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辦,該咋辦咋辦唄。”奧托沒好氣的說道。
“人家來都來了,我們還能攆人家走嗎?
派支精銳騎兵,把這位羅馬教皇安安全全的送到慕尼黑就完事了。
反正我是懶得見他了,主教閣下你想見的話,那就自己見吧。”
“這...”瓦倫斯看著奧托,一時語塞。
奧托不去見教皇沒啥,他卻沒有辦法不去覲見,除非他是真的想讓阿勒曼尼亞地區(qū)的教會獨立。
“好吧...”瓦倫斯點點頭。“伯爵大人放心,不該說的我不會說的。”
“無所謂。”奧托聳聳肩,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主教閣下盡管知無不言,我是真的很想看看,這位教皇到底能做出什么。”
“少爺不妥!”韋德連忙開口,然后看向瓦倫斯主教。“主教閣下,少爺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您應(yīng)該明白的。”
“放心吧,兩位男爵,我懂。”瓦倫斯看了看韋德和金特,露出微笑。
“說真的,其實真沒必要這么擔(dān)心。”奧托頗有些不以為然。“這位教皇最好懂事點別來招惹我,不然我真的不介意給他一點難忘的教訓(xùn)!
當(dāng)然,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不介意先禮后兵。”
奧托其實還有不少話沒說,畢竟瓦倫斯在場,不太好詆毀教皇。
雖說瓦倫斯和教廷的關(guān)系不咋滴,但好歹是個主教,好歹都信仰多神教,詆毀教皇和教會總有點太過分了。
畢竟日神月神關(guān)系不錯,但現(xiàn)在無論君士坦丁堡還是羅馬依舊是多神教,并沒有排斥其他神祇的信仰,不像前世的異端關(guān)系那么緊張。
否則的話,說不定眼前的瓦倫斯主教,對于羅馬教皇的攻擊和詆毀,比他還要厲害。
看見哈布斯堡家族近五百騎兵出現(xiàn)在埃德森的車隊前時,整個車隊一時間出現(xiàn)了不小的騷亂,不過埃德森卻一點都不驚慌。
他很清楚,給東法蘭克王國的貴族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擊殺一位教皇,哪怕被那個被人們稱贊的奧托伯爵,同樣也是如此。
當(dāng)瓦倫斯和韋德同時出現(xiàn)在埃德森面前的時候,他就幾乎明白了奧托的用意。
什么保護(hù)他的安全,分明是在向他下逐客令。
“主教閣下和男爵閣下請起,奧托伯爵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只是奧托伯爵不太方便見我?”
韋德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微笑說道。
“請教皇陛下不要多想,伯爵夫人馬上生產(chǎn),伯爵大人心憂妻子和孩子的安危,所以暫時無法離開鷹堡。
不過,伯爵大人特意囑咐我,讓我保護(hù)好教皇陛下,還特意送上了一份禮物,以表歉意。”
韋德拍拍手,旁邊的士兵端著一個約有半米多長的檀木盒子遞給了韋德。
韋德接過盒子,畢恭畢敬的打開,將里面的東西展示了出來。
檀木盒子里面鋪著一層紅綢,上面,是一把純金頂部鑲嵌著寶石的權(quán)杖,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看得許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家伯爵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教皇陛下不要嫌棄。”
說著,韋德合上了盒子,將其遞給了一旁侍立在埃德森身邊的教士。
埃德森看到這把純金權(quán)杖的時候,同樣也有些吃驚,倒不是被權(quán)杖的價值所震驚,而是奧托的壕氣驚到了。
作為教皇,論軍事實力,他可能連個大公爵都比不過,但論財富,加洛林家族的國王和統(tǒng)治者們綁在一起也難以望其項背。教會存在的時間,可比現(xiàn)在西歐的各個王國還久。
僅僅是一把純金權(quán)杖,
雖然價值很高,但遠(yuǎn)沒到他動心的程度。
埃德森有些意外,奧托竟然這么有錢,隨手就能送出這樣的重禮,奧托擁有的財富絕對不會少。
商稅,果真有如此暴利,那么羅馬是不是也可以效仿呢?
