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距離下邳的路程頗短,只有不到二十里地的路程,以這些士兵的腳力,大約一個時辰便可以趕到,再加上這些人都是輕裝出發(fā),還有林躍的不停催出,下令得不到命令,所有人都得一路小跑,這樣不到半個時辰,林躍身后的大軍便已經來到了這下邳縣城和鄰縣的交界處。
看著界碑上的大篆字書,林躍遂下令全軍就地休整,并且不得發(fā)出半點聲響,隨后,林躍便飛身躍上一片樹林的頂端,大致俯瞰下去,林躍發(fā)現此地乃是一大片溝壑縱橫的坡地,也不只是天然形成還是后天人工挖致,坡地兩邊都又都有許許多多的小河,這些兩丈寬不到的河谷,因為初夏天氣干燥,周邊農民從這些河道中開辟小渠引水灌溉農田,以至于這其中都紛紛干涸,只留下千溝萬壑的表面風貌,倒是極似那山西川谷一帶的地形。
在向前方樹林延伸,順著彎彎曲曲的官道,林躍那銳利的目光,隱約間看到了一大片矗立在天際的黑塊,這應該便是下邳縣城,突然,一條像是蛇一般,黑壓壓的長條在百丈遠處的官道上,緩緩地蠕動,看到里面因為盔甲武器而反射出的點點星光,林躍意識到這應該便是虎鯨幫在下邳的駐兵。
一幫強盜卻干堂而皇之的行走在官道上,可想而知這當地的官府是多么無能,估摸著敵軍距離自己軍隊還有兩柱香的時間,林躍遂轉身回到駐地,對焦急等待的羅毅,道:“敵軍如今正處于東南方向,距離我們還有兩柱香的時間,粗淺看去,人數應該控制在兩千左右!”
“兩千,遭了,那也就是說,圍困我們山寨的應該是三千敵軍,都怪我當時考慮不周,天真的以為敵人會分批兩處增兵,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能夠守得?。 绷_毅面色一變。雖然這次自己應對的只有兩千人,壓力倒是減輕了不少,可是這就意味著齊飛的一千民壯,將要擋住三千全副武裝的敵軍,這必然將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拍了拍對方肩頭,林躍也知道羅毅心中擔心山寨遭劫,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呢?要知道不單是山寨中的軍民,還有他一手帶出來的黑甲軍團,甚至是末離都還在山寨中養(yǎng)傷,若是真正城破,那后果必將不堪設想,但是,情況越是緊急,自己也要更加保持冷靜,林躍道:“我知道現在的情形對我們很是不利,不過我還是要全力以赴,只有越快的解決下邳,我們才可以騰出手,去保護山寨,所以將軍還是要以大局著想,不要敵兵還未動,你便自亂了陣腳!”
“先生教訓的是,是羅毅有些心急了,先生,那么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我觀此處地勢奇異,不失為一個好的埋伏地點,正好敵軍現在距離我們尚遠,我們不妨就著這個時間,做好充足的準備,等到他們來的時候,在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被林躍一言驚醒夢中人,羅毅按到慚愧,自己久居山林之中,只是顧著練兵帶兵,卻早已忘卻了打仗的基本要領,那就是無論敵人多么勢大,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否則必然一潰再潰。
現在被林躍這么一說,意識到自己不足的羅毅,也飛快的調整心態(tài),將目光投向此場戰(zhàn)爭中,一時間,他又變成了往昔那個英明神武的大將軍,聽著羅毅周全的分析,林躍暗暗點頭,到了最后也不禁為之喝彩道:“好,將軍所想正合我之心意,就這么辦吧
!你盡快安排士兵們就地掩蔽,然后有我來做誘餌,將敵軍統(tǒng)統(tǒng)引入我們的埋伏圈中!”
“得令!”本來想要提醒林躍小心自身安危的,不過這話到了嘴邊,羅毅又微笑著講話咽了下去,林躍是什么人,那一身驚天動的玄功可是千萬人的軍中都所向無敵的,何況又是這點兵目,這擔心純屬多余。
見羅毅開始分批命令士兵到指定地點躲藏,安排就位后又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最后真?zhèn)€山坡上又只剩下林躍一人,當然,其他的人現在都潛藏地下,看著到地上滿是凌亂的腳印,林躍微微一笑,雙臂稍稍蕩開,頓時一股颶風才林躍身邊涌現,操控著真元力,這股強勁的颶風吹在在地面上,瞬間便將地上的草屑席卷得一干二凈,就是地面上的雜草,也仿佛是被重新梳理了一遍,此刻都直挺挺的站立著,諾大的土坡上,此刻則已經沒有了半點有人來過的跡象。
見一切該安排的都安排布置好,林躍這才將身上的衣服理了理,一襲白衣飄飄,林躍遂怡然自得的像敵軍走過來的方向,迎面走去,不遠處,黃土踩實的官道,黃沙漫天,兩千士兵這腳下所過,地面上的泥土灰塵都被紛紛帶起,紛紛揚揚的跟著大部隊,彌漫在那些士兵的左右。
擦了把汗,卻發(fā)現手上凈是一片烏黑,那個領頭的將軍暗罵一聲,對著身邊的副將,道:“唉!還有多遠?。“蠢碚f我們這兒離那山寨也不太遠,為什么才走幾步,我這腰就酸的要命呢?”
