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岸曲橋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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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丞斐只顧著要親上褚明錦的嘴唇,屁股離了石凳,嘣地一聲,跌倒地上。
褚明錦從情迷意亂中被震醒,看到風(fēng)華無邊的人跌坐地上,禁不住大笑起來。
馮丞斐懊喪不已,褚明錦強止住笑,伸了手拽起馮丞斐,替他拍拍外袍上的灰塵,摸了摸他的頭,噙著笑哄道:“乖孩子,越摔越大,長個快。”
馮丞斐癟癟嘴,委委屈屈抬頭看褚明錦,心里很想哭,那嫣紅如丹果的一抿紅唇又親不到了。
褚明錦卻暗暗慶幸,扯了馮丞斐坐下,又繼續(xù)先前的話題。
“你說,那些湘緞有法可想?”
“嗯,只是,你自己賺不到銀子,只能是幫褚老爺子把它銷出去。”
能幫老爹賣出去也行,那么大一筆銀子壓著不成事兒。褚明錦點頭,笑問道:“什么辦法?”
“你先時的設(shè)想可以利用,只不過不是做成漂亮的衣裳帶起跟風(fēng)潮,而是把它做得極素極悲傷……”
西臺御史楊潤青的妻子忌日就在幾天后,楊潤青對發(fā)妻的深情,無人不感佩嘆服。他每一年從發(fā)妻忌日這天起,一直要穿一個月的喪服,吃一個月的素。皇帝對他的深情也贊嘆不已,特許他這一個月上朝時不用穿朝服。
馮丞斐意思,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素衣早晚得做,只是沒人敢提,讓褚家商號做幾套給楊潤青穿上,他再借機在皇帝面前提一下。
幾套衣裳不值什么,能把那一大堆布處理出去便行,只是,別人不敢提,他提了,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褚明錦把心頭的擔(dān)憂問了出來。
“貿(mào)貿(mào)然提,肯定不行,若是在御書房里議事時,借著由頭提一下,宮里本來也得準(zhǔn)備的,不礙的。”
“聽說做御史的,一般都是兩袖清風(fēng),幾身衣裳雖是不值幾個銀子,只怕楊大人不肯收?”
“褚府里派人送去,他肯定不收的,做出來了拿給我,我給他送去。”馮丞斐笑道。
“你給他送去,后來你又提起讓宮里進(jìn)布做素衣,會不會?”褚明錦擔(dān)憂地看馮丞斐。
寶寶很關(guān)心自己!馮丞斐心頭甜甜的,笑道:“我不會直接送給他,送到他的女兒手里便可。”
“格非和楊家小姐很熟嗎?”褚明錦斜眼看馮丞斐。
“熟,啊!不熟,寶寶,你別誤會。”馮丞斐結(jié)巴了。
褚明錦見馮丞斐急得語無倫次,醋意頓消,想著眼前人那么純情,自不會像那個萬人迷一般在脂粉叢中鬼混的。
“楊小姐不是格非的紅粉知已嗎?她若是知道格非否認(rèn)跟她熟悉,會傷心的。”褚明錦侃道。嘴上言語尖刀似的利,眼底卻喜孜孜的盈滿笑意。
馮丞斐急得額頭冒汗,不知怎么解釋,他跟楊昭華要說不熟,在方彤君的聚會上見到很多次面的,可也只是點頭致意打過招呼,沒有細(xì)細(xì)談話過的。
抹一把頭上的熱汗,馮丞斐舉起手發(fā)誓:“寶寶,我真跟她沒什么的……”馮丞斐說了一半,看褚明錦靨生嬌紅,眸光曼妙蕩著水波,分明不是生氣模樣,恍悟自己又被作弄了。
被作弄比褚明錦生他的氣好,馮丞斐松了口氣,望著褚明錦盈滿笑意俏麗無比的臉又癡了,眼光粘粘的移不開去。
被馮丞斐一雙純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褚明錦身體微微發(fā)熱,心中暗叫不好,掩飾著咳了咳,站起身道:“格非,我先回去了,要去褚老爺子的商號買了布做楊大人的衣裳。”
“別回去了。”馮丞斐有些不舍分開,脫口而出道:“你買了布,也不知楊大人的身材,況且雖是孝衣,若是能做得特別些,也好引人注目,我使人去買了布過來,咱們琢磨一下一起做吧。”
馮丞斐說的有理,褚明錦心中也有些不舍,點頭應(yīng)下。
馮丞斐走了出去,吩咐人去褚家的商號買雪色湘緞,交待完回轉(zhuǎn),怕褚明錦沒事做又想回去,看看天色,也到做晚膳的時候,遂道:“我做了魚,你沒吃就走,今日再教我做,嘗嘗我的手藝。”
