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出賣(52)
“我什麼時候去?”她問。
“現(xiàn)在。”橋口勇馬說木排停靠在馬面砬子,很快就要起排,過了老虎渦子不遠(yuǎn)就是大姑娘砬子,必須在木排到達(dá)大姑娘砬子之前說服壓防軍,趁木把忙於放河燈之際,奪下木排。
“中國有句老話,放出去的木排——無法回頭,我是說木排到了大姑娘砬子,還有可能掉轉(zhuǎn)頭向南流送嗎?”月之香對橋口勇馬的計劃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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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爲(wèi)他們認(rèn)爲(wèi)木排朝北流放下去不可能回頭,我們纔有機(jī)會。”橋口勇馬說。作爲(wèi)老牌特工頭目,他自然不會犯低級錯誤。
“你有把握將木排掉頭向南流放嗎?”橋口勇馬敲鐘問響道。
“沒問題。”答應(yīng)爲(wèi)日本人賣命的曲大膽兒說,“大姑娘砬子附近有一段江灣,水流平緩,木排完全可以在那兒掉頭。”
“沒問題?”
“沒冒兒!”曲大膽兒道,也說了前提:“得沒人絆腳。”
曲大膽兒說的絆腳趾不受木幫、巡防軍的干擾,橋口勇馬理解,他的守備隊牽制住巡防軍,鬍子控制住木幫,頭棹曲大膽兒就可以不受任何干擾地把木排掉頭,朝南流送。
“巡防軍不好對付,又有孫參謀長帶隊。”月之香說。
嘿嘿,橋口勇馬自負(fù)地笑了,靠守備隊的幾十人對付巡防軍,無疑是以卵擊石,他纔不那麼傻。使出一計,他親自跑到省城,向有親日傾向的新任督軍兼省長(耿督軍已調(diào)往熱河)杜督軍,密報巡防軍內(nèi)部隱藏著革命黨。
“誰?”杜督軍問。
“據(jù)我們所知,洪光宗貼身郝秘書肯定是。”
“郝秘書?”
“他在南方加入了革命黨,潛回東北……”橋口勇馬掌握郝秘書的況,只是革命黨他們沒權(quán)力殺,也不便殺,在放排的關(guān)頭來省裡舉報,一石雙鳥,即可借官府之手殺掉郝秘書,斷掉洪司令的一隻手臂,以此牽制洪光宗使他無暇顧及放排。
“還有誰?”杜督軍問。
“嗯,還有一個人,我們沒吃準(zhǔn),不好亂說。”橋口勇馬故意這樣說。
“說,說吧。”杜督軍曾遭革命黨暗殺未成,深恨革命黨,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是他的信條。
橋口勇馬說孫興文參謀長十分可疑。
杜督軍深信日本人的報,過後他的日本顧問出謀,尋找一個理由,叫洪光宗帶參謀長、郝秘書來省裡,直接扣下孫、郝二人,也讓洪光宗說清楚。
“就這麼辦。”杜督軍同意。他已經(jīng)鑽入日本人的圈套,下令洪光宗帶孫、郝二人來省城,給日本搶奪木材創(chuàng)造了機(jī)會。
月之香顯然不知這些,因?qū)俑邔訖C(jī)密,橋口勇馬始終未對她說。自負(fù)的笑已向月之香傳遞一種信息,有辦法對付巡防軍。她道出第二件擔(dān)心的事:“木把總管常喜天,不會輕易就範(fàn),他與洪光宗關(guān)係很靠。”
“鋼我們也能熔化。”橋口勇馬自信道,自信來自他的又一個陰謀。
壓防軍近日的一一行都在橋口勇馬的視線裡,綁去了紅蘿蔔,自然做不了那種事,去綁木把總管的夫人,剛烈的叢大美自縊美夢未成,派月之香上門——雪中送炭,目的是戳咕鬍子控制木幫。桀驁不馴的鬍子大櫃可不那麼老牛趕山似地聽喝,月之香柔軟的水穿這塊頑石應(yīng)該沒問題,他相信月之香的能力。但是,木把總管常喜天也不是很好對付的,要下狠茬子重手,才能制服他。
“叢大美死掉,她留下一個兩歲兒子。”
“綁架這個孩子?”月之香看到一雙陰謀的翅膀飛翔。
橋口勇馬講只有綁這個孩子,才能牽住常喜天的牛鼻子走,贖票的條件放棄木排。
“啥意思呢?”洪光宗看著杜督軍的親筆信,心裡犯嘀咕:省長讓帶參謀長去,可能與軍事部署有關(guān),特意叫帶上郝秘書不好理解了,見督軍、省長,郝秘書這級軍官……可是指名道姓叫帶他過去,又不好拒絕。
“司令,”黃笑天進(jìn)來,“司令叫我?”
“笑天,我明天和孫參謀長、郝秘書去省裡。”洪光宗說,通常作爲(wèi)警衛(wèi)長,司令出行,他要提前做好安全保衛(wèi)並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