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烽火聽著分析,在屋內(nèi)踱來踱去,冥界之門開啟的時候他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的,以至于連八宗和冥界中人打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不過好在西州仍有影衛(wèi)中人,這些影衛(wèi)通過空中飛禽傳遞情報,只需一日就可傳達,三天來張烽火每日都能收到最新消息。
“看來現(xiàn)在到了抉擇的時候了。”張烽火推開房門嘆了口氣,他心中的抉擇自然就是準備出手援助八宗了,雖然他除了佛宗和道宗對于其他的宗派都不喜,尤其是東圣宗讓他感覺到厭惡,但是他也知道只要八宗一到,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南州,而東洲的八魔是做好了置身之外的打算,看他們的舉動應(yīng)該是只要冥界兵力攻入東洲就立刻開啟傳送門,回到他們的魔界,雖然那里的空間支離破碎,但是至少也能活下來一些人。
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八宗都被打沒了,他們的下場也會一樣,還不如賭一賭,總會有些人活下來的。
不過張烽火通過情報也知道,冥界這數(shù)萬人不過是先頭部隊罷了,無論是領(lǐng)將還是陣容都能看出來,重頭戲還在后頭,這場游戲不是他能玩得起的,即使有了天啟一脈,即使身為五洲群英名譽上的統(tǒng)領(lǐng),可是他真能與高過自己很多的強大存在抗衡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zhàn)爭,但是也不容他們退縮,因為戰(zhàn)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會有那么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如果退,又能退到哪里?北州?中州?還是支離破碎的天界,答案是否決的,五洲只要西州被攻破,八魔在全部撤離,他們剩下的三州人就是案板上的肉,想被冥界中人怎么剁就怎么剁了。
“通知所有管事來議事堂。”說完張烽火轉(zhuǎn)身離去,那個影衛(wèi)也隨之消失在屋中。
此時的四海幫會議事堂坐了足足百人,他們都是實權(quán)人物,其中有家族族長,幫會幫主,還有四海幫會的核心成員,可以說是四海幫會,或者五洲群英在南州核心人物了。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是商討一下西州的事情,如今八宗明顯不敵,恐怕過不了多久這些入侵者就會打進南州,到那時我們退無可退,即使退到了北州或者中州都無濟于事,我想問問大家的看法。”張烽火坐在主位之上,看著兩手旁的眾人沉聲說道。
聼到他這個消息,原本鴉雀無聲的議事堂頓時有些轟然,八宗竟然抵擋不住了,這才幾天?冥界軍隊攻入西州的時間他們是知道的,余下的消息張烽火并沒有告訴他們,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誰也有些沉不住氣,八宗的實力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頂天的存在,可就是這種存在竟然只堅持了三日就有些力不從心,那再過三日又該如何?
八宗能堅持這么多天,他們呢?恐怕不需一日就要會身首異處。
這時岳群突然開口說道:“幫主,如今我們退到北州或者中州與當?shù)氐膭萘ΡF在一起,會不會比現(xiàn)在的處境要好一些?”
