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以翔道：“十有**。”

秦晴皺眉道：“葉才滿怎么說，也是杜家的人，讓他對付杜熙春……不對，是對付杜熙春，不是對付杜家。你想要借此機會，和葉才滿合作？”

“是不是合作說不好，但是目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對付一個世家，最好的辦法的確是和里頭的人合作，但這也是最不好的辦法。因為，有可能，會給自己重新培養(yǎng)一個同樣強大的敵人。唐家的唐大年，如今已經(jīng)隱隱有這個趨勢。

“可是最近葉才滿沒有時間，過兩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賀以翔道：“就是用他們的婚禮來辦。”

秦晴看著賀以翔，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很明顯的是，賀以翔并沒有打算讓任何其它人明白。以往什么事，賀以翔都不會瞞著秦晴，但是關于杜家的事，賀以翔就瞞得死死的，真是，無論秦晴怎么努力都沒用。

對于這一點，秦晴除了翻白眼外，真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芊芊，你今天先休息，我們先回去，明天我再來看你。”

“嗯。”馮芊芊看著秦晴和賀以翔離開。

兩人身影消失后，馮芊芊還是依舊看著。

染小云坐在她旁邊，手晃了晃，好奇道：“芊芊，你在想什么？”

馮芊芊眼睛也不眨，仿似自言自語道：“其實當初……”

“當初什么？”

“沒什么。”

染小云一噎，好郁悶。

馮芊芊躺床上，不再說話了。

有些秘密，還是永遠藏起來的好。

當初（十三年前）馮老讓馮芊芊結婚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段家二少；二是賀家二少，也就是賀以翔。

當時的馮家還是如日中天，賀家比今日黯淡幾倍。她選的時候，首先就排除了賀以翔。因為當時賀以翔在京城內(nèi)的名聲很不好，大家都知道賀家出了一個紈绔子弟，所有人都以為廢了，所以都不看好。

可是誰曾想，不過才十幾年光景，賀以翔已經(jīng)成為軍中最炙手可熱的將星。

“你怎么從沒跟我說過芊芊以前的事？”坐上車，秦晴好奇道。

賀以翔笑了笑道：“你愿意聽我提另一個女人？”

秦晴沒好氣道：“以前不能說，可是認識了之后，說總可以的。”

賀以翔笑著道：“沒什么可說的，都是年少時的荒唐事。”

“我還挺好奇的。”

“那你呢？我也沒聽你提起過以前。”

秦晴想了想道：“好像也