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都這個時間了,小鴕怎麼還不來?”
玄嬰靠在門邊望天。
“我也覺得奇怪,師父一向準時,怎麼今天就……”
“難道,是昨天打雪仗著涼了?”
玄嬰扶著下巴擔憂地想著。
“不行,我得去看看,九九你幫我照顧秦哥哥,我去去就回。”
“好。”
不多久,玄嬰在一扇緊閉的門前停下。
叩叩叩
“小鴕,你在嗎?”
她側耳貼在門板上,聽到極細碎的窸窣聲。她又擡手敲了幾下。
“小鴕,你生病了麼?”
奇怪,明明有人在裡面,爲什麼不開門呢?
玄嬰的心中疑惑不已,她忽然想起這一幕似曾相識。對了,七年前負責貼身照顧她的小婢女某天也像現在這樣,屋裡明明有聲音,但卻沒有迴應。
想到這裡,玄嬰頓時不安起來,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命人撞開那扇門時,小婢女正被人挾持著被一刀抹了脖子,血光飛濺。
玄嬰驚恐地往後倒退兩步。
難道,這屋子裡也有壞人?怎麼辦!
不對!她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了!但是……萬一她踹開門,壞人也要抹小鴕的脖子呢?不行不行,三王爺一定會把她殺了的!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玄嬰猶豫不決,與自己天人交戰之時,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
“玄嬰,你在這兒做什麼?”
駱小鴕的聲音宛如天籟,將她拯救。
玄嬰迅速朝她看過去,從上到下仔細打量,目光又越過她往室內望了望。
看到駱小鴕安然無恙,她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到地上去。
“小鴕,你真是嚇死我了。”
駱小鴕一頭霧水,以爲她生病了,連忙過去扶她。
“你怎麼了?腿軟無力?看起來很虛弱。”
說完,她伸手探向玄嬰的額頭。
沒發燒啊。
玄嬰拉下她的手,搖頭。把自己剛剛在想的事情告訴給她聽。駱小鴕聽完後哈哈大笑。玄嬰嬌嗔道。
“哼,你還笑,我不僅要被你嚇死了,還左右爲難死了。真是的,明明在屋子裡,怎麼也不答應一聲。”
自知理虧,駱小鴕不甚被口水噎到咳了幾聲,面上滿臉歉意。
“對不起啊玄嬰,我也不知怎麼今天就賴牀了,聽到你在門外,我本來是想說話的,但是突然就發不出聲音。”
“什麼,你怎麼了?真的生病啦?”
“天啊,你的額頭好燙。”
玄嬰這一看才發現駱小鴕的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
“我怎麼覺得你的嘴好像比平時腫了好多?”
“……”
“上,上火”
駱小鴕語氣結巴,眼神遊移。
玄嬰不疑有他,看見她的臉變得更紅,急忙拉著她回到房間。
“小鴕你好好休息,我讓九九過來給你看病。”
“我自己就是個大夫,等會兒我自己去抓藥就行。”
“那怎麼行!我可聽說“醫者不自醫”,還是讓九九來的好。”
駱小鴕飛快地想了一會兒,覺得其實讓九九來給她看病也是可以的,九九雖然學的時間短,但特別用心,這下就當是給他加一場實體操作的考試也是不錯的。想到
這裡,她也不再去阻止玄嬰。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令駱小鴕從昏睡中醒來。睜眼就看到眉頭緊蹙的麒也軒。
“吵醒你了?”
“你來做什麼。”
駱小鴕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語罷還伸腿往他的肚子上踢一腳,拉高棉被把臉藏在裡面。
麒也軒弓著身子悶哼一聲。
“活該!”
駱小鴕雖然這麼說著,但心裡又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下腿太重了。她拉下棉被露出兩個眼睛,冷不丁地對上他那含笑的雙眼。
“氣消了?”
“怎麼可能!你看,我這裡都腫了!一腳怎麼夠抵消你的罪孽!”
駱小鴕激動地指著自己又紅又腫的嘴脣,一想起昨晚跟他說完“秘密”之後,又被他抱著親吻到暈過去,她就又羞又氣,暗罵自己沒出息。
“當時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你就可以咬我了?!”
駱小鴕伸手就要拉開衣襟給他看看落在她肩上的“罪證”。轉念一想這行爲不妥,於是又快速地把衣服拉好,躲在棉被裡向他投去控訴的眼神。
“哼,不要臉。”
麒也軒笑得一臉饜足,正打算開口說什麼,就見到九九端著藥走進來。
“王爺。”
“師父,藥煎好了。”
“辛苦你了,九九。”
駱小鴕從牀上坐起來,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她就覺得嘴巴里面泛出苦味。
“這是徒弟應該做的。對了,太子殿下讓我告訴王爺一聲,他在前廳等您。”
“嗯,你先下去,這裡有我就行。”
“是。”
麒也軒從九九的手中接過那碗苦藥。他坐在牀沿用勺子攪動那團黑色。
“你幹嘛?該不會是想一勺一勺地餵我吧?別別別,長苦不如短苦,我自己來。”
駱小鴕搶過藥碗,憋著氣咕咚咕咚幾口灌下,然後長呼一口氣。
“很苦?”