眾人聽到岳群說話,都安靜下來,同時將目光望向了張烽火。
只見張烽火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即使與中州和北州的勢力全部聚集在一起又能如何,我們不過是人多一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眾位平時見到的那種族與族,幫與幫的戰(zhàn)爭,就目前看來,這群神秘的入侵者沒有任何和談的打算,他們的目的就是殺戮和侵占,我們?nèi)绻源龜溃蛘卟蛔鲂┦裁醋罱K的結(jié)果只能是死路一條。”
岳群聽到這里低下頭來,閉嘴不語,他知道張烽火既然能說出這些話來一定是有了根據(jù)。
又過了十幾分鐘,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顯然大家都沒了主意,這時張烽火開口說道:“眼下我們只能挑選一些實力強勁之人,還有大批屋子援助八宗,只要西州平安,我們南州就不會有什么危險,相反如果西州被占領(lǐng),我們就算是逃到了天邊也是死路一條。”
說完他看了看眾人的神色繼續(xù)道:“眼下這批入侵者并不是全部力量,應(yīng)該只是一個先頭部隊,如果他們?nèi)汲鰜恚峙卢F(xiàn)在西州也早都沒有八宗的存在了,同時我們也要聯(lián)系八魔,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以前的恩怨暫且不提,只有度過了眼前的危機我們才能在談將來。”
他這番話先是告訴眾人無論他們怎么逃避最終的結(jié)果也是難逃一死,只能將所有人團結(jié)在一起才行,而且八魔和八宗還有五洲其余的勢力如果真能在一起戰(zhàn)斗,那么結(jié)果未必會輸,這也讓大家看到了一點希望。
眾人眼下沒有更好的注意,張烽火說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于是每個家族,幫會都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而張烽火也親自上陣,他作為第一批援助西州的領(lǐng)軍人物,這點也鼓舞了很多人的士氣,原本藏著掖著,不想去西州的那些武將高手也都紛紛自發(fā)前來,一時間群情高漲。
這個現(xiàn)象自然是好的,可是張烽火卻一點寬慰的心情都沒有,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自己面臨最為艱苦的難題,很多事情他并沒有對大家透露,那就是冥界中人的實力,經(jīng)過影衛(wèi)的情報和張烽火自己的分析,他斷定先鋒軍的三個領(lǐng)將人物就是武尊級別的,而且只是一批先鋒軍就有這般聲勢,那么真正的實力又該如何恐怖?
拋開未知的東西不說,那三位先鋒將領(lǐng)是武尊不假,可是那些士兵也極其強悍,最差的也是武修巔峰級別,而這種最差的士兵并不是上戰(zhàn)場與人拼殺的,而是管理后勤,說白了就是勤務(wù)兵,真正上場的全都是武將級別的,其中巔峰武將中級武將比比皆是。
一個武將不可怕,十個武將也不可怕,但是成千上萬個武將,這就有些駭人聽聞了,要知道在五洲中一個巔峰武將最差也能當上世族的長老,還是那種十分有名望的氏族,即便是初級武將也能在五洲大陸混個很不錯的職位,想想當初岳群不就是一個中級武將,便能統(tǒng)領(lǐng)如此大的幫會。
很快,南州就做好了全部準備,張烽火挑選的全都是武將級別的高手,除了他的天啟一脈之外,緣聚家族成員他一個都沒帶,理由就是在南州把持好局面,萬一他們戰(zhàn)敗南州還不亂成一鍋粥,剩下的就是各方勢力的人馬,統(tǒng)計初級武將五百人,中級武將期十六人,巔峰武將十三人,這些人可是東洲,西州,南州的精銳,三個州加起來才這么多武將,對方只是一個先頭部隊就數(shù)以萬計,差距何其大。
出發(fā)的前一天張烽火誰也沒見,而是陪著連琪一人,早在數(shù)日前連琪就到南州與他在一起了,這一次前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夠或者回來,想想這些年對于連琪的愧疚,他卻拿不出什么東西來補償。
“夫君,能答應(yīng)琪兒此次無論如何都要回來見我嗎?”入夜十分,在燭光的映襯下,為連琪光潔的臉頰增添了許多嫵媚,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曾經(jīng)離家出走,耍小性子的連家公主,而是張烽火的妻子,雖然兩人聚少離多,但是張烽火的舉動怎么可能會逃過她的雙眼,此番路途荊棘遍布,她怕,怕張烽火一去不回。
