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庭院來到了大廳的佛堂,一樽滿是灰塵污漬的佛像還高高的端坐在大殿案桌中央。桌上的貢盤是東倒西歪,上面還布滿了厚厚的塵土。到處是蜘蛛網,塵土飛揚,滿目瘡痍,那里看得出一點是藏寶的地方。仔細查勘似乎除了他們就沒有人來過這里,如果說此地是藏寶的地方,信王他們就應該來過,有人來過就必然會留下絲毫的痕跡。可冷寒楓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唐舒諾失望極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有氣無力的說道:“師兄,看來我們是弄錯了,這里廢棄的連只鳥都不會落腳的地兒怎么會有寶貝呢?”葉榛立馬上前追問道:“寶貝?你們在找什么寶貝?”唐舒諾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笑靨支吾說道:“沒什么,這么破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寶貝。”
冷寒楓則說道:“我們今晚就在這里歇腳,明天回清泉寺。葉兄,明日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我們要回相州城了。”語畢,冷寒楓也陷入困境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師父的話理解錯了。
葉榛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問,他也要一起回城里去,說是要把畫的畫拿城里去賣。
冷寒楓在大殿里生起了一堆火,火焰消除了雨后夜里的寒冷和濕氣。仨人圍著火堆席地而坐,透著火光,每個人心里都在想著各自的問題。夜,漫漫長夜,無盡的思量。
深夜,唐舒諾睜開朦朧的雙眼捂著肚子就匆匆往外跑。
旁邊的冷寒楓也醒了,追問道:“這么晚了你去哪兒?”唐舒諾回應道:“我肚子疼,我要去方便。”他欲起身陪同她一起出去,唐舒諾則尷尬的說道:“你不用陪我,你先睡吧。”說完就朝外面沖了出去。
從茅廁出來后,人舒服多了,竟沒有一點睡意,雨也停了,天空還露出了一輪鐮刀彎月。此時的寺院寂靜的只能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舒諾在月下漫不經心走著,腳下踩著的是冒著綠光長滿青苔的青石板,寺院很寬敞,建造結構可以看得出來當年這里一定是香火鼎盛人聲鼎沸,為何現在會如此荒涼。
唐舒諾被庭院中央的的一棵參天大樹吸引了,樹的根部用磚塊沏成花壇給圍了起來,保護的很好,走近看是一棵梧桐樹,樹干粗壯的要幾個人才能抱起來吧,像這要的樹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樹齡了吧。她想上前摸摸樹干,也不知道碰到哪里了,腳下瞬間懸空一陣天旋地轉人就掉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摔的七昏八素還不忘憤憤不平,喃喃自語道:“誰這么缺德,弄個陷阱來害我。”睜開眼仔細瞧瞧,這那是什么陷阱,這分明是個地下室,墻壁上有還掛有油燈,把里面照的是燈火通明。這是什么地方,看看自己手腳全是擦傷,剛要爬起來就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領頭的男子厲聲問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闖地宮,把他抓起來。”
唐舒諾不明所以反問道:“你們又是什么人?這是什么地宮?”話音未落,她已被兩個人給捆綁了起來。掙扎的叫嚷道:“你們干嘛要把我綁起來,你們憑什么抓我?快給我松開。”她在做無力的掙扎時人已經被帶到了大殿。她快速的瞅了瞅周圍的環境,雖然說光線很弱,但還是可以看的很清楚,這個地下宮殿怎么看著這個眼熟,她都不敢相信這是怎么做到的,這是需要多么了不起的鬼斧神工。突然發現這里面的擺設和裝飾跟皇宮里的崇政殿是一模一樣的,這是怎么個情況,難道說皇宮的宮殿也會有山寨版的。
領頭的男子拔出利劍架在唐舒諾脖子上,厲聲喝斥道:“快說你是怎么進來的,進來做什么?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他眼睛里透著兇悍和殺氣,嚇的她有點發悚。
唐舒諾閉目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膽后說道:“本人行不改名做不改姓張無忌,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就掉下來了。”她覺得這回可真的要玩完了,這人一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看他們的人都衣著配飾統一化,也不知道是那個沒天良的幫派。
那男子繼續追問道:“你還有沒有同黨?你的目的是什么?”
唐舒諾心里恨的牙癢癢,姑奶奶的,她又不是十萬個為什么,那里知道那么多。真想抽他幾個耳光,可自己現在被綁的像個粽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好先胡亂瞎縐的先把這主兒忽悠過去再說。撇撇嘴說道:“我就是一書生,我能有什么同黨,同學還差不多。為了躲雨我才進寺廟的,晚上看著月色不錯就出來散散步,那知就遇見了你們。你們又是什么人?快放了我,我還要進京趕考呢!”她那里知道什么趕考啊,只是在路上碰到那些十年寒窗苦讀的的書呆子才得知下個月就要科舉考試。
那男子見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下令道:“把他先關起來,聽候發落。”
她奮力想掙脫,扯開嗓門兒叫喚,道:“你憑什么關我?你快放了我,我還要進京考試,你聽到了沒有,你快放了我,你們這是非法禁錮。”無論她怎么喊都無濟于事,還是被松了綁關進了地牢。
隨后,一身明黃的男人走上龍椅穩穩的坐下。問道:“薛林,剛才在喧鬧什么?”
