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腳將李涵月踢翻過身,雖然毀了容,但她還活著,還是那個(gè)能夠左右子潺心絃的女人。他答應(yīng)過子潺不會傷害她,可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可以!
“高川!”蕭穆遙冷冷的輕喚一聲。
“大皇子,您有何吩咐?”片刻後高川出現(xiàn)在殿門前。
“去備一輛上等的馬車,將李涵月擡上去。由你親駕,向西面的斷崖趕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一車一馬還有裡面的人,明白了沒有?”
“……是……屬下……遵命!”
蕭穆遙見高川離開,蹲至李涵月的身旁,冷冷的撇過一眼,淡然道:“我說過,子潺是你最大的護(hù)身符,少了這道符,你便是命不久矣!”起身來到一旁,雙手捧起一邊的鳳服,這是高貴妃的遺物……輕輕扶過上面絲滑般的面料,蕭穆遙無聲的離開了望鴻殿。
高川駕著錦蓬馬車一路向西面飛馳,李涵月躺在馬車裡漸漸被起伏的顛簸搖晃而醒。微微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飛馳的車廂裡。想起面容上的傷,她有些顫抖的擡手扶上自己的臉頰,那揪心的疼和粗糙的觸感讓她明白這一切都真真實(shí)實(shí)的發(fā)生過,並非夢境。一陣委屈浮上心頭,淚又涌上了眼眶。李涵月趕緊拉起袖管輕輕按去,拉開車廂前那塊繡著金邊的錦簾,看見那個(gè)駕馬的背影,他們當(dāng)真願意放自己回東境嗎?
思及東境,李涵月忽然衝著那趕車人大叫:“我不要回去!我不去東境了!!”如今自己這副模樣,要如何面對易寒莫!她不想讓莫看到這樣的她。
高川沒有回頭,更沒有停下馬車,心底卻是流過一絲惋惜,多麼天真的想法,沒了二皇子,她又怎能活著離開南靈呢?
李涵月見他沒有任何動作,想到自己將會以這樣一番面貌站在易寒莫的面前,心底的恐慌讓她大膽的跨出車廂,想要搶過高川手中的繮繩。高川被這突來的舉動一驚,急忙抓住李涵月亂動的小手,將她向車廂內(nèi)推去,語氣生硬道:“不要胡鬧!這並非去往東境之路。”
李涵月愣愣的待在車裡,知道自己並不是向東境而去,反而無所求了,管他到哪裡去呢,隨便了!想想真是可笑,之前拼了命的想要回去,如今真的可以回去了,卻是最害怕到那個(gè)地方,更害怕見那個(gè)人。
不久後,馬車漸漸開始減速,最後停了下來。李涵月坐在車內(nèi)一動不動,也不詢問他們?nèi)缃袷堑搅撕翁帯8叽ㄒ娝镁脹]有動靜,來到車旁,隔著錦簾道:“這裡是南靈以西的斷崖,吾乃奉主之命,送姑娘上路,不知姑娘還有什麼遺言?”
車內(nèi)的李涵月聽他這樣一說,心算是涼透了。無聲的一笑,原來,他仍是不願放過自己,這便是失去了護(hù)身符的代價(jià)!原來是這樣!李涵月身著白色裡衣,緩緩掀開錦簾,擡足胯下馬車,看了一眼站在車前的高川,這個(gè)人她認(rèn)得,他便是當(dāng)時(shí)奉蕭穆遙之命,在梨園看守自己的高手之一。李涵月衝他一笑道:“你家主子是如何奉命於你的?”
高川稍一皺眉,這女子竟然這般毫無遮掩的任自己毀壞的容顏暴露在他人面前,好似一點(diǎn)也不在意,仍可笑得這般自然,“姑娘還是留下遺言吧!”
李涵月輕輕搖了搖頭道:“你就當(dāng)這是我死前的心願,可否告知於我?”她仍舊淡然,彷彿不知自己馬上便會死去一般。高川心中好奇,她究竟是怎樣一個(gè)女子,是已經(jīng)淡漠了生死還是從來就不曾畏懼過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