“好呀!”美人兒要為自己下廚,褚明錦欣然應(yīng)下。
灶房里魚肉雞鴨青菜都有,馮丞斐卻不想做,他想起馮剛匯報的,鳳雙溪原來煮出來的面吃都不能吃,后來卻能耍雜技般做出可口的見也沒見過的面,猜是褚明錦教的,他眼紅心酸了,也想要褚明錦教他做拉面。
“我想吃面,你教我做面。”馮丞斐半是賭氣半是耍賴道。
褚明錦一愣,一瞬間覺得,身邊這人知道自己與鳳雙溪來往,吃醋了。搖搖頭,褚明錦自失地笑了,覺得自己想多了。
“好啊,來,我教你。”做面時間長,要和面還要醒面,回家會不會晚了?褚明錦也只是猶豫了片刻,被馮丞斐明若秋水的眸子迷惑,很快點頭答應(yīng)。
美人真是做什么都好看,淡黃色的面粉間修-長白皙的手指滑動翻轉(zhuǎn),煞是好看,馮丞斐和面揉面的同時,不時抬眼看褚明錦,黑純的眸子洋溢滿喜悅。
美人如玉,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也醉,褚明錦渾忘了時間,嘴里指點著,間或說幾句閑話,醒面的同時,又教馮丞斐切肉洗菜弄作料,到面醒好了,摔打抽拉,馮丞斐一點即透,做得像模像樣。
及至煮出來,也不知是心情原因還是真做得好,褚明錦竟覺得分外好吃,吃得津津有味,馮丞斐也是,兩人就在灶房里,坐在小板凳上,吃得香甜無比。明明碗里肉菜不少,馮丞斐還不時給褚明錦挑上一塊肉,褚明錦投桃報李,也不時挑一箸子菜給他。兩人箸子也不換一雙,都是自個兒吃著的那雙箸,渾然不覺這樣親密得過了。
吃完面走出灶房,看著從云層縫隙里投射出來的的晚霞?xì)垥煟颐麇\恍然驚覺,不早了得回家了。
“格非,我得回家了。”
“先看看布,咱們商量一下做什么款式好看。”
什么款式好看,褚明錦對這個時空也不了解,看著馮丞斐戀戀不舍的目光,有些挪不動腳,不由自主又點了點頭。
室內(nèi)已經(jīng)昏暗模糊,馮丞斐點上菱形八盞宮燈,登時亮如白晝。
書案面積不大,又?jǐn)R著端硯筆筒,馮丞斐左右看了看,進(jìn)臥房把燈點上,拉了褚明錦進(jìn)去,把布平鋪到床上。
“咱們沒給楊大人量過身,肯定不能做貼身順服的束身袍服,做寬袖袍服,不若這個樣……”馮丞斐比劃起來,看褚明錦聽得懵懵懂懂,又把褚明錦拉到外面。“寶寶,我畫給你看吧,你看看行不行?”
馮丞斐往云石端硯倒水磨墨,一舉一動間,飄逸瀟灑,無限好看。
須臾,墨磨好了,馮丞斐拿過一支兼毫湖筆,蘸了墨,落筆蹁躚,幾下勾勒,一件寬大的交領(lǐng)斜襟袍衣像蝴蝶羽翼一樣在紙上展開,純白的底色,領(lǐng)口與袖口是三指寬的黑色鑲邊,馮丞斐在上面繪了云紋,精美雅致。
褚明錦恍忽間只以為那是一件衣裳,伸了手便要拿。
“寶寶,墨跡未干,小心弄臟手了。”馮丞斐擋住她的手。
褚明錦回神,贊不絕口:“格非,你若是繪畫賣,也可成一方富翁。”
馮侍郎的妙筆丹青,見過之人沒有不夸的,馮丞斐聽得多了去,然別人再怎么夸獎,也及不上褚明錦的贊賞,馮丞斐興匆匆把那張紙拿到一邊,又另拿一張紙鋪展開,抬腕凝頓飄移之間,青山疊翠,飛瀑滔滔,溪流逶迤,兩岸碧草萋萋,野花爛漫,迎風(fēng)搖曳,說不出的別致清幽。
“格非,你好厲害!”馮丞斐在紙上每畫下一樣,褚明錦便拍手高贊一聲,馮丞斐回頭,看看褚明錦,唇角微微莞爾。
把手里的筆放下,馮丞斐換了一支軟毫小楷,綿軟筆毛在紙上細(xì)細(xì)勾畫,褚明錦看得那是在畫自己,一眉一眼緩緩在紙上浮現(xiàn),細(xì)軟的筆觸移動間,竟似是馮丞斐的手指在自己眉眼間極緩極柔地摸過
盞茶工夫,馮丞斐收了筆,轉(zhuǎn)頭看褚明錦,褚明錦已自被撩得雙目漾著波光,眼角掩不住滿溢的春-情,薄面在燈光里微微發(fā)紅,甚是引人遐思。
輕細(xì)的噠地一聲,馮丞斐手里的筆掉到畫上。
把手里的筆放下,馮丞斐換了一支軟毫小楷,綿軟筆毛在紙上細(xì)細(xì)勾畫,褚明錦看得那是在畫自己,一眉一眼緩緩在紙上浮現(xiàn),細(xì)軟的筆觸移動間,竟似是馮丞斐的手指在自己眉眼間極緩極柔地摸過
把手里的筆放下,馮丞斐換了一支軟毫小楷,綿軟筆毛在紙上細(xì)細(xì)勾畫,褚明錦看得那是在畫自己,一眉一眼緩緩在紙上浮現(xiàn),細(xì)軟的筆觸移動間,竟似是馮丞斐的手指在自己眉眼間極緩極柔地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