清影則在馬車中,繼續磨練他的雕刻技術。
隨著他的技術越來越好,他那些雕品所得的錢也越來越多。
馬車伕無論得了多少,都全部交給蘇清影,一開始,蘇清影看著少,就讓車伕揣著買東西,但後來發現有些多,錢多了,放一個凡人身上似乎不妥,便收著。
待路上遇上饑民,蘇清影便拿出來買些糧食賑濟一二。
有些事,他不過是順手做,但就能讓人活下來,他覺得還是做一做比較好,並順便讓那些無處可去的人投奔風呈儀。
風呈儀莫名收到這麼多流民,都說是一個道君引薦的,不知該如何,只得先把那些流民集中在一個營隊,供吃住,並安排一些勞役讓他們做。
這些人也不都是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有些實在是家鄉活不下去逃出來的,現在有吃有住雖然要做工卻也甘願。
風呈儀聽說有個厲害的道君讓這些人投奔自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結交過什麼道君。
他手下也有不少修道者,但那些都是他培養的,由他操控,其他的,他真的不太認識。
莫非是他手下中的某人在給他招募人手?
如果有人這麼做,應該會先稟報他吧?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乾脆讓手下人去查。
當然,那些人,他還是笑納了。在這種戰局紛亂的時代,誰會嫌人手多?
蘇清影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比起他救濟那些人足足晚了一個月纔到風呈儀的大本營——源城。
現在是戰時,所以城門的檢查很嚴苛。
這座城中,百姓早就清空,風呈儀的軍隊全部入駐,相當於是一個軍事管理區。
所以出城入城的沒有一個百姓,全部都是士兵。
蘇清影的馬車停在城門口,頓時一隊士兵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蘇清影的馬車伕雙手奉上拜帖道:“這是我家主人的拜帖,煩請交給儀王殿下。”
從風呈瀚登基,風呈儀就反了,但他還是一直都以過去的封號自居。
士兵小隊長見馬車中的人不露面,卻奉上拜帖,便接了去,然後派人送往城中風呈儀所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