坐在床前的張烽火握著那如美玉般光滑的蔥蔥玉指,眼含溫柔道:“放心吧,傻丫頭無論如何我都會回來的,我們還要生一堆孩子。”說道這里張烽火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本是一個感性的人,對于連琪這般動情的目光和話語,砸加上前路的渺茫,讓他做不出任何承諾。
連琪怎么會不知道張烽火心里想寫什么,只是主動坐在他的懷中,兩唇相印,眼角在不經(jīng)意間花落一滴晶瑩。
這一夜是漫長的,幸虧張烽火所住的地方周圍沒有人住,否則一定會被人聽見他屋內(nèi)一個晚上某種聲音都不曾停歇。
第二日一早,張烽火領(lǐng)著這五百余人,在眾人的目送下進入了關(guān)隘,這一戰(zhàn),前途未卜,生死難料。
如今的關(guān)隘船只在張烽火一些突發(fā)奇想之下,做了很大改變,速度與之前相比快了許多,只是十余天的時間就到達了西州,在這十余天內(nèi)張烽火也沒閑著,每天他都要接到好幾封關(guān)于影衛(wèi)送回來的戰(zhàn)報。
現(xiàn)在可以說八宗與冥界的士兵僵持著,雖然每天都有戰(zhàn)爭爆發(fā),但是冥界軍隊好像并不急于將八宗消滅,看上去更像是在戲耍對方,張烽火的理解就是對方被關(guān)在一個地方那么多年了,剛出來自然要好好放放風,反正五洲大陸跑不了,這些人也跑不了,他們什么時候想殺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這個消息對于張烽火來說是好消息,因為八宗還在堅持著,沒有在他們還沒到的情況下就被消滅了,那時候可真是欲哭無淚,想想剛下船就發(fā)現(xiàn)數(shù)萬冥界士兵正排列好陣形等著他們,而他們下船之后恐怕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會有,直接伸出脖子希望對方來個痛快的。
張烽火等人到了西州第一件事情先去佛宗,畢竟佛宗與張烽火的關(guān)系最好,隨著大批物資的進入,還有他們這一批生力軍,雖然在戰(zhàn)局上不能逆轉(zhuǎn)什么,但也讓八宗的士氣上升了不少,同時對于張烽火他們的態(tài)度大變,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能在生死存亡的時候給予援手還是讓人心懷感激的。
就在張烽火等人剛加入八宗之后,冥界的軍隊又來了一批騷擾,張烽火請纓上陣,八宗宗主齊齊否決,他們到不是真的考慮到張烽火的生命危險,而是擔心如果真出了點什么事情,比如他被殺,或者被對方嚇到,不在進行援助西州,那么中州,北州,南州的生力軍就不會在加入,也不會在給他們?nèi)魏螏椭侥菚r八宗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不過張烽火的一番話讓他們徹底平靜下來,這日八宗宗主與張烽火同席而作,如今張烽火已經(jīng)被八宗宗主引為同等地位,在他提出請纓被否決之后,只聽他道:“這批入侵者的實力我自然知曉,不過很多事情如果沒有親眼見到我們就沒有了相應(yīng)的對策,比如中州,北州,南州的援助,該然什么實力的加入,不該讓什么樣的人前來,這些我必須要知道個明白,張烽火既然敢領(lǐng)人支援,斷然不會虛張聲勢,西州如果被攻破那么下一個地方就是南州,北州,中州,我就算龜縮不出也是難逃一死,如今眾位是綁在同一條戰(zhàn)船上的,為何還對我百般猜疑。”
這番話說完八宗宗主都不出聲了,張烽火說的確實在理,如今他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不說八魔,即使能逃回到魔界又能如何,如果這些冥兵真相去殺他們,還不把魔界捅幾個窟窿讓他們憋死在里頭,重要的是八魔不相信八宗或者五洲會與他們聯(lián)手抗敵,他們怕對方拿他們當槍使,也怕自己遭到暗算。
八宗又何嘗不怕張烽火調(diào)轉(zhuǎn)船頭,來一個臨陣逃脫,所以他這么說也算是給大家吃了一個定心丸。
于是在第二日一早,張烽火就扮作一個普通的八宗子弟,隨著八宗等人進入了戰(zhàn)場,此時的冥界軍隊并沒有出迷霧森林的范圍,他們只是在周圍安營扎寨,而八宗則是全部都聚集在離此地不遠的一座城池之內(nèi),這座城池叫亭城,它的外表可不向名字那般秀氣,曾經(jīng)可以一個重兵城鎮(zhèn),城墻十分牢靠,雖然城墻對于冥界軍隊來說不算什么,但是誰不希望能有一個堅固點的安身之所,最起碼在心里也多了一絲安全感。
在這戰(zhàn)場上張烽火沒看到什么兩軍整齊排列,然后將領(lǐng)在那扯閑篇,或者一方派出一員大將在那打醬油,他看到的只有廝殺,只有死亡,只有鮮血!