“良藥苦口,當然苦,不然你嚐嚐。”
說著,她把碗放到他眼皮子底下。麒也軒朝那碗裡看過去,那裡面只有空空的碗底。
“呃。”
九九太貼心,居然把藥渣都給她過濾掉了。本想趁機整他一番,這下看來是沒得玩了。
駱小鴕正覺得遺憾,就見一道陰影落下。從脣角處傳來的溫軟觸感令她忍不住輕顫,兩臂上的雞皮疙瘩“突突突”地冒出來。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紅著臉一把將他推開。
“不要臉!”
順手抄起枕頭朝著他的臉扔過去,枕頭被人穩穩接住。
“太子不是在前面等你麼,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快走!”
麒也軒愉悅地笑出聲,他把東西放回原位。
“這就走。”
說完,他轉身離開。他前腳跨出門檻,後腳還留在裡面。保持這樣的姿勢他轉過頭來看向駱小鴕,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啓脣幽幽說道。
“很甜。”
然後才跨出後腳離開這裡,留下滿臉錯愕的駱小鴕。
她的腦袋一下一下地抽疼著。
仰躺倒在牀上,駱小鴕在心裡嘀咕著。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怎麼變得越來越流氓了……”
“……”
“什麼?!太子殿下讓我和姐姐一起回玄武?”
玄嬰嚯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旁邊的麒秦握住她的一隻手將她按回座位上。
“可是——”
她輕咬下脣與麒秦對視,眼中滿是不捨。對方向她投以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知道玄嬰公主與我四弟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但你總歸是玄武國的公主,這尊貴的身份是無法改變。而且,公主也該明白玄武前任國君的手段,出於各種原因以現在的情況,公主留在這裡確實不妥。”
麒子嚴合起摺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著。
玄齡垂著眸,她覺得這扇子就像是敲在她的心口一樣,讓人心慌。
“對不起,玄嬰。這次是我不夠穩重過於心急……”
“姐,不關你的事!是我太過任性。”
玄嬰握住玄齡微微發涼的手。她沉吟一會兒,終於作出決定。
“好,我們一起回去。”
她明白姐姐爲她付出了很多東西,所以,這次就換她來守護姐姐!
麒子嚴停下手中敲打著桌面的摺扇,輕聲笑了幾聲,與此時的嚴肅氛圍格格不入。
“公主莫要擔心,待事情安定下來我等定會上門提親。我想,四弟更希望能將你明媒正娶帶回麒麟。”
玄嬰聽後兩眼放光,面容含羞,她扯著麒秦的袖子。
“真的嗎?”
“嗯,等我。”
麒秦擡手將落在她眉角的幾根髮絲挑開。
“好!”
玄嬰笑得一臉滿足。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即刻便啓程。”
“這麼快!”
玄嬰驚呼。
這時,麒也軒從門外走進來。
他拍掉落在肩上的白雪,摘下披風抖落上面的水珠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把披風疊好妥善地平放在大腿上。當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他擡眼就見到幾人直愣愣的眼神。
“怎的?”
“沒什麼。”
麒子嚴“唰”地一下打開摺扇,扇面掩住了他的下半臉。他的目光始終盯著那件披風。
嘴上說著沒事,但麒也軒透過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他們舉止反常的理由。
他勾起一側嘴角,說道。
“小鴕送給我的。”
“噢——”
衆人瞭然。先不論麒也軒在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單單他那副“你們弱爆了”的表情和看“單身狗”的眼神,他們就——
其中,最受打擊的當屬麒子嚴了吧。唉,四弟都抱得美人歸了,而他,本來還有點苗頭卻由於自己過於心急被生生掐斷了。悔不當初,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會忍住不在馬車上對玄齡做出那樣的事情。打從那日之後,玄齡幾乎沒有再跟他說過一句話,除了來這戰王府,在皇宮裡見到他,她都會轉身往別處走。
“王爺,小鴕怎麼樣了?嚴重嗎?”
“剛喝下一副藥,這會兒興許已經睡下。”
“太好了,唔……我要跟姐姐一起回玄武,就不去打擾小鴕了,若她醒過來,還煩請王爺替我告別一聲。”
“嗯。”
麒也軒目光投向太子。
“皇兄不是說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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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子嚴痛心疾首,三弟的言外之意他可是聽出來了。他故作淡定地回答麒也軒
“有,父王那邊下了明意,讓我們著手處理朱徹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