埃德森微微頷首,笑著道。
“伯爵大人有心了,只是這么大手筆,送出這么貴重的禮物,恐怕伯爵大人是別有所圖吧。”
“沒有沒有。”韋德連忙說道。“只是當(dāng)初我家伯爵和教會之間有些不愉快,所以這份禮物也算是賠罪了。”
“噢?還有這事兒?”埃德森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我還沒聽說過呢,還請男爵細(xì)說一下。
剛好,請瓦倫斯主教一起來馬車?yán)镆徽劊矣胁簧僖蓡枺€想向兩位了解一下。”
“非常榮幸。”韋德和瓦倫斯連忙行禮。
“少爺,您不是不喜歡那個教皇陛下嗎,為什么送這么貴重的禮物,那可是純金的權(quán)杖啊,價值都快等同于一個伯爵領(lǐng)了。”金特陪同奧托等在產(chǎn)房門口,小聲的問道。
“金特啊,你不知道你家少爺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嗎?”奧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自豪的說道。
這倒不是奧托在吹噓,而是事實。
得益于鷹堡城和巴塞爾城繁榮的商貿(mào)活動,以及整個阿勒曼尼亞公國都加入了商稅同盟,每年收到的商稅收入,都是在不斷增加的。
要知道,這年頭的商路,并不算安全。而從阿勒曼尼亞公國經(jīng)過呢,雖然路不算太好走,但一來有特產(chǎn)商品,二來安全有保證,哪怕要交商稅,很多的商隊也愿意選擇從阿勒曼尼亞公國經(jīng)過。
在阿勒曼尼亞公國,可是多少年沒聽過盜匪的消息了,和其他地區(qū)完全不一樣。再加上奧托這些年也沒閑著,哈布斯堡家族領(lǐng)地的道路也經(jīng)過修整,總體算下來,哪怕要穿過山脈,也比別的商道慢不了多少。
何況,有經(jīng)驗的商隊都會在進(jìn)入阿勒曼尼亞公國境內(nèi)時等一等,在邊境,湊幾個商隊一起過境,也能剩下不少錢。
總體算下來,經(jīng)過阿勒曼尼亞地區(qū)的三條商路,竟比從其他地方過還有吸引力了。
在阿勒曼尼亞公國收到的商稅水漲船高的同時,參與分錢的人卻少了許多,奧托到手的錢,不就多了嗎。
再加上奧托自己的領(lǐng)地內(nèi),由于鼓勵手工業(yè)者,兩座商貿(mào)城市提供的日常賦稅也在增加,光是正常收入,奧托都賺的盆滿缽滿。
具體的數(shù)字,哪怕是施瓦本公爵知道了,估計也會眼紅一陣吧。
更別說,此前去薩克森公國的那一趟,奧托更是滿載而歸,手頭那真不是一般的富裕。
至于那個純金的權(quán)杖,原本是奧托讓工匠打造,等著卡爾親王成為施瓦本國王時送他的禮物。
可由于東法蘭克王國沒有分裂,且卡爾親王不準(zhǔn)備給他晉升,就只能先放在手里了。
正巧,這一次羅馬教皇來了,那就作為見面禮給他好了。
雖然在心里再怎么不屑教會和教廷,但奧托也很清楚,真和教廷為敵的話,起碼以他現(xiàn)在還算雄厚的實力,也會很難受的。
索性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送點厚禮表達(dá)下善意,能把對方糊弄過去就算了。
當(dāng)然,要是奧托送的兩份重禮,依舊沒能打動那位教皇,他依舊執(zhí)意找茬,那奧托也不會忍氣吞聲的。
“我知道少爺有錢啊,可是這和您送這么重的禮物有啥關(guān)系呢,就咱們和教會之間的恩怨,送點禮物就能解決嗎?”金特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
“首先,你要明白一點,這個世界上,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對于我而言,那都不算是事兒。
其次,能坐上教皇那個位置的,不可能是蠢貨,所以我送禮和派人保護(hù)他的意思,他應(yīng)該能明白。
最后嘛,則是咱們和任何人打交道,最好都是先禮后兵,能用嘴巴或者錢解決的問題,就不要老想著用刀劍去解決。
用武力解決問題,是最最下乘的辦法。”
面對金特,奧托還是很樂意提點兩句的。
金特想了想,又回憶了一下韋德在出發(fā)之前奧托拉著韋德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正待要問,產(chǎn)房內(nèi)卻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夫人順利生產(chǎn),是個男孩!”