薛林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主子,剛才有一個書生闖了進來,卑職先將他關進了地牢。”
龍椅上的男子喃喃細語,納悶道:“書生?你確定他是書生嗎?現在是關健時刻不容有點批露,先把他看住了,再查清楚他的身份,如果只是個書生也要等我們大事已定就放他走。”
薛林回就道:“是,卑職遵命。”
普陀寺里,冷寒楓已經發瘋的找了唐舒諾三天,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他開始懷疑是信王的人把她給抓走了,或者已經離開了普陀寺,他便和葉榛快馬加鞭的趕往清泉寺與韓琦匯合,看她是否被帶回。
唐舒諾則是在地牢里興起了絕食行動。三天,她滴水未沾,她不能讓他們這樣關下去,她必須做出點動靜來,她必須要讓他們放了她。
坐于龍椅上的男子支手撐著腦袋,斜躺著閉目養神。薛林上前匯報說那個書生已經絕食了三天,現在快不行了。男子面色微震,問道他為什么要絕食,薛林告訴他那個書生說要赴京趕考。好一個窮酸書生,這么有毅力,他吩咐道讓薛林把他帶上來,他倒要見見這個不怕死的書生。
唐舒諾被帶到正殿時,已經帶已經癱軟無力,奄奄一息了。
龍椅上的男人看著眼著這個衣衫邋遢,蓬頭垢面的人。說道:“想不到一介書生卻有如此骨氣,把頭抬起來。”
唐舒諾聽到聲音后,覺得似曾相識,她用盡最后一絲氣力抬頭看了一眼跟她說話的男人后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而這個男人就是當朝的信王趙祉。
突然,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沖了下來抱起了她,喊道:“舒諾……”他一眼就認出了是她,他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唐舒諾已經被丫環們梳洗,仍昏迷不醒的躺著。大夫也已經趕來,給她診治,坐于床邊的信王對大夫下令道:“你若救不了她,本王誅你九族。”大夫嚇的手腳哆嗦的給唐舒諾號著脈,聲音顫栗的回應道:“奴才一定竭盡全力。”
薛林佇足在信王面前請罪道:“主子,卑職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唐姑娘,請主子降罪。”
趙祉只是擺擺手,說道:“這事不怪你,你先下去吧。”
趙祉把心思和目光都放在了躺在床上的舒諾身上。她是怎么到這兒來的?難道這幾天那個姓冷的在找的人就是她?這個該死的葉榛為什么沒有告訴他舒諾也來到普陀寺了。
唐舒諾整整睡了兩天。這兩天里,趙祉、大夫、丫環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伺候著。每天都會喂些流食讓她吃下,在眾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她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下人們都私下議論著,這個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物,會讓王爺這樣廢寢忘食的照顧著。
夜里,趙祉將一干人等都撤了下去,自己守在床邊等著她醒來。大夫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只是身子比較虛弱,為什么還沒有醒來。
“咳,咳……”
唐舒諾感覺她美美的睡了個懶覺,跟充了電似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白似輕紗的床縵,有種幻想成神的錯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堂。
趙祉高興的問道:“舒諾,你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唐舒諾驚慌的抓著被子坐了起來。問道:“王爺?怎么是你,我這是在哪兒?”趙祉見她有些驚恐,安撫道:“你別緊張,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唐舒諾瞪大了眼睛看著趙祉,她不是在牢房里嗎?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此,而腦海里閃現了昏倒時那一撇,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是他。
趙祉見她面色疑慮,心中定是疑惑不解,說道:“你現在是在本王的地宮里,是薛林沒認出你來所以把你給抓了起來,現在沒事了。”唐舒諾接話問道:“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是你嗎?”語畢,只見趙祉點頭應是。她不敢相信的事還是發生了,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可她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為什么還是不滿足。她想親自證實這一切是不是真如韓琦所說的,便問道:“王爺,你是真的要謀反嗎?”她多希望聽到得是他的否認,可他回道:“應該說是拿回本來屬于本王的東西。”
唐舒諾再次問道:“是什么是你的東西?”她特意把‘你的東西’加重了語氣,真得被韓琦說中了。
趙祉起身負手立于床前,語氣凝重的說道:“趙家的江山本應是本王的,是劉太后與趙禎他們母子不擇手段奪去的,現在是本王拿回來的時候了。”他忍辱負重,韜光養晦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這個時機。唐舒諾繼續勸說道:“可現在大宋江山大定,百姓生活安穩,你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親國戚,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那張椅子就那么重要嗎?”她知道這就是人性最可怕的地方,貪婪、欲望、人心的永不滿足才促使他對權勢的渴望。
趙祉甩袖負氣說道:“可本王不想屈尊在那個昏庸無能,碌碌無為,且膽小如鼠的皇帝的掌控下。本王有自信可以比他做的好,本王就是不想看到他自命不凡的唯吾獨尊的獨占天下。天下本該是本王的,現在本王拿回來有什么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