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浣心居我便一頭扎進了藥房,配了一些解毒丸,還有一些解藥。然后分給了大家,我總覺得這事情還有下文。
“夫人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啦?”晚飯時清清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問我。
“沒事。”我應(yīng)道。
“夫人,我有些事要說的。”一邊的葛大胖子開口道。
“你說。”
葛藍道:“夫人可還記得一年多前那個道士。”
我仔細想了想,“記不清了,好像是有一個道士。”
葛藍道:“前日子里又來過了。”
我驚異:“什么?”
他道:“這有些奇怪。”
我道:“是很奇怪。”
如果說這人是獨孤南翎派來的,那又為何?他怎的會知道小胖子的身份?他幾次三番明著暗著來的時候都是沖著我來的,這個道士的存在就顯的格格不入了。難道這其中還有第三方在插手,想到此,我不免渾身一陣發(fā)抖,若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太復(fù)雜了。
晚風(fēng)吹過院子,送來小胖子滿足的哼哼聲,他窩在我的懷中,舒服的瞇著眼睛。
“娘親,我要能天天過生日,那就不用吃水沐做的飯啦,好難吃。”水沐一聽臉色微紅。
一邊的水楊聽了就不肯了。“你說我二哥呢,你怎么還老吃那么多。”
“因為沒得吃啊,誰叫娘親不肯做,葛大胖子又不肯讓清姨做。”說完還嘟起了嘴。
這下葛大胖子不樂意了,一把將小胖子提了起來。“小胖子,你才胖呢,爺爺我不知道有多苗條,你見過這么苗條的胖子嗎?”小胖子伸手要打葛大胖子,無奈手太短了些,氣的哇哇亂叫,眾人都笑作一團。
“姐夫這樣確實不胖,比起以前甚好。”水沐很公正的說,但嘴角也有忍不住的笑意,也不知在笑小胖子還是笑葛大胖子。
葛大胖子確實不胖了,他消失的幾月是去減肥了,我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和醫(yī)生,對于肥胖的擔(dān)憂遠遠高于其他人,所以我讓他減肥是第三件事情。
“你再欺負我,我叫我娘收拾你。”小胖子氣鼓鼓的插起腰。他深知葛大胖子不是我的對手。
“大爺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然后將小胖子放到了地上。一把環(huán)住了清清。清清臉微紅的掙了掙,沒能掙開,我就當(dāng)什么也沒看見。古人大多這個樣子的。
他們小兩口的夫妻生活算是最具模范作用的,我確實比較驚異于一個采花賊能從良的如此徹底,就算他減肥之后長的更加帥氣了,女人倒貼的有了,可是他就是有本事目不斜視,有本事掩住他色狼的本性。清清又精于打理鋪子,又守婦道,雖然夠不上神雕俠侶,但也郭靖黃蓉。
夜風(fēng)吹開房間的門?怎么可能?我被開門的聲音嚇到了,看在小床上睡的甚香的小胖子,幸好沒有被吵醒。走過去,伸手扶上門框。卻有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門外有人,是他?我急忙轉(zhuǎn)過臉。他應(yīng)是沒有看清
楚的,我不費什么力氣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小秋兒,你玩了很久了,與本宮回去。”
我擔(dān)憂的看了眼小胖子,怕他醒來,“公子可知夜闖民宅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穩(wěn)。
“既然不合,小秋兒怎的背過身去,還不趕我,小秋兒定也是想我了。”
聽見他向前跨的腳步聲,我心中驚惶。“你不要過來,我兒在睡覺若公子有什么事情相求,紫衣定當(dāng)奉告,請去院子里說話。”
“好,本宮便在院子里等著,反正我的小秋兒啊,也跑不掉的。”他輕笑一聲,邁開步子出門了。
我松了一口氣,進房間戴好面紗,小胖子仍舊沒什么動靜,我放心了,掩好門出去。月光灑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我輕嘆,這樣好的一副皮囊。為什么里面卻是那么黑,簡稱腹黑。
“小秋兒……”
“公子不忙,我想公子是認(rèn)錯人了,我的名字叫紫衣。”淡定。
他撇嘴,露出邪氣的笑,我霎時亂了心神,他道:“小秋兒好是心狠,本宮尋了你這樣久,你卻說本宮認(rèn)錯人了,本宮心的碎了……”話未說完,他便快速移動到我身邊,一手?jǐn)堉业难硪恢皇肿テ鹞业氖郑旁诹怂男乜冢惺艿侥浅练€(wěn)有力的心跳。
“放肆。”我伸手一推,竟將他推開了。“你……”
“小秋兒和我回去。”他的語氣竟有些哀求。
“我真的不是,你真的認(rèn)錯了。”我后退一步。
他上前捉住我的手臂,“那剛才為什么躲我?”
