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打更人剛剛經過,此時已是亥時,這朝都的夜市雖然熱鬧,但是有一處地方卻更是號稱不夜城,并且可以讓男子們神魂顛倒,流連忘返。任你高官顯貴,任你才華橫溢,到了此處都是銷金窟,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這整整兩條街都是勾欄瓦舍,那些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花枝招展的在門口招攬生意,當然,有牌位的都在自己的香閨中等著,就有一大堆人前赴后繼的相擁而上。
過了這兩條街,盡頭有一條河,此河為蘇河,連通著城外的護城河,貫穿著朝都的東西市。而離這街對岸,順著蘇河水流灣入的地方,有一處亭臺名曰臨煙臺,盈盈而立,竟然離水面有兩仗之高。
臨煙臺東西方向都有一段廊橋,鏈接著旁邊的碼頭,方便人們停靠。亭臺后邊則是一棟三層的樓閣名曰藏瓏閣,那廊橋竟然直接與樓閣的二層相連,而樓閣一層只有個諾大的月洞門,蘇河之水通過月洞門引入閣內,并在閣內鑿出了大型的曲水流觴之景,兩邊可以坐落著散客,最里面有一個大舞臺,方便藝人表演。二樓則是精致的雅間,靠里的雅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樓閣內的景致與表演,而靠外的雅間則可以看到樓外蘇河的夜景,可謂是動靜結合,各取所需。三樓則是姑娘們的閨房,平常是禁止客人上樓的。
平日里,客人們可以從廊橋直接進入二樓,也可以乘坐小船從一樓月洞門入內,不過需要提前只會一聲,由樓里的下人接客人入內。從這藏瓏閣的布景就可以看出這里的主人很是雅致,不惜花費巨款,也要建起如此規模的樓閣。閣內的姑娘都是雅妓,全是靠才藝吃飯,更不是一般打牙祭的客人消費的起的,姑娘們一曲或一舞千金都可要的。所以來到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倘若有才,若才華能打動佳人,也可以被佳人贈一曲或一舞都是有的。而且閣內都是請各地的名廚做菜,更是朝都一絕,天南海北的菜色都可以嘗到,就算是中意的姑娘今日沒有時間,能好好吃上一餐,也不枉此行了。
此時,藏瓏閣內早已賓客滿座,姑娘們都服務著自己的客人。三樓最里的閨房內,一黑衣女子坐于主位,頭上戴了頂黑紗帷帽,黑紗長長的垂在衣服兩側,神秘莫測的樣子。
“主人,今日探聽到,曲南國,不日將派太子前來為陛下賀壽,恐有聯姻之意,”樓里的婉娘正回稟著。
婉娘是這藏瓏閣名義上的主人。這諾大地方,由她一手打理,可見有其過人之處。
“嗯”對面只是應了聲。
“那。。。。。北翰國也會派一位皇子來賀壽,只怕也會有聯姻的打算。”婉娘一邊看著主子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是說起。
“想辦法把這位皇子引過來,套一下是不是知道十年前禹城屠城之事。”黑衣女子不在沉默。
“是,可是主子,如果兩位皇子都有聯姻的目的,您是否有危險啊?“到這個時候婉娘也就沒辦法沉住氣了,這個事關主子的安危去向,天子的一個圣旨就能改變主子的后半輩子,那我們這么多年的籌謀可就付之東去了。
”無妨,我自有打算。”
有了這句話,婉娘終于是放下心來,主子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主子切記要萬分小心啊!”“嗯”
說著,黑衣女子已經緩緩起身,從窗戶一躍而上,從樓頂飛身穿過各個街道。在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街道往回返時,竟鬼使神差的轉到另外一個街道里來,這里赫然就是宸王府的院墻之外。
女子凌空一起,出現在宸王府的宅院上空,即刻有幾人從不同地方出現,顯然是府里的影衛,只見他們飛身而上,毫不猶豫的動起手來,竟然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操,上來就這么直接,有沒有搞錯啊。”女子小聲嘟囔著。然后也毫不含糊的開打起來。
