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現(xiàn)象研究學(xué)社的社長西歐最近非常苦惱,因為A大社聯(lián)剛剛發(fā)布的一個通告。
所有成員人數(shù)少于10人的社團,都沒有再辦下去的必要了。
作為冷門社團之中的一員,西歐含淚的目送著自己的伙伴們一個一個的倒閉,暗自慶幸,雖然他們今年也沒有招到一個新成員。
但是,他們好歹三個老成員死命撐著啊!憑借著長期以來練就的爐火純青不要臉的段數(shù),他們終是死乞白賴的獲得了學(xué)校的寬限時間。
雖然成員只有一個社長……他自己,一個副社,和一個打雜的……呃。
可是他還是愁啊!這樣下去,遲早也是個一樣關(guān)門大吉的下場啊!
就在某一個月黑風(fēng)高很適合搞事的夜晚,西歐照例上了貼吧,一邊刷帖一邊愁的直揪頭發(fā)的時候,突然間眼睛一亮。
他在A大的貼吧里開過很多貼,其中有一個樓蓋的特別高的,便是關(guān)于學(xué)校圖書館閣樓秘密的討論帖。
此帖一經(jīng)出爐,因為回復(fù)人群的熱烈超速蓋了高樓,火速申精。
這不由得讓他有些沾沾自喜,于是有事沒事都會來更一下。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忽然瞥見了一個陌生的ID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想知道圖書館里的真相嗎?今晚來見一面吧。”
這個ID一看就是新的,沒有粉,也沒有關(guān)注和發(fā)帖記錄,大半夜的突然來這么一出詭異的消息,西歐心里不禁毛毛的。
但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定神后,他咬了咬牙。
媽的!勞資索性豁出去了,再不搞點猛料出來,整個學(xué)社就玩了。
……
封一元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整個學(xué)生會的人員早已到齊,而他們身后整齊劃一的道門弟子也一臉嚴(yán)肅的整裝待發(fā)。
除了易喬喬,然而并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她手機關(guān)機了,封一元出門前也去她家里看過,空無一人。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漸漸涌起了不好的預(yù)感,就像霧霾一般難以散去。
一行人抬眼望去,一股強大的妖氣正從圖書館閣樓出源源不斷的向外沖出,像一網(wǎng)濃霧一樣籠罩著整個夜幕。
黑夜里,封一元那雙黝黑的眸子顯得越發(fā)幽深了。
那東西終究是沖破封印了。
孟婳從一開始臉色就是慘白的,說出口的話也不覺帶著顫音:“怎么回事?不是有人值班輪哨嗎?”
是的,自從封一元察覺到不對為了以防萬一,道門已經(jīng)調(diào)了一批人專門來隨時隨地對那東西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jiān)控了,可誰知道呢。
負(fù)責(zé)今晚監(jiān)控這塊的組長林岳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更是想不通了,在封印破除的前一剎,系統(tǒng)明明都顯示的很正常,這一切發(fā)生的幾乎毫無預(yù)兆!
他幾乎是在察覺到附近有強大磁場能量的同一時刻就給封一元打了緊急電話。
“會長!”
林岳是個中年男子,責(zé)任意識讓他這個時候不自覺讓頭埋的更低了,正欲上前承擔(dān)全部責(zé)任。
卻突然看見封一元手一揮示意他噤聲,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走上前去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突然一怔。
“林岳,你帶幾個人檢查一下那個方向有沒有什么異常。”
異常?
林岳是知道眼前這位的能力的,從小天賦頗高所以才會被掌門人一眼相中直接收做首席大弟子繼承依缽。
他絲毫沒帶猶豫的就帶了幾個人朝著他說的那個方向走去了。
片刻后,臺階邊上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處,搜出了一片被紅線包裹的葉子。
葉子落在人手里的時候,紅線早已松散,邊緣還閃爍著微弱的熒光。
封一元眼眸一沉。
大意了。
陳虎等人探頭探腦的就湊過來了。
“這是……?”
“一葉障目。”
聞言,孟濡眼露驚色:“是一種古老的妖術(shù)!?”
