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rèn)識,為何玉貴人會囚禁菊兒的家人?她是貴人,鏡妃是妃子,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并無冤仇,沒道理會害鏡妃呀?再說了,即便是鏡妃死了,她也得不到絲毫好處,虧本的買賣誰會冒那么大的風(fēng)險去做呢?
“夏夫人,你們在蔡州呆著好好的,為何會突然離開?是誰帶你們離開的?又是誰帶你們進宮的?”她查過,她們并非被人擄走,而是心甘情愿背井離鄉(xiāng),十分配合離鄉(xiāng)之行!
從懷里深處拿出一個黃金的小佛,夏夫人輕輕撫摸,一滴淚落下來:“這是菊兒從小佩戴的金佛,是先夫親自挑選的,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拿著金佛來到蔡州,說是菊兒托他帶著奴家和兒子來京城團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和奴家扮成夫婦,震兒就是我們的兒子,喬裝成進京探親之人悄悄離開。”
本以為是一家團圓,享受天倫之樂,沒成想,竟然是噩夢的開始,更沒想到那次菊兒出宮探親,竟然會是生離死別,滿心懷喜的來,卻是悲劇的痛。
“本來,奴家和震兒呆在京郊的一處農(nóng)家小院等候菊兒,沒等到菊兒,反而等到那個男子,他說,要接我們?nèi)雽m,我們本來不肯,害怕牽連到菊兒,但是,那個男子說,鏡妃深受皇恩,菊兒是娘娘身邊的紅人,已經(jīng)得到恩準(zhǔn),所以派他來接我們。”
一直在旁邊聆聽沉默不語的意兒,聽到這里,不禁反問道:“夏夫人,請恕奴婢直言,您離開蔡州的時候,鏡妃娘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世,也宣告天下,臣民盡知,您怎么會對那位男子的謊話深信無疑,實在是令人費解。”
“是,這位姑娘如此懷疑,奴家明白。”夏夫人依舊是淡然的臉色,看了看意兒,又望向戀兒,輕聲解釋,“奴家說過,之前,菊兒曾經(jīng)出宮回家過一次,欲言又止,神色慌張,奴家詢問,她又不肯說,只是叮囑奴家,最近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外出,并與奴家定下約定,除非是拿著金佛的人,否則,誰的話都不能信。”
“所以,你一看到來人拿著金佛,說是菊兒的意思,你就毫無戒心地跟他走?”若真是如此,古代人未免也太單純了,這么好騙,夏夫人還是名門之后呢,又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人心復(fù)雜,豈會這么沒心機!
“奴家懷疑過,害怕不是菊兒的意思,害怕金佛不是菊兒心甘情愿給予的,害怕被人利用,害的她出事。”雖為婦人,但是經(jīng)歷過災(zāi)難,她對人心總是有所戒備,“但是,那個人說起菊兒的愛好和飲食,非常熟悉,他說是跟菊兒一起做事,也是蔡州人,同鄉(xiāng)人惺惺相惜,對菊兒很是照顧,之前,菊兒將賞賜送出宮給我們,也是托他辦的。”
正說話間,突然,站在旁邊安靜的夏震,突然說:“娘,姐姐臨走之前,給了我一個珠珠,說是我的守護神,會保佑我平安長大的,還說,這是秘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要我小心藏好,說是它在我就在呢!”
“麻雀穿上鳳凰的衣服,翱翔在天空,獵人眼光銳利,發(fā)現(xiàn)偷龍轉(zhuǎn)鳳的蹊蹺,終究要剝?nèi)ヂ槿競窝b的
鳳凰羽翼,然而,獵人另有打算,一筆買賣,不懂目的,但是,麻雀心甘情愿同意交換,選擇以死成全鳳凰的自由翱翔。”
“凄美的故事,令人眼眶泛紅,心中悲痛,主子講得娓娓動人,動人心扉,若是蒼天可見,心存垂憐,希望這個故事可以遇到懂它的人。”
綠竹輕聲將絲絹上的字跡讀出來,這是從夏震精心珍藏的珠子里找出來的,照理說,應(yīng)該是菊兒要里給她們的東西,否則,不會千叮囑萬囑咐,要夏震用生命去守護,難怪,她臨死之前,重復(fù)強調(diào)要她去尋找她的弟弟。
“小姐,請恕奴婢愚蠢,奴婢實在是參透不了其中的玄機,菊兒寫的這個故事到底要傳達給咱們什么呢?為何不直接告訴咱們真相呢?”
說實話,戀兒一時之間也是不太明白,她跟綠竹想的一樣,本以為里面寫的應(yīng)該是兇手,還有鏡妃死亡的真相,菊兒費盡心思,甚至連她弟弟的生命安全都不顧,肯定是要傳達給她一些訊息,而這些訊息肯定是跟蝶兒的死有關(guān)。
可是,菊兒精心安排,費盡周折,為何只是說了一個故事,她日夜盼望,想要找到菊兒的家人,就是想知道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為蝶兒報仇,此刻,結(jié)果如此出人意料,她心里有點失望。
仿佛是看出她的失落,蔓嫣為她倒了杯茶,輕聲安慰道:“小姐,不要著急,喝杯茶,靜一靜,依奴婢看來,菊兒不會平白無故說個故事給咱們聽的,說不住故事的背后就是她要傳達給咱們的訊息呢?”