“哼,一夜干翻兩個女的,你這腰不酸才怪呢?”心中小小鄙視了自己的統(tǒng)領一下,那個副將卻口中奉承道:“那還不是將軍日夜辛勞,昨晚更是創(chuàng)下了這個月來的記錄,所以今日將軍才會覺得有些乏力!”
“哈哈,你小子真會說話,不過我愛聽,要知道我老黃當年可是有過一夜掀翻七女的記錄,昨日??!那只是寶刀未老的征兆,算不得什么?等今日這場仗打下來,幫主封賞完畢,我今晚還要把昨日還剩下的幾個小娘,一塊兒都睡了!”揉了揉酸痛無比的腰,這位自稱為黃將軍的統(tǒng)領,說話時都還在兩眼淫光,估計他都沒當今天自己是再打仗,而是當做郊游呢?
“您老就得瑟吧!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精盡人亡的!”副將心中嫉妒,自己怎么不是將軍,不但不能像將軍那樣花天酒地,每天回家后還要受自家黃臉婆的氣,這人比人氣死人吶。
“那又怎樣,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說你小子,好歹也是個副將,整天跟著我吆五喝六的,怎么就是個怕老婆的主呢?以后跟我學學,我家那個婆娘要是敢跟我說半個不字,我一拳就招呼上去了,現在給我治的服服帖帖,那像你這么窩囊!”快意的拍了拍自己左右臂膀上的肌肉,這黃統(tǒng)領遂在副將身邊賣弄到,他也不知自己這身虛肉早就被榨的精干,若不是有一身武功撐著,只是普通漢子便可以將他撂倒
。
“是,將軍英明,不過?。∥疫€是反對家庭暴力的,您這些手段,還是交給別人吧!”拱了拱手,那副將有些無奈。雖然說自家婆娘管得再嚴,那也是為自己著想,他可不想自己老婆整天都鼻青臉腫的,若是那樣,自己還是寧愿被管著吧!
“嗬,你還真別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教育我兒子了,就是這樣像個爺們兒!”睥睨了身邊副將一眼,這黃統(tǒng)領心中也清楚,這對小夫妻相互之間的恩愛,當年那可是在下邳城中傳為一段佳話呢?這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隨即黃統(tǒng)領也自嘲的笑了笑,難不成自己也要對自己婆娘溫柔些。
想著,黃統(tǒng)領突然覺得自己衣服一緊,下意識感覺到危險的他,連忙抬頭看去同時將佩劍拔出,順著副將指引,這黃統(tǒng)領隱隱約約看到前面正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一人,那人一身白衣,在這兩邊的青綠色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突兀。
“將他拿下”一聲令下,現在是非常時期,黃統(tǒng)領雖然空中花花,倒也是個拎得起輕重的主兒,如今自己要興兵去討伐潛龍山,而半路上卻多出一個攔路的人,這不禁讓他想到此人很有可能同敵軍有所關聯,隨即便警心大起,不管此人是何身份,先派人將他捉住是真的。
“你們這是干什么?我找你們大將軍有事,你們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抓我,這是所謂呵!”還沒迎上去,就被隊伍中突然沖出的兩個狼虎之士狠狠架住,這讓那個瘦弱的書生大為受驚,不由高聲嚷嚷道。
“將此人帶過來,讓我親自盤問”聽說這個書生是要來找自己的,黃統(tǒng)領心中好奇,不過他也想看看此人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樣,遂吩咐左右將這白衣書生帶至自己面前,一扯韁繩,那馬兒脖子被嘞吃緊,不禁仰頭一陣嘶鳴嚇得這書生想要后退,卻被后面的士兵架牢,根本就動彈不得。
看這書生驚慌失措的模樣,黃統(tǒng)領心中警心不減,可是面上卻裝作哈哈大笑的狂妄模樣,道:“小書生,本將軍便是這軍隊的統(tǒng)領,你找我所謂何事!”
當然,這個驚慌不已的書生不是別人,正是將氣勢收斂以后的林躍,如今實力超然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戰(zhàn)甲之類的防護用具,所以這只是將稍有凌亂的衣服理了理,便冒充一位翩翩儒生撞到下邳過來的軍隊中,聽到那個因為酒色過度,而面色有些慘白的中年統(tǒng)領的喝問,林躍遂裝作一副及其害怕,卻又鼓足勇氣的模樣,道:“在下儒家學派林小小,聽說大將軍武功極高,所以特來討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