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死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躍看著滿城身披縞素的人,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在證得宋留二人確認后,還是忍不住道。
“哎,此事我們也是剛剛得知,沒想到那項羽喪心病狂,竟然會做出這種事!”說著,宋留便將發生的陳郡的事如實告知林躍,原來,當日陳勝被項羽拂了面子,心中不痛快,隨即就致使鄧澤前去暗害項羽,鄧澤用的是毒,可是他卻不知道項羽乃是昆侖之人,身上功法奇異,中原的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結果還被項羽識破,遂被大怒之中的項羽召集了城外數千人馬,將整個陳郡的百姓、官員、軍隊都屠之一空,不留一個活口,這個消息還是有一個外出采辦下人,因為這個原因而躲過了屠殺,這才像宋留報的口信。
“又是項羽!”林躍驚呼,心中暗道對方這剛一出場就連番做了這么多大事,看來此人將來定是自己的一大勁敵。
“怎么,林城主認識這個項羽!”聽林躍的口氣,貌似對方認識項羽,宋留心中悲憤陳勝被害,不禁脫口問道。
“哦,不認識,只是聽說此人極為厲害,此先以千數軍隊就殺得五十萬秦軍片甲不留,現在又屠殺陳王國都,看來此人比之暴秦更為難敵,我等還需要小心為上!”林躍連忙解釋,他總不至于對二人說自己以前在書中就聽過項羽大名吧!遂稍稍變通道。
“城主所言不錯,此人當是我張楚大敵,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替陳王報仇,將那個兇手殺之泄憤!”宋留五指緊握,直捏的手指關節咯咯直響,顯示報仇之心已決,再無任何條件可言。
“嗯,此事事關重大,不過照我看,咱們現在還應該暫且將此事擱于一邊。雖然稱王被害我心中也極為頗為不好受,可是現在整個中原大地上,局勢頗為混亂,陳王被害后,各地六國勢力沒有了壓制,都自立為王,如果咱們只是意味尋仇,不但不能報仇,反而還會破壞起義大勢,讓秦國有機可乘,逐個突破!”
說真的,陳勝的死對林躍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關系,他本不該多言,可是現在他與宋留聯軍,此勢正盛,大可以一舉將秦國東部都納入自己囊中,千萬不能因為一個死去的,破壞了自己的大事,所以無論如何,林躍都要阻止對方這個決定要攔住對方。
“不錯,宋將軍,林城主所言的確在理,咱們應該以大事為重,這樣吧!我看你這些日子也忙壞了,這里就交給我處理吧!”吳廣不失時機的站了出來,對宋留勸道。
“哎”搖了搖頭,既然吳廣都這么說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陳勝在時,吳廣就已假王自稱,現在陳勝被害,吳廣就理應接替陳勝繼續主持張楚政權,想到這兒,宋留也不禁滿身困乏,隨即向兩人告退離去。
看到宋留離去,林躍遂朝吳廣拱了拱手:“吳將軍果然深明大義,想必你心中也清楚,這項羽絕對是一頂一的高手,不光如此,還有他身后那些士兵,怕是來路非常,那個項羽自稱是會稽郡項氏,但我們攻占下的會稽郡,根本就沒有項羽此人,所以那項羽背后絕對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我們這般硬地,定會吃大虧的
!”
“嗯,城主所言極是,那相遇身份的確可以,不過我還有一點不知,城主此番不僅僅是因為那項羽背后的勢力吧!”吳廣難得笑了笑,看得出,他對林躍的那番說辭并不上心。
“哈哈,還是吳將軍懂我,秦軍雖然被起義軍大軍連番重創,但是根基尚且穩固,不但西北方有長公子扶蘇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還有關中十多萬禁軍和滇南地區的五十萬趙佗軍,這些士兵都是秦國精銳,遠非那些民夫可比,以咱們的軍力,無論如何都無法和兩邊硬拼,所以…”
“說以城主的意思是,不要去和兩邊主力硬拼,既然項羽的目的在與圖謀秦皇之位,咱們就任他兩方人馬相斗,最后再漁翁得利!”論智謀,吳廣要遠勝于陳勝,之所以沒稱王,是因為沒有稱王稱霸的欲望,但這不代表他的智謀就弱于他人,林躍的心思他怎么能夠不清楚呢?
眼瞧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窺破,林躍道:“不光如此,咱們不能至坐以待斃,秦國的勢力遂強,但是都分散于各處,所以這就是咱們的優勢,先聯合眾方勢力一起滅秦,然后再圖項羽,這才是王道!”
