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們餓了吧?餓了就先吃,不用等你們阿爹。”
蘇樂忍俊不禁,拿了塊獸皮給他們把嘴巴下面被口水打濕的毛擦干。
又切了塊羊排,分成三份,推到三只崽崽面前。
“咕嚕……”
三只崽崽忍不住同時吞下一口口水。
卻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嗷嗚!”不行,要等阿爹回來一起吃!
“嗷!”對,我們不餓,等阿爹回來一起!
三只崽崽意見格外的統(tǒng)一。
萬一他們先吃,阿爹回來揍他們怎么辦?
他們才不上這個當(dāng)!
這一定是阿爹對他們的考驗!要忍住!
蘇樂頓時心暖暖的,揉了揉虎腦袋,坐在三只崽崽旁邊。
“沒事,阿娘還準(zhǔn)備了好多吃的,你們邊吃邊等阿爹,不然餓壞了長不高長不壯,以后就打不贏別的獸人了。”
她誘哄著說道。
以前一家五口都是一起吃飯的,尤巫也都回來得很準(zhǔn)時,從來沒像今天這樣。
沒想到,這三個沒心沒肺的小家伙卻這么惦記著他們阿爹,吃飯也要等他一起。
蘇樂心中一陣溫暖。
果然是她和尤巫的好崽崽。
說話間,院外傳來動靜。
三只崽崽一個激靈,豎起尾巴,耳朵彈了彈,一溜煙沖了出去。
“嗷嗚!”阿爹回來了!
蘇樂溫柔的笑了笑,也跟在后面。
崽崽們的感官比她靈敏得多,這么激動,一定是尤巫回來了。
院門外就是阿紫的人工湖,蘇樂剛走出去,就見一個俊逸挺拔的男人徐徐走來,腳邊還有三只小腦斧在追逐。
“尤巫,你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
蘇樂迎上去,忽然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什么味道?尤巫,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沾了一身味兒……”
蘇樂疑惑的嗅了嗅,發(fā)現(xiàn)是尤巫身上傳來的味道。
尤巫一向最討厭怪味,從不沾染上身,今天怎么還帶了一身味兒回來,就像是去某種動物的窩里滾了一圈一樣。
森林里,一家老小一窩狐貍看著被擠得七零八碎、亂七八糟的窩,淚流滿面……
“不小心弄臟了,沒事。”尤巫臉不紅心不跳的敷衍回答。
原本想上前抱住媳婦兒求安慰,可是看到蘇樂嫌棄的眼神,他又委屈的停住了腳步,沒再靠近。
人工湖里,阿紫咔嚓咔嚓啃著養(yǎng)腿,忽然嗅了嗅空氣,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巴:“好香甜的血血呀……”
鮫人一族和美杜莎一樣,是嗜血成性的種族。
阿紫壓抑煮蠢蠢欲動的小嘴巴,潛回水里。
她知道那是阿娘喜歡的獸人,不能動。
沒有人注意到阿紫的反常。
蘇樂沒有懷疑尤巫的話,只是又發(fā)覺不對勁,好奇問道:“不對……你身上這獸皮不是我給你做的呀?你換獸皮衣服了?”
尤巫穿的獸皮一直都是她親手制作的。
這貨挑剔得很。
尤巫依舊面不改色,淡淡回答:“在外面弄臟了,就換掉了。”
蘇樂摩挲著下巴,目光不斷打量:“身上的臟了,所以換了個臭的?”
不等尤巫回答,三只小腦斧在腳邊等不及的跳起來。
“嗷嗚!”好餓呀,阿娘,可不可以開飯啦!
景楠直接叼著蘇樂的褲腿,往家里走。
蘇樂知道崽崽們這是餓了,沒有再追問下去,帶著崽崽們回屋。
“好了,快進(jìn)來吃飯吧,我做了晚飯,洗洗手吃飯。”
她招呼著,就見尤巫果真就只洗了手,在矮桌前坐下。
“尤巫,要不我去給你拿件干凈的獸皮衣服換一下?”蘇樂猶豫著問道。
不知道尤巫今天是中什么邪了。
“不用,吃飯吧,我餓了。”尤巫自然是拒絕。
換下身上的獸皮,那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就暴露了嗎?
“好吧。”蘇樂沒再說什么。
一家五口吃完晚飯,三只小腦斧就撐著圓鼓鼓的肚子上樓睡覺了。
臨睡前,蘇樂上去拿濕潤的獸皮給他們擦了擦臉和腳,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尤巫已經(jīng)躺在床上。
合著雙眼,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蘇樂覺得有些奇怪。
今天他這么累嗎?
以前都要纏著她膩歪好久才肯睡覺,突然這么乖乖睡覺,她還真是有點不習(xí)慣。
他一個人要管理整個黑鷹城,一定很辛苦吧!
蘇樂不忍打擾他,于是躡手躡腳的在床的一側(cè)躺下來,也準(zhǔn)備早早睡覺。
至于今天朱晏來找她說的那件事,還是明天再和尤巫商量吧,也不差這么一會兒……
蘇樂是故意挨著床邊睡的,不想打擾到尤巫,也沒注意到,在她躺下后,旁邊的雄性悄悄握起來的拳頭。
尤巫好看的眉頭輕微皺起。
都是這該死的等級規(guī)定,讓他不能抱著媳婦兒睡覺!
蘇樂打算早點起來給尤巫做早餐,這樣吃早飯的時候,就能正好和尤巫商量一下,去找遠(yuǎn)古龍的事情,又不打擾到他的工作。
想著想著,原本沒什么困意的她沉沉睡去。
誰知道,第二天一睜眼,旁邊的雄性已經(jīng)不在了。
蘇樂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臉上帶著一絲茫然。
她抬頭看了眼屋外。
這會兒天才蒙蒙亮,天空是呈暗藍(lán)色的,天邊的朝霞還沒有出來,頂多也不過五六點的樣子。
尤巫這么早就出門了?
最近有這么忙嗎?
蘇樂心中疑惑不已,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尤巫。
等她再見到尤巫時,已經(jīng)是傍晚。
和昨天一樣,他也是天黑了才回來的。
屋子里閃爍著橘黃色的火光,蘇樂特意制作了一個油燈放在桌上。
她看著尤巫的臉,終于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尤巫,你過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吃完飯,趁尤巫還沒躺下,蘇樂板著臉,把尤巫拉到桌前桌下。
“什么事?”尤巫像個乖寶寶似的正襟危坐,認(rèn)真問道。
天知道他這兩天早出晚歸,不敢和蘇樂多說話,多接觸,他忍得多么辛苦。
要不是知道蘇樂心思細(xì)膩,很容易被她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他都要忍不住靠近她了。
蘇樂一瞬不瞬的盯著尤巫。
聲音像是染上了夜色的黑暗和幽怨似的,沉沉的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