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出賣(28)
(29)
“屁股不能坐到哪一邊去。***”洪光宗把立場表述得生動。
眼下是這樣,永遠保持中立不現(xiàn)實,坐山觀虎鬥,前提是在生死廝殺中,一旦有了勝敗,還能讓你泰然旁觀,必然要你態(tài)度。將來無論日俄誰勝誰敗,巡防軍都是他們爭取或打擊的對象。
“司令,”孫興文認清了形勢,他之所以支持荒唐的換票,也是從長遠計,不然可以殺掉月之香,除掉一個間諜理所當然,日本人啞巴吃黃連,他不會承認月之香是間諜。“我們給橋口勇馬一個坡。”
“讓他就坡下驢。”洪光宗說,“此事要快刀斬亂麻。”
“是,司令。”
談判選在縣衙裡。
“明天怎麼樣?”橋口勇馬問。
“可以。”孫興文同意。
時間上沒異議,接下來對具體交換細節(jié)做了商定。交換地點仍舊選在縣衙,陶知事充當?shù)谌剑撠煴O(jiān)督交換。
“中午我們小酌,祝賀一下。”陶知事積極張羅道。
孫興文望著橋口勇馬,看他的態(tài)度。
“哦,對不起,我中午約了客人。”橋口勇馬說。
“真不巧啊!”陶知事遺憾道。
橋口勇馬沒約什麼客人,他不願和孫興文吃飯,把孫興文當成死對頭由來已久,洪光宗沒孫興文這樣智囊人物輔佐,巡防軍存不存在難說。月之香身份的暴露,一定與此人有關(guān)。
“換人?”橋口勇馬那天接待來訪的巡防軍參謀長孫興文。
“恕我說得直接點兒。”孫興文說,“我們需要在你手上的一個人。”
“誰?”橋口勇馬起初以爲巡防軍營救亞力山大。
“枝兒。”孫興文說。
“哦,”橋口勇馬故意裝出什麼都不清楚,假驚訝道,“換她?”
“怎麼橋口先生,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徐小姐嘛!”橋口勇馬顛憨(裝糊塗)說。
孫興文笑了笑,橋口勇馬的迷糊裝得破綻百出,不想更深地揭穿他,分寸地點他道:“是你提醒俄國的間諜潛伏在司令部,我們才警惕起來,查出雨蝶。”
雨蝶,這個名字針一樣戳橋口勇馬一下,爲尋找她,把月之香派到最危險的地方——司令部去,落得今天的結(jié)局,好在巡防軍需要雨蝶,救她也爲除掉她,用她交換月之香也是他所希望的。假設(shè)巡防軍要求用亞力山大交換月之香,他要考慮了,亞力山大被救出,他還要在三江呆下去,藍磨坊姓俄,不姓日,這樣一來,精心策劃的綁票計劃就流產(chǎn)了。
“其實這不等價。”橋口勇馬說。
商業(yè)原則等價交換,橋口勇馬說不等價,孫興文問怎麼講。
“你們用一個普通公民,換一個將軍的女兒……”橋口勇馬撒謊臉不紅,硬把間諜說成普通公民。
“可是你們扣留一個將軍的女兒做什麼呢?”孫興文迴避月之香是間諜的敏感話題,假若令橋口勇馬太尷尬不利談成換人。
“她自己說是亞力山大的朋友,我們懷疑她與俄國人有染。”橋口勇馬避重就輕說。
孫興文可以抓住他話的縫隙追問下去,不好回答的是橋口勇馬,他沒有這樣做,求這個真也沒意義。他說:“會長覺得怎麼樣?”
“換吧。”橋口勇馬說。
陶知事跳到一個事件外邊,成爲又一個旁觀者,只有旁觀才具備資格監(jiān)督換人。
縣衙有間寬敞議事室,警衛(wèi)長黃笑天和幾名士兵帶月之香先到,坐下來等,小田等人帶枝兒隨後到。雙方的人物中,日方?jīng)]有橋口勇馬,巡防軍方?jīng)]有孫興文。
儀式很暫短,交換的雙方分別領(lǐng)走自己的人。
月之香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回到黑龍會,橋口勇馬擺好酒宴,沒開席前,爲她準備了足夠的熱水,關(guān)押她的數(shù)日裡她根本沒機會洗澡。
熱水浸泡讓月之香重新回到日本人的生活之中,緊張數(shù)日的神經(jīng)鬆弛下來,她不清楚換人的事,現(xiàn)場看見小田押著枝兒頓時明白了。身份暴露,她不能在三江呆下去,身處需要間諜的時代,她可能被派往他國繼續(xù)諜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