只見那女子手里有個又細又長的東西如鞭子一樣甩出,手起手落幾下,那幾個影衛都同時后退幾步,悶哼一聲,身上竟然就出現幾道血口子,那血口子就如同開了閘的水口一樣,不住往外冒血,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停下的跡象。幾人趕緊往自己身上大穴點了幾下,想要止血,血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比原來流的更多了。“媽的,邪了門了!”有人忍不住罵道。“那女人手里是啥東西啊?”他們的劍都還沒近那人的身呢,幾人湊在一起相互照應,竟沒人敢隨便上前開打。“好像是個鋼絲吧,那一下子就招呼在我們所有人身上,直接把我們串了,那女人內力不小啊!”“是敵是友還不明朗,老大,你問問”有人攛掇著。
這位被稱老大的沒法子,只能厚著臉皮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來我們宸王府有何貴干?”這擱平時誰會開口問啊,都是一上來就打,要不直接打死要不直接打的屁股尿流從哪來滾哪去。大半夜來宸王府造訪的,又不走正門,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哪管那么多,開打就對了。
女子不說話,又是直接沖上來圍著他們一頓招呼起來。哼,讓你們先動手。幾人一見女子不說話,只管打,也很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迎戰,不一會,每個人身上都被嚯嚯的一堆口子。那血還不斷的流,雖然口子不大,但是奈何太多了,沒多大功夫每人就如血尸一樣,甚是慘淡。
當女子深夜造訪宸王府的時候,元昭和林翳還在書房里討論安定侯一家滅門的疑點。外邊兒的動靜挺不小的,按理說他們呆在書房里不用管,以前遇到多少暗殺的事情,外面幾人都能應付過來,畢竟他們合起來打敗個頂級高手也是可以的。只是今天感覺時間有點久,是不是遇到了難纏的對手了。想著這些,元昭和林翳都出了房門看了看。
這一看不得了了,瞧見幾個血淋淋的人對著一個戴帷帽的黑衣女子打的不亦樂乎。那女子明顯是跟他們溜著玩,也沒有下殺手,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詭異的場景。現在幾人打的有點頭暈目眩,哪里是打累的,顯然是失血過多引起的。他們當然知道這女子并沒有殺意,只是這樣一直打下去,他們遲早要失血過多而亡。要是這樣死了,還不得被外出辦事的幾個人給笑死。幾人越想越窩囊,但始終也沒法停下,總不能求饒吧或是求給個痛快,還能來個早死早超生。
女子本來想著,打也打夠了,宸王府的防衛也就那么回事,早點兒回去吧!突然看見元昭出現了,她直接丟下那群被虐的死去活來的影衛,轉眼就沖元昭打來。那幾人正被打的哭天喊地,突然人不見了,瞬間讓他們松了口氣,都坐在地上喘著氣。真是又暈又累,是虛脫的累。一轉眼看到那女人找王爺開打了,瞬間著急起來。“王爺小心她手里的鋼絲”就暫且叫鋼絲吧。
元昭見女子打了過來也不輕敵,能把那幾人給折磨成如此慘樣,確實是有真本事。他小心應對著,不讓女子的“鋼絲”打在自己身上,順手把那個老大的劍給拎到手里,開始與之過招。那“鋼絲”很有韌度,可直刺過來,也可纏繞到劍上被她牽引著。一切都是靠內里驅趕,可見那女子內功了的。元昭也是被動接招,然并沒有被那“鋼絲”打到身上,只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破解,很是難纏。
只是那女子本就與幾人纏斗了半天,現在又與他過了百招,顯然有些累了,招式并沒有之前那么凌厲密集而不可泄,是以元昭邊拆招邊觀察,終于找準了時機,對著黑衣女子的左肩凌空一刺,那女子身子往右一轉,堪堪躲過了這一劍,劍鋒掃到了她帷帽,黑紗被勁風吹起,讓元昭看到了她的臉,只是這女子狡猾的很,帷帽里面竟然還有一層面紗緊緊貼在臉上,只讓人看到了她的一雙星目,并狡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退出一仗之外。
之后一個轉身凌空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