“既然如此,吳廣洗耳恭聽!”吳廣直視林躍,仿佛對方臉上長了花一般,如今張楚政權依然名存實亡,若非還有他和宋留苦苦硬撐,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回復往日的輝煌,簡直就難如登天,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同盟,方可有機會撐到最后。
“很簡單,項羽西伐滅秦,那我們就首先出兵九江、潁川等地,占據秦國的中東部地區,之后再聯合隔岸觀火的南越趙佗,將秦國大半江山都控制住,這樣一來,只留項羽和形勢危亡的秦國朝廷,在那關中做殊死搏斗,等到兩方人馬精疲力竭之時,我等假奉陳王遺命,聯合十八路諸侯一道圍攻項羽,這樣一來,項羽這等大敵一除,其余勢力吳將軍還需畏懼嗎?”
暮春三月,大地復蘇百草豐茂之時,可是整個秦國土地上,卻滿目瘡痍,橫尸遍野,死去的尸體沒有親人送葬,日復一日腐爛殆盡后,都化為皚皚白骨,參雜在野草之中,望著生畏之余,更感到滿腔悲然。
當然,也不是秦國每個地方都被摧殘的不復往日模樣,至少在九江一帶,一日既往的安寧,這多要歸功于現任九江太守劉庸政的功勞,話說原九江太守歸辭后,陰陵縣縣令葉權本該理所應當的榮升太守之位,可是異變突起,本就無異于競爭太守之位的劉庸政,卻突然上書老太守,直言要求這太守之位,劉庸政本來就在任職縣令期間,有諸多功績,既然他如此要求,本就對他諸多看好的老太守也就隨了他的意思,給咸陽上書力薦他為九江太守。
對此,葉權憤憤不已,不過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老太守也一不做二不休,拉下臉皮繼續上書請求朝廷指封葉權,保舉他當上了一個僅次于郡守的郡尉。雖然這個郡尉是手掌兵權的二號人物,不過卻始終被劉庸政壓得死死,沒有絲毫作為,倒是劉庸政登上郡守之位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致力于各個地方的水利治理,還親自披甲上陣,保他九江一塊安寧
。
起義軍曾經數次想要攻占九江,都被劉庸政摔大軍當了下來,成為起義軍眼中一塊難啃的骨頭,然而,林躍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攻占九江,因為這個地方不僅僅是他第一個戰略要地,更是他崛起的地方,同時也是命途中落,心愛之人永遠離去的地方,這一切都承載了太多太多。
“報,林王,我十萬聯軍軍已經在歷陽縣東郊二十里外集結完畢,靜候王令!”前方一將士風塵仆仆趕來,若非他肩頭的鎧甲上烙有一個虞字,林躍簡直不敢詳細,這個滿臉土灰的家伙,正是那個好好縣令虞子期,原來,虞子期因感激林躍,所以聽說林躍自立為王,要率兵出征,所以特意投筆從戎,到了郡中當上了一個小小的裨將,這件事只是經由羅毅之手,所以林躍并不知道。
眼中微微出現一絲訝色,林躍心中明然,看來這虞子期的大名,是注定要載入歷史名冊的啊!隨即,林躍便點了點頭,遙遙望著就在不遠數十里以外的九江,道:“三軍聽令,再往前推進十五里,我要兵臨城下,讓整個九江不戰而降!”
“諾”林躍號令一處,十萬大軍再一次緩緩朝前移動,黑壓壓的大片,仿佛這就是一股無法抵擋的洪流,微微一動,便可以將任何城池瞬間沖毀,壓抑的氣息飄在所有人的心頭,每個人心中都生出的在劫難逃的絕望。
“太守,咱們降了吧!叛軍這次有備而來,足足聚有十萬之眾,咱們這兩萬人馬,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啊!”身邊的以為幕僚面露苦澀的看著,在城墻上迎風而立的劉庸政,他說的是實話,前幾次他們雖然堅守九江,可是郡府士兵卻被耗損殆盡,現在勉強湊齊的兩萬士兵,其中新丁占了足足七層,只有少數老兵經受過正規訓練,這種戰斗力,別說是十萬敵軍,就是五萬也非他們所敵。
手中握緊的長劍不住顫抖,并非是害怕,而是太過用力而使得早已經布滿缺口的劍身,都無法承受這力量,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一般,只見劉庸政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緩緩道:“我們絕不能投降,正因為那是林躍的軍隊,所以我死也要堅守這座城池,與他抗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