沒有口號,沒有陣法,有的只是看到對方就拿出自己的武器砍去,用自己最強的功法擊殺掉對方,手腳稍微慢些就會身首異處,然后鮮血橫流,后方的人則踩著他的尸體上前,繼續(xù)打殺。
這就是戰(zhàn)場,你問道的只有血腥味,你面臨的也只有兩個結(jié)果,一個是死,一個是活。
以張烽火的修為碰到了兩個冥界士兵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擊殺了,不過他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強勢,因為在這種戰(zhàn)場上只要他展露出很高的修為,立刻就會被對方的將領(lǐng)盯上,那可不妙!對方就連武尊都有,哪里任由他一個武帝猖狂,殺了幾個冥界士兵之后,張烽火捉了一個活的,又拿起了一具尸體迅速離開戰(zhàn)場。
他要徹底了解這些冥界士兵到底有著什么秘密,也希望問出點什么,不過見到他這番舉動,八宗一些管事都是笑而不語,張烽火能想到的他們怎么會想不到,在雙方交手的第一戰(zhàn)上就不知道俘虜了多少個冥界士兵,可是被俘虜?shù)倪@些士兵全都自盡而死,也有一些什么都不說,每天好吃好喝的喂著,如果逼得急了就揮劍自殺,或者撞墻而死。
但是八宗等人并沒有阻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說不上張烽火真的能問出些什么,他們不管,也并不代表他們抱有多大希望,眾人的目光還是看向了戰(zhàn)場,隨張烽火折騰。
將尸體仍在了地上,張烽火也將那個或者的冥兵禁制住,仔細打量,這些冥兵身著黑色鎧甲,身上煞氣十足,甚至全身上下都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好像這人是被放在了冰箱好幾天一樣,只要稍微靠近就能感覺到身上那股寒意,而且這些人的血液也是黃色的,他并沒有先去問活著的冥兵,這個冥兵只是初級武將修為,在他的禁止下不絕對動彈不得,也不怕他跑了。
將死者的冥兵盔甲退下,拔了個干凈,一句慘白的尸體展露在他面前,這些冥兵與普通人長相沒有區(qū)別,就是眼眸是紅色的,血液是黃色的,身體是冰冷的,張烽火又解剖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最終只能放棄,轉(zhuǎn)而看向了那個或者的冥兵,他解剖的時候一直都讓那個活著的冥兵看著,在對方的眼中他看不到一絲恐懼,也沒有任何憐憫,有的只是興奮和殺戮。
這是一群沒有同情,沒有恐懼,眼中只有殺戮的人群!是誰將這些人關(guān)在那道門后?這些人又為什么存在?張烽火想不明白,他只能解開那個冥兵說話的禁制。
對其開口說道:“你們有多少人,為什么要攻擊五洲大陸?”
那個冥兵先是大笑,隨即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道:“我們是冥界的勇士,要殺光你們這些卑微的存在,要殺光那些虛偽的天界中人,冥界即將統(tǒng)一整個世界。”說完冥兵突然嘴角留出黃色的血液,眼睛也變成白色,看來是自殺了,但是身體還保持著站姿,而且嘴角還掛著那抹讓人有些恐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