“公子莫怪,實是婦人長的太丑,怕嚇著公子。”他哼了一聲,一把扯開我臉上的面紗,微微一愣已經(jīng)告訴我了所有,掙開他的手臂,我奪回面紗。很難看對不對?
轉(zhuǎn)過身,眼淚便蓄在了眼眶中。“公子若想納涼院子借你一用,若要找人聊天,我恐怕不行。”便離去。
“小秋兒,我一直以為你離開我是因為你愿意看見我有那樣多的女人,可是我好像錯了,我總是再怨你,可是,呵呵,好像最錯的那個人是我。”他又輕笑了幾聲,“可是就算我再怎么錯的離譜,我也不會再放過你。”他竟然不自稱本宮了。
聽此,我眼淚撲朔朔的向下流,他并沒有追上來,我知道,驕傲如他,一定希望我轉(zhuǎn)身回到他身邊。可是身后的安靜又讓我心下不安,筑了多年的防線,難道要在今時今刻徹底潰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叫人緊張的味道。緊張?是血腥味。我低頭,突然看見房門前的臺階上有兩滴紅色的液體,小胖子?!
我?guī)缀跏侵苯铀みM門的,連滾帶爬的沖進屋子,只見小胖子從床上坐起來,揉著眼睛,“娘親。”
“慎兒,你沒事吧?”我沖過去,抱著小胖子上下好好檢查了一番。
“慎兒沒事,娘親不要怕。”他的手親親扶著我的背,我真的有那么害怕嗎?
“慎兒好好睡吧,來。”我扶著
小胖子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因為睡迷糊了,他并沒有鬧騰很快便進入了夢想,我心中奇怪,這血是誰的?腦海中劃過一張臉,難道他手上了?怎么可能,他武功這么高強,平時又有那么多人保護,他傷人還差不多。可是一聯(lián)想到我剛才那樣輕易便擺脫了他的桎梏,內(nèi)心的擔(dān)憂害怕又升了上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出去房門,將門掩上,走了幾步,就發(fā)現(xiàn)血腥味更濃了。
走到院子里,只見白衣長立的人已坐在石凳上。他依舊背對著我。
“小秋兒是想通了要跟我回去?”他一笑,此番我才覺出那種笑里的是虛弱,是蒼白。
“你受傷了對不對。”
“是。”
我想不到他會這樣坦白承認(rèn),不是那些小說里都是男主角死活裝堅強死活的不肯說自己受傷了,還編出個什么不想讓人擔(dān)心的破理由結(jié)果最后還是在糾結(jié)中被揭穿,然后在糾結(jié)中把病情拖重。
我愣過后恢復(fù),“你既然受傷了,我是大夫,你到我這里來是求醫(yī)的吧?”
“讓你醫(yī)必定能好,可是能醫(yī)治外傷,你卻不肯給我看看內(nèi)傷的。”
“公子,你休耍貧嘴,你隨我來,我給你看看傷。”
“不來。”
我錯愕。俗話說關(guān)心則亂,看來我是亂了,“你,你想死死到別處去,別污了我的院子。”
看病還是我求他了?要治不治,不治拉到。
他竟又笑了,“我只是想小秋兒扶我一下,我確實沒力氣站起來了。”
我尷尬,走過去,將他扶起,借著我的臂膀,他似乎將整副身子都壓在了我身上,竟是沒有想象中的重,他確實清瘦太多了,兩頰都微凹進去。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十分不自然,我盡量目視前方,避開他那深邃的眼睛,他的頭歪在我的肩上,我竟感覺到他的唇有意無意的觸碰我頸部的肌膚。我心中又羞又惱,恨不得將他推開,可是想到他帶傷在身又十分不好意思。
將他扶著進了藥房,讓他面朝下躺在床上,他背后的傷口便暴露在我的視線中了。白色的衣裳已經(jīng)被血染的變成了鮮紅,他來前顯然是換過衣裳的。我拿著水盆不知改如何下手,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可惜這傷實在不給我面子。”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我偷吃了你的餅干,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我去叫人,你躺著別動。”
他抓住我的手,“我只要你就夠了。”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我身上是否有你不滿意的地方,你連幫我處理傷口也不肯。”他語氣里的委屈,叫我雞皮疙瘩叢生。他這話說的頗為圓滿,也叫人不好回答。
我抬腿又要走,他道:“我剛才來的時候,順便讓他們睡的實了些,你叫不醒他們不要責(zé)怪他們。”
他似乎讓人頭疼的毛病依舊沒有沒有改掉,我只好硬著頭皮,默不作聲,俗話說,敵不動我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