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輕輕的吹著,看天空開始泛起魚肚白,時間似乎已是過了昨日。兩個修長的人影,一黑一白並肩走著,只有馬蹄的聲音清晰可聞。他們多久沒像現在這樣並肩而行了?兩年之前?亦或是更早!記得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倆就是這樣,一個只穿黑衣,另一個只著淡衫,就像如今這般並肩而行。白日裡那個黑影很突兀,夜晚裡那個白影很耀眼。他們就是如此,雖截然不同卻又不離不棄的如出一轍。
一路走來他們皆沒有說話,只是偶爾的一個眼神便可心領神會的知曉彼此心境。兩人相互依靠著分享這一夜的沉默。
天空呈現出一片淺藍,顏色很淺。轉眼間天邊就露出了一道暖陽,慢慢地擴大著它照射的範圍,加強著它的亮光。李涵月晃眼的皺皺眉頭輕嚀一聲,眼見是要醒來了,撲閃了兩下睫毛,張開那雙帶著薄霧的墨眸。
見她醒來,易寒莫牽馬停下,溫柔的看著她道:“睡得還好嗎?”
“恩,就是胸口有些痠疼!”摸著自己的胸前,李涵月輕輕嘆息,想是趴在馬背上,又顛簸了一夜造成的。
“給——這個可以舒暢活通血脈,興許會有些作用。”易寒莫遞給她一顆褐色的藥丸。李涵月看著心裡好笑,看著這個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吃麥麗素,但味道卻相差太多了。她坐直了身體問道,“我們現在就要回去了?”言語中滿是不捨。
“恩,出來也快兩個
月了,是該回去了。前面不遠處便有城鎮,我們過去準備一些乾糧,不坐馬車了,那樣比較費時,涵月就與我同騎一馬,這樣可以快些回京。”易寒莫說著去拉馬兒的繮繩。
李涵月坐在上面,輕輕撫著馬背上的鬃毛,硬硬的,而且還臭臭的,心想這馬定是沒洗澡,一身的屎味。她皺了下鼻頭,安分的坐好。按照易寒莫說的,果真不久後就到了一處較爲熱鬧的鎮上,他們快速的準備好乾糧和水,駕著兩匹馬奔馳而去。李涵月抿著嘴,眼睛只睜開一條隙縫來抵擋因爲馬兒跑的太快而揚起的片片的塵土和勁疾的強風。
“就要回去了,涵月難道不高興嗎?”一路上這小女人都沒有理他,抿著那張小嘴。
“難得出來,都沒有去別處玩過就又回去了。還是以前好,可以不顧時間的遊山玩水。”在她抱怨的時候,兩邊的景色已不再空曠,茂密的樟樹林裡再也聽不到塵世間的喧譁。李涵月不由的停止了說話,被這裡的一切所吸引。馬兒早已開始慢步食草,呼吸著清新的樟樹味,李涵月的腳步顯得雀躍起來。陽光鋪灑,當她離開樟樹林的一剎那,彷彿看見了荷塘月色裡的美景,只是這月色換成了日光。陽光瀉在一片片荷葉和花瓣上,隨著水波的漣漪,閃著金光。一兩隻藍色的紡織娘悠閒地飛過,停在了荷花尖上,翅膀不時的合攏兩下。這樣的美景看得她如癡如醉。
“涵月可喜歡此地?”易寒莫
繞到她的身後,輕輕環住那盈手可握的纖腰,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只見她俏臉微紅,重重的點了下頭,掙開他的懷抱向荷塘邊跑去。
手指滑過清涼的池水,柔軟細化。惦著腳摘下一片大大的荷葉,上面有著細細的絨毛,李涵月將它頂在頭上,活像這池塘中的荷葉精靈。咧著嘴呵呵一笑,沿著池塘一邊跑去,一路上不知摘了多少荷葉,摘了一頂就將先前的拋進池裡。玩了好久,太陽將她的臉曬得通紅,這時才感到有些悶熱,而自己早已滿頭大汗了,轉身一瞧,哪裡還有易寒莫的身影。一時間慌了神,頂著最後一片荷葉大叫著,“莫——,你在哪裡?莫———!!莫!!易—寒—莫——!!”
沒有迴應,卻能聽得到遠處還殘有自己陣陣的迴音。她著急了,見到好玩的就這麼肆意的跑開了,卻不想會與莫走散了。一邊向外走著,一邊大聲的喊著:“莫——!莫——易寒莫——”“冷風——大冰塊!!你們在哪兒——嗚——”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帶著哭腔喊了幾聲卻一直都沒有反映,抹了把淚,尋到一條石頭鋪成的小路,走啊走,終於看到眼前有一間木屋,頓時好像有了希望,這裡居然還住著人家,只要有人就可以送她出去。心中總算鬆了一下,自己一個人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來時的路,誰叫她是個路癡呢!
停在門外敲了兩下,沒有人迴應。再去敲,誰知門竟被她敲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