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的發展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比如燕齊不想穿越,但是他還是會莫名其妙地穿越還變成了一只豹子。燕齊希望紂王可以取勝,前方卻傳來了北伯候崇侯虎戰敗的消息。雖然紂王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后并沒有多大反應,但是燕齊能夠感覺到紂王明顯陰沉下來。紂王以前的寡言是放松的,并不讓人畏懼,現在的沉默卻是緊繃的,無端讓人覺得緊張。
費仲和尤渾以前都是近身伺候紂王,現在都識趣地避開紂王的眼。燕齊可以理解這種憤怒的來源,畢竟造反是對一個帝王尊嚴的挑戰,沒有哪個皇帝可以容忍別人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現在他的尊嚴不僅被人踩在腳下,還被人跺了兩腳。紂王這樣其實驕傲得不得了的人心里肯定已經快要慪死了吧。
燕齊有點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軟榻上裝死的紂王,悠閑地晃起了尾巴。其實紂王是皇帝,不是將軍,他負責運籌帷幄就好了,決勝千里那是崇侯虎的事情。他已經料敵先機了,打了敗仗實在不用苛責自己,而且勝敗本來就是兵家常事,笑到最后才是人生贏家啊。因為這個玩自閉就有點自虐了,不過這也是高帥富才能有的特殊技能。想燕齊這種□□絲男士,失敗簡直是人生常態,丟臉那就是家常便飯,想因為失敗了自閉一次的話大概已經厚比城墻的臉皮也不會答應吧。不過燕齊可不會去安慰勸導紂王的,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是一只有操守的豹子,他只會叫,不會說話。次要原因則是因為看高帥富吃癟還是有那么一米米暗爽啦。哈哈哈。
不過不知道是他幸災樂禍表現得太明顯,還是紂王背后也長了一雙如炬慧眼,燕齊很快被人撲了個正著。紂王大概是要化悲憤為壓力,他整個人撲在燕齊身上,不是平常靠靠那種的,而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燕齊身上。一個成年男人還是很重的,尤其是紂王還是那種穿衣顯瘦,壓人有肉的類型。燕齊不死心想掙扎一番,然后被無情鎮壓了。
“申公豹,你可夠有良心的,孤吃了敗仗你還敢嘲笑孤,以后你的一日三餐都沒有肉了!”紂王看著燕齊的眼睛陰測測道。
不吃就不吃,我吃素也行,每天吃肉怪膩人的。燕齊無所謂的想。不過他馬上就覺得驚悚起來,紂王是怎么知道他在嘲笑他的?
“孤會讀心術,以后再敢對孤不敬,孤就把你的皮扒了做成毛領子,不,做成靴子,天天踩在腳下。”紂王冷哼了一聲,手下放松了一點。
燕齊動了動耳朵,讀心術,騙人的吧?燕齊將信將疑地看著紂王。
紂王扯著他的臉大笑起來:“哈哈,肯定又上當了!你的心思都寫在你的臉上了,傻豹子。”
燕齊一陣無語,在心里奉送了紂王兩個字:幼稚!而且你才是傻豹子,你全家都是傻豹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齊聽到費仲敲門的聲音。沒有得到紂王的回應,費仲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就推開了門,領著宮人們靜悄悄地進來了。
紂王單方面虐待了燕齊一陣情緒已經好了許多,大概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影響自己在人民群眾心目中高大上的位置,紂王從軟墊,不,是從燕齊身上爬了起來,正襟危坐在凳子上,表情嚴肅,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
宮人們布好菜退了出去,費仲則垂著頭恭敬地站在一邊聽候吩咐。不多時尤渾也領著人抬著燕齊的飯進了房間。因為常常在紂王的居處飲食,宮人們怕生肉的腥味沖撞了紂王,給燕齊準備的都是熟食。肉糜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了,燕齊看得直咽口水。紂王沒有吃飯,燕齊也跟著餓了兩頓。燕齊一邊在心里對強制要求別人一起挨餓的特權統治階級放小箭,一邊把目不轉睛地盯著食盆里的吃食。
