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離開2號診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撥通卜即墨電話的,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卜即墨停車的地方……
那年輕男醫生正氣的眼神、直白的言語讓她被雷得里嫩外焦的同時,久久地無法從慚愧中自拔。
他說的沒錯,在她沒有準備孕育新生命的時候,應該嚴格地做好避孕措施,免得荼毒無辜的小生命。
幸好,她沒有懷孕。
幸好,那些小蝌蚪并沒有爬進她的體內。
站在卜即墨車前不到一分鐘,卜即墨后腳就趕到了。
見秦茗低著頭一副走神的模樣,卜即墨站到她跟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檢查結果如何?”
秦茗呆呆地抬起頭,看著這個隱忍著笑意的俊逸男人,郁悶地說,“可惡!明知故問!卜即墨!我沒懷孕,你是不是最高興?”
卜即墨無辜地挑了挑眉,“你高興我也高興,我不高興我也不高興。”
“假惺惺!討厭!”
深切懷疑自己懷孕之時,秦茗萬分恐慌的同時,對卜即墨充滿怨怪,怨怪他不小心讓小蝌蚪跑進了她的體內。
得知自己沒有懷孕之時,秦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仍舊對卜即墨充滿怨怪,怨怪他心里一點兒也不期待他們的寶寶。
所以,她現在對卜即墨的態度非常不好,恨不能將他痛扁一頓。
卜即墨感覺到秦茗心里的不快,不解地問,“秦茗,你不是說現在不想懷上孩子么?現在確定孩子沒有懷上,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
聞言,秦茗心中的怨怪不由地更多,“卜即墨,我想打你!打你!”
卜即墨一怔,隨即慷慨地說,“想打就打,你男人絕不還手。”
他現在越是順著她,秦茗心里反而越加難過,她清楚地記得他幾個月前說過的話,他說,他什么事都可以順著她,但惟獨生孩子的事,不行。
她知道他的顧慮都是正確的,但她就是無法忍受他對他們的寶寶不懷絲毫期待。
望著卜即墨那副逆來順受的好男人模樣,秦茗心里恨得牙癢癢,真的握緊了拳頭,朝著他的胸口狠狠地捶去。
當然,秦茗下手雖重,卻始終沒有拿出她全部的力氣,因為她舍不得。
卜即墨像堵鋼墻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她不斷地捶打,一雙黑眸深邃如墨。
“討厭你……討厭你……討厭……”
打到后來,秦茗下手的力道越來越輕,節奏越來越慢,眼眶里則噙滿了委屈的淚花,聲音里帶著哭腔。
卜即墨伸出一只手將秦茗迅速攬進懷里,一只手則迅速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將她抱了進去。
在秦茗額上安撫性地親了親,卜即墨起身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走向了車的另一邊,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默默流淚不理自己的秦茗,卜即墨俊眉微蹙,抓住她的一只手握緊。
“茗寶,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真的懷孕了,我會無情地命令你將孩子打掉?”
秦茗抽了抽鼻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輕哼,“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卜即墨仔細地摩挲著她嫩滑的手,否定,“雖然我會盡量避免讓你懷孕的機會,但如果你還是不小心懷上了,而你又不愿意將孩子拿掉,我會尊重你的意愿,將孩子留下,即便到時候你生下的孩子有各種不健康的問題,你有多疼愛他,我就能做到有多疼愛他。”
卜即墨的話讓秦茗十分意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小叔,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可是剛才你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
卜即墨無語地糾正,“那不是幸災樂禍,是一種洋洋得意。”
“洋洋得意?什么意思?”
“茗寶,你是不是還認為,即使我們做不成功,我的精籽還是會爬到你那兒,讓你懷孕?”
秦茗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茗寶,精籽在體外存活的時間非常短暫,不會超過三十分鐘,而且,精籽不是真的蟲類,根本沒有能力從體外爬到體內。我的洋洋得意、我高興皆來源于你所說的謬論,因為我篤定你不可能懷孕。”
秦茗半信半疑地噘著嘴,“那你告訴我,我同學的那個同學,為什么會懷孕的?”
“如果你一定要我告訴你答案,其實并不困難,但前提是,你必須將那個女生跟她男朋友送到我面前,讓我徹底向他們了解清楚,他們親密的各種細節,從而推出結論。”
秦茗臉紅耳燥了,她怎么好意思去把那個女生跟她男朋友找出來呢?她又不是研究這方面問題的專家!
而且,就算那對情侶愿意跟卜即墨見面,到時候對陌生人冷酷慣了的他,對那種事能問得出口?她才不信他真能做得到!
“無論如何,我還是相信自己的推論,你以后不許在我那兒放出小蝌蚪,更不許毫無遮掩地碰我那兒,必須戴上那個什么?喔,避:孕套!”
卜即墨頗為無力地望著秦茗,“茗寶,你說的是認真的?”
“比金子還真的真!”
“茗寶,你狠,你狠!”卜即墨覺得自己剛才的一番有關于精籽的正確解釋簡直是對牛彈琴。
依照秦茗對某些事的固執程度,卜即墨覺得前景一片灰蒙蒙的憋屈。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無數個晚上,他需要戴著從未用過的避:孕套觸碰他心愛的女人!
人生啊,怎一個慘字了得!
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懣,卜即墨朝著秦茗傾身過去,纏纏:綿綿地吻著她柔嫩的唇舌,一輪又一輪。
秦茗呢,心里的委屈已經跑光了,便極為慷慨地回應著他,越吻越甜蜜,越吻越開心。
她安心了,踏實了,將來無論什么時候她懷上他的骨肉,她壓根兒不用擔心他會生氣,他會放棄他們的寶寶。
……
站在一輛紅色mini旁的求嘉嘉,眼睛一直恨恨地瞪著卜即墨的車子所在的位置,直到車子已經緩緩駛離,她怨毒的目光仍未收回。
剛才,她看到了卜即墨和秦茗打情罵俏的全過程。
他們越是甜蜜地在一起,她對他們的恨意便越是深入尖銳,恨不能明天就能讓他們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