“嗯,一葉障目,古書記載傳說中上古時期屏蔽人耳目的一種妖術(shù),目前早已失傳,那怕是整個妖界也找不出幾個人會使用這樣的術(shù)法的妖怪了。
言畢,封一元在心里暗罵一聲,用力一握,那片葉子便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
他一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卻終究是遲了一步,封印已被打開,那東西估摸著早跑了。
一行人小跑著就往樓上奔去
陳虎早已急的跳了腳:“我勒個乖乖!這閣樓里到底封印了個什么東西啊!?一片破葉子就能躲過那么多人的耳目屏蔽我們所有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上面怎么不早說啊,我們好歹也有個心里準(zhǔn)備啊!”
余小刀只覺得晃眼的很,抬手就把眼前這個不斷叨逼叨叨的人拍到了一邊兒去。
“行了!別叨了,你以為人人都知道那東西的真面目啊?動動你生銹的腦子好好想想,自從三清殿在戰(zhàn)火里被摧毀后,A大始建成,那東西少說也被關(guān)在這里關(guān)了個幾百年……”
“什么人!?”
走在前面是幾個弟子,余光里瞥見了一個黑影從過道處一閃而過,連忙身手矯健的追了過去。
片刻后,
“你……你們是什么人?你們干嘛?別動手動腳的啊,我是直的!我我……我才不怕你們呢!”
“碰——”
“哎喲!你竟然打我……還有沒有王法啊!我要報警……”
“老實點!別動!”
封一元看了一眼這朵被一人一邊架過來的奇葩,嘴角一抽。
“欸?封一……封會長?”
神經(jīng)很大條的西歐顯然還沒有搞清眼前的狀況,只干瞪著眼看著眼前這烏央央的一片人。
封一元是認(rèn)得這貨的,畢竟這人的不要臉在整個學(xué)校都是出了名的,于是就干脆直逼主題。
“你大半夜在這干嘛?”
“我……”西歐愣了愣,他總不可能從實招來吧,告訴封一元自己大半夜的按照一個陌生人的指使,在一個角落掛了一片樹葉,順便還拆了幾臺監(jiān)控?fù)p壞學(xué)校公共財物……
嗯……他決定打死都不說。
……打死了再說。
封一元掐了掐眉心,正打算威逼利誘的時候。
樓上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腳步聲,一頓一頓,步步都很沉重,他驟然回頭,壓低身子單手負(fù)在背后,眾人也隨即神經(jīng)緊繃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樓梯口轉(zhuǎn)角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他看清了來人后,訝異的沖上前去。
“喬喬?”他的聲音帶著疑惑。
只因為,此時此刻的易喬喬從拐角處被陰影掩埋的地方慢慢的挪了出來,她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灰塵,衣服破損了幾處一看就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更詭異的是,她那滿是血污的臉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正平靜的凝視著他。
陌生的,毫無感情的,沒有溫度的。
封一元心里一緊,抬手想攬住她的肩問她:“你怎么在這里?”
身后的孟婳卻突然一聲尖叫:“那……那是個人嗎?”
眾人聞言,詫異的視線這才從從來人的身上倏的落在了她身后,用裝書的大麻袋拖著的東西,也不是東西,說的再具體點,麻袋顯然太大,易喬喬拖著它才會走的那么吃力。
但,那弧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有人不由分說的上來拽過她手里的麻袋,一開始易喬喬還抓到死死的,但卻突然間就松了手,嘴角涌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封一元不禁看的心里發(fā)慌。
“會長,是守門的徐伯!”
一瞬間,眾人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可這一次卻隱隱蘊含著冰冷的刀鋒。
孟濡憤然開口:“易喬喬,半夜三更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人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要殘害同……”
“你閉嘴!”話還未畢,封一元回頭冷冷瞥了他一眼。
“在找到證據(jù)前,不要憑空猜測!”
猛濡見狀,嘴唇動了動,忍氣吞聲的扭過了頭。
氣氛一時變得尷尬了,卻聽得一聲清澈平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他說的沒錯……”
“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