尤渾照例勸紂王用飯。紂王這會不再無動于衷,而是坐在桌邊,拿起了筷子。他矜持地看了燕齊一眼道:“申公豹,下次不要再鬧脾氣不吃飯了,孤不會每次都這樣陪著你,縱容你的。”
已經迫不及待把臉埋進食盆里苦吃的燕齊頓時被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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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四候朝見的日子。為了安排迎接事宜而久未露面的商容也出現了,西伯姬昌、東伯姜桓楚、南伯鄂崇禹,北伯候崇侯虎依次拜見紂王。東伯侯身體不適,覲見了紂王就被恩準驛所修養。南伯侯好像不愛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北伯候崇侯虎剛剛打了敗仗,似乎沒有心情說話。只有西伯侯,談吐風趣,應對得宜,如果不是見過姜老頭對他的畢恭畢敬和小心翼翼,燕齊估計也會對他心生親近之意。
君臣之間敘完了別情,就要談論國家大事了。最先發言的是姬昌同學,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人先跪下了,而且半晌也沒有說話,好在燕齊已經見怪不怪了。
“姬愛卿有事布放直言。”紂王笑得如沐春風。
“下臣斗膽,想為罪臣蘇護陳情?”
“哦,不知道蘇護有何情可陳?”
“蘇護久居冀州,消息不通,又有小人造謠,使得蘇護對大王有諸多誤解。世人皆知蘇護性烈如火,獻女之事他事前并不知情,還以為是有小人生事,唆使大王,才犯下了如今的過錯。下臣來朝途中已經修書一封與蘇護,將大王的賢德俱告訴了他,蘇護才知自己以前是受了小人蒙蔽,現下已是萬分懊惱,情愿放下兵戈,親送女兒入朝歌,聽候大王發落。”
“原來還有此等內情。”紂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知道惡意中傷孤的小人是誰?”
西伯侯看了一眼站在紂王身邊的費仲尤渾道:“是蘇護身邊的兩個侍從,自稱是從朝歌流落到了冀州,蘇護才留在了身邊,蘇護現在得知實情,已經將這二人斬首示眾。”
“如此看來,蘇護倒是有些情由可原了。”紂王面露猶豫對商容道:“商丞相,你看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蘇護造反本是大罪,但是起因不過是擔心君王社稷,只是受了小人蒙蔽才行此不義之事,好在此番并未釀成大禍,又主動化解干戈,還要親送女兒入宮,其行雖不可表,其心卻是可嘉的。大王如若赦免他,天下忠君之臣必能更加感懷大王的恩義。”
“丞相說得有理,那就讓蘇護來朝歌吧,孤赦他造反之罪。”
“治國雖要仁義立本,但是賞罰也要分明,蘇護身為臣子,卻對君王不敬,理應受罰。”紂王剛說完,商容冷不丁又發言道。
“那依丞相應該如何。”
“暫免蘇侯爺大將軍一職?”
“那冀州兵馬該交予誰呢?”紂王的目光在大殿上逡巡一圈,皺著眉頭似乎很為這件事發愁。
朝上不少原本疑似在打瞌睡的人都暗暗站直,希望自己能入紂王的法眼,獨自統御一州兵馬可是面子和里子都有的事情啊。
“那就北伯候崇侯虎吧。”紂王突然說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名字,不僅是一干臣子們吃了一驚,崇侯虎自己也吃了一驚。畢竟他還是一個剛剛打了敗仗的人,沒有降罪已經是恩典了,為什么還要把更對的兵馬賦予他呢。
“北伯候久居北方,對于冀州最是熟悉,孤覺得他來接手冀州事物最為合適不過。”
boss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但凡有點顏色的都不會當面駁他的面子,所以北伯候暫管冀州事物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