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紙休書
褚明錦從茶樓出來,心頭有些煩躁,明明馮丞斐負情薄義與李懷瑾沒有關系,她卻覺得堵得慌,似是負心的,是茶樓里剛才與自己談笑的人。
褚明錦沒了逛街的興致,抬腿想去雙溪面館,想起鳳雙溪那張臭臉,這時心情不好,再不想對著一張臭臉更不愉快,左思右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連個朋友去處都沒有,更感沮喪,懨懨地往家里走去。
到五姨娘處換女裝,翠竹和翠屏這日還是躲到蘭苑,褚明錦以為三個妹妹在萃錦樓沒人招待,不會在哪里干等的,遂帶了翠竹翠屏回閨房。
樓里傳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幾個妹妹都在萃錦樓里,褚明錦頭疼無比,想轉身,來不及了。
“大姐,你回來了,累不累?”褚明繡奔出來拉了褚明錦進屋,殷勤地給褚明錦搬椅子,拉她坐下去。
“大姐,渴不渴?來,喝杯茶。”褚明華倒了杯,細細地吹了吹,雙手捧給褚明錦。
“大姐,你天天往外跑,怎么就不去關心關心馮侍郎呢?馮侍郎每日多辛苦,也沒個人關心他?”褚明容刻薄地道,似乎褚明錦才是負情陳世美。
往常褚明錦聽褚明容說這些話,只淡笑不語,今日心情不好,冷諷道:“馮侍郎都把我送回來了,何用我關心他?有的是嬌花照顧他,再不濟,還有爺娘關心他呢。”
“什么嬌花,什么爺娘?”褚明容大怒,道:“大姐,你怎能如此惡毒?馮侍郎爹娘去世多年了,你這般說話,是咒他死嗎?還有,誰不知馮侍郎潔身自愛,從不進那些骯臟地方,府里的女婢是一個不碰的,侍郎府的家規第一條便是不能對主子有非份之想。”
什么?那萬人迷竟也是可憐之人,爺娘都去世了,跟孤兒差不多。
還是個潔身自愛之人?擁有傾國傾城之貌,投懷送抱的人哪會少,去怎么潔身自愛?
褚明錦想反駁,忽想起茶樓里認識的李懷瑾,樣貌也是天仙似的,可是看起來卻很純情,往耳洞里吹一口氣臉便紅了,今日咬了他手指一下,他后來起身喊自己不要去侍郎府,眼角瞥見他那部位袍子是濕的,不知是不是自己咬他一下手指惹出來的禍,看起來跟小學生一樣青澀呢。
也許,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褚明錦沒了反駁的心情,蔫蔫地接過褚明華手里的茶,大口喝了起來。
“大姐,姐夫真的很辛苦的。”褚明繡細聲道,尖細的眉頭蹙得更緊。
“是呀,大姐,姐夫雖說把你送回家來,可是沒下休書,你還是明媒正娶的侍郎夫人,去走走關心關心姐夫,也是應該的。”褚明華也小聲勸道。
不就是想看馮丞斐么?褚明錦站了起來,豪爽地一笑,道:“走。”
“大姐……”褚明繡褚明容褚明華齊齊驚喜地叫起來,又一齊奔到鏡前理妝。
“不用照了。”褚明錦打趣道:“三位妹妹如花似玉,綺年玉貌,沒有比你們漂亮的。”
“大姐,你真會取笑人。”褚明繡羞澀地扭了扭身體。
“大姐,你幫我看看我這釵子配這身裙子合適嗎?”褚明華爭不到鏡子,著急地拉著褚明錦幫她看儀容。
坐上馬車出了褚府,三朵金花齊齊從小鳥變成舉止優雅端重的大家閨秀,一個個兩手交握平放膝上,挺胸直腰端莊無比。
看著三個妹妹做作的表情,褚明錦心頭郁悶一掃而空,情不自禁地哼起小調。
“大姐,你別生氣,我們也只是想陪你看看姐夫。”褚明繡拉起褚明錦的袖子,顫顫驚驚道,睫毛輕顫,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自己沒有生氣啊?褚明錦奇怪,抬頭看褚明華咬著嘴唇,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便是囂張的褚明繡,也是眼神閃爍心虛得很的模樣。
褚明錦好半晌方省悟,三個妹妹這是要去窺覷自己的夫婿,自己應該生氣才對的。剛才樂得哼小調,哼的是前世的歌曲,只怕三個妹妹以為自己發神經病了。
不能說自己不稀罕那馮丞斐,要讓三個妹妹欠自己天大的恩情。褚明錦咳了咳,伸手揉了揉眼睛,生生擠出兩滴寶貴的鱷魚淚,又吸了吸鼻子,悲悲切切道:“妹妹們的心事,我做姐姐的如何不知,姐姐雖沒被下休書,跟下堂也差不了什么,與其讓別的女人當了侍郎夫人,不若咱們褚家的人當上,那樣,輸在自己妹妹身上,姐姐還不至于教人笑話太多。”
“大姐,大姐你真好。”褚明繡拉袖子拭淚。
褚明華眼眶紅紅的,褚明容張了張紅艷艷的小嘴,這回沒有再出言譏笑褚明錦。
看著三個妹妹豐富的表情,褚明錦很想大笑,憋得臉頰抽筋,落在三朵金花眼里,還以為她想哭不好哭呢。
踏進侍郎府,褚明錦暗暗贊嘆,馮丞斐看起來是個雅人。
侍郎府粉墻之內,到處盈滿綠意,每一眼,都讓人耳目一新,呼吸暢快。
到處是竹子,好多的竹子。似乎建筑物不是主體,竹子才是侍郎府的主人。道路是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兩側竹枝三三兩兩,綠意將熱氣阻隔,余下清幽的涼意。
盈盈翠竹將亭臺樓閣點綴得更加生動,房舍與褚家的奢華也大是不同,極是清逸簡潔,十分的秀麗雅致。
對面一仆人模樣的人領著一人迎面走來,那人約弱冠之齡,容顏俊美,峨冠博帶,步履之間貴氣逼人。
撲通一聲,褚家三朵金花跪了下去,褚明錦一呆,這人是皇帝嗎?不可能吧?李懷瑾不是說皇帝寵妃柳妃身故十九年么?皇帝至少也得是中年人吧?
“大姐,快跪下。”褚明華拽褚明錦裙角。
下跪?褚明錦一萬個不情愿,猶豫糾結之間,那青年已到了跟前。
“民女褚明繡褚明容褚明華叩見王爺,王爺金安。”
“免禮。”那人淡淡道。眼角掃了一眼直直站著的褚明錦,沒有發火,袍袖一甩,徑自走了。
“大姐,你怎么不跪,嚇死我了。”褚明華拍著胸膛驚叫。
要她下跪,還真不習慣。剛才這人也是好樣貌,只比李懷瑾略差些。褚明錦對這人是什么王爺沒有興趣,問馮府領路的仆人:“你家老爺什么時候回府?”
“小人不知道,夫人和幾位小姐到廳中等著吧。”
若是褚明錦有好奇心問上一問,便知剛才擦肩而過的人,才是信王李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