這下,金特想問也沒辦法開口,因為奧托已經(jīng)興奮得轉(zhuǎn)起了圈圈。
“好!好好好!”奧托由于索菲一直不能生產(chǎn)提著的心也算放下了,至于孩子的名字嘛,奧托在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想好了。
女孩就叫伊莎貝拉,男孩就叫腓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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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有著這么多故事啊,這么說來,奧托伯爵還真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了。”車廂內(nèi),埃德森和瓦倫斯、韋德的交談也接近了尾聲,埃德森笑著感慨道。
“是啊,像奧托伯爵這樣信仰虔誠的人,在貴族中確實少見。”瓦倫斯笑著答應(yīng)。
“主教閣下辛苦了,今晚我想去愛瑪修道院歇息,你看方便嗎?”埃德森看向瓦倫斯。
瓦倫斯何嘗不懂埃德森的意思,連忙叫停了馬車。
“冕下能駕臨愛瑪修道院,那是整個愛瑪修道院的榮幸,我這就親自去通知修道院方面做準(zhǔn)備。”
“辛苦瓦倫斯主教了。”埃德森點點頭。
等到瓦倫斯跳下馬車,馬車再次緩緩前行,車廂內(nèi)埃德森看著韋德,輕聲問道。
“這一切我都知道了,莪也明白奧托伯爵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沒猜測的話,奧托伯爵應(yīng)該還有一些禮物和話,讓男爵閣下帶給我吧。”
“教皇陛下不愧是諸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您的智慧如浩瀚的星空深不可測,這人間的事物果然都瞞不過您的雙眼。
是的,伯爵大人確實還有一份小禮物和一些話,讓我?guī)Ыo教皇陛下。”韋德恰到好處的拍了拍馬屁。
“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埃德森看著韋德,笑容也有些玩味起來。
“奧托伯爵的禮物,應(yīng)該是和貝爾格香皂有關(guān)吧,至于話語,應(yīng)該是表達(dá)對于我的尊敬以及對教會沒有敵意吧。”
韋德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難怪奧托少爺說這位教皇不一般,只能讓他來應(yīng)對,現(xiàn)在看,還好來的是他,換做其他人,想必真要被這位教皇陛下拿捏了。
“教皇陛下果然知曉一切。”韋德故作無奈的笑了笑,從胸口掏出一張絲綢,恭敬的遞給了埃德森。
“這是貝爾格香皂的制作配方,伯爵大人確實很敬仰您的聲望,也對教會這些年對于教化民眾和傳播諸神的福音十分欣賞。”
埃德森接過絲綢,隨意掃了一眼,心中也有些吃驚。
這位奧托伯爵確實不一般啊,原本在他的設(shè)想之中,奧托只會在分成比例中做出讓步,可沒想到,奧托是直接將制作工藝都送了出來。
加上此前的純金權(quán)杖,以及車隊周邊護(hù)衛(wèi)著的全副武裝的五百騎兵,再想到進(jìn)入伯爾尼領(lǐng)和阿爾高領(lǐng)見到的一幕幕場景, 他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垂下了眼簾。
教廷多事之秋,既然這個奧托伯爵不好對付,那就先放一放吧。
“奧托伯爵的心意,我收到了,像奧托伯爵這樣虔誠的信徒值得表揚(yáng)。”
聽到這句話,韋德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終于,他沒辜負(fù)少爺?shù)钠谕徒袒蔬_(dá)成了和解。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約莫一息時間,韋德再次開口。
“教皇陛下,伯爵大人還說,在王國境內(nèi)建立騎士團(tuán)幫助教化那些信仰異教的民眾,雖然會讓國王陛下和諸位貴族們動心,但不足以打動他們。
想要真正說服他們,恐怕教皇陛下要將眼光放得更長遠(yuǎn)一些,那些信仰異教的斯拉夫人和維京人,不是有著大量的待征服土地嗎?
還有伊比利亞的那場戰(zhàn)爭,也將是教會手中重要的籌碼。”
說完,韋德微微低頭,卻一直注意著埃德森的反應(yīng)。
埃德森在聽到騎士團(tuán)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但立刻就恢復(fù)了正常。只是在聽完韋德這段話之后,埃德森的氣勢瞬間提升,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從韋德的角度看過去,這一瞬間的埃德森真有點像諸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了。
“不錯,奧托伯爵真不錯。”埃德森沉默片刻之后,臉上的微笑和煦了許多,身上那股凌人的氣勢也消失了。
“奧托伯爵真是個虔誠的信徒啊,聽聞奧托伯爵的孩子即將出生,之前的孩子也未成年?
如果奧托伯爵愿意的話,我將親自為他的孩子們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