“故事的背后?蔓嫣,你說的對,菊兒不會如此費心說個故事給咱們聽,也許這個故事本身就是鏡妃去世的真相。”
蔓嫣的話倒真是提醒了她,菊兒心思重,肯定考慮周全,她將信寫得如此模糊,也許就是預(yù)防這封信萬一到不了她的手中,即便是落入旁人之手,也不至于將真相外泄。
戀兒從綠竹手中拿走絲絹,又仔細(xì)地看了一遍信箋,看到最后,她喃喃自語,不停地重復(fù)著最后一段話。
“麻雀,鳳凰,獵人,以死成全,遇到懂它的人。”戀兒嘴里一直念叨著這幾個詞匯,不曉得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些詞匯是串聯(lián)整個故事的關(guān)鍵,但是,到底是什么故事呢?一時之間,她又想不明白!
看到戀兒的神情,聽到她的念叨,綠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沉聲道:“對了,小姐,那日,我跟意兒分析鏡妃娘娘的事情,她說過一件事情,是關(guān)于展將軍跟鏡妃娘娘見面時,鏡妃娘娘說過的一些話,如今想來,奴婢覺得挺可疑。”
“什么話?綠竹,快說。”
“鏡妃娘娘告訴展將軍,說是有一種愛是成全,這種愛不單純是愛情,也許是親情,是友情,是主仆之情,她很感念公主對她的教導(dǎo)和栽培,也很感恩公主給她的這段姻緣,只可惜,她沒有那樣好的福分,可以跟皇上相守到老,然而,若是可以成全公主的愛戀情深,可以保護公主的平安快樂,她無怨無悔!”
綠竹的話說完,纏繞在戀兒心中的迷
霧散去,她似乎看到了真相的模樣,眼眶泛紅,跌坐在椅子上,語氣悲痛:“蝶兒是為了我而死的,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是為了成全我的快樂和幸福而死的,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傻了,太傻了。”
蔓嫣見狀,趕緊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聲音輕柔地寬解:“小姐,你不要這么自責(zé),不是因為你,怎么會是因為你呢?皇上待你的情誼娘娘是知情的,她不是這樣小氣自私的人,她打心底希望咱們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一起留在宮里,不會的,小姐。”
靠在椅背上,戀兒覺得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淚流滿面,很肯定地泣訴:“蔓嫣,不是這個原因,你看看菊兒寫的那個故事,她也說這是主子講得,她的主子不就是蝶兒嗎?蝶兒是想告訴咱們,她跟我身份互換的事情已經(jīng)被人知曉了。”
“還有,她說,獵人另有打算,一筆買賣,不懂目的,但是,麻雀心甘情愿同意交換,選擇以死成全鳳凰的自由翱翔,也就是說,知道秘密的那個人并不想聲張,而是跟蝶兒做了一筆買賣。”
戀兒的話一落,蔓嫣頓時明白了,她聲音顫抖地說:“而交易的內(nèi)容就是那個人替娘娘保守秘密,讓小姐和水昭國免于責(zé)難,而條件就是要鏡妃娘娘死?但是,娘娘并不清楚對方為何這樣做,但是為了保護小姐周全,所以,她同意了這筆交易。”
知道真相之后,綠竹也是不好受,心里酸酸的,但是,她還是不太明白。望著戀兒,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詢問:“小姐,奴婢不懂,按理說,對方不管是玉貴人還是蘭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她們知道鏡妃娘娘和你的真實身份,理應(yīng)向皇上或者是太后,或者是顏貴妃告發(fā),欺君之罪,罪可當(dāng)誅,不但可以除掉鏡妃娘娘,也能除掉小姐,甚至?xí)屗褔庥鰷珥斨疄?zāi),沒道理會這樣做,太虧本了!”
聽了綠竹的話,蔓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點點頭,附和道:“小姐,綠竹說的有道理,雖然,小姐和鏡妃娘娘的事情,皇上已經(jīng)知情,但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很少,除了皇上,也只有綠竹和奴婢知情,連鏡妃娘娘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皇上已經(jīng)知曉這件事情,如此虧本的買賣,她們應(yīng)該不會做。”
她們兩個人的話并非沒有道理,這樣看來,真是虧本的買賣,玉貴人和蘭妃都不是吃虧的人,沒有把柄都想要陷害她,別說,有這么大的一個把柄,豈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呢?若單純只是做這樣一筆交易,莫非其中另有隱情呢?
鏡妃的個性婉約柔順,純真善良,并不適合管理后宮,所以,她只是單純讓她做個妃子,即便是她有條件封為貴妃,甚至立后,也沒有讓她參與,鏡妃不會入主中宮,這是后宮的妃子們心知肚明的事情,否則,不會極力為婉貴妃鋪路,大家都明白的很。
照理說,鏡妃是最沒有威脅的一個妃子,也是最沒有競爭性的一個妃子,犯不著冒險去除掉鏡妃,若是因為她懷有皇嗣,心存嫉妒,也不會將孩子留下,只是讓鏡妃死,而小皇子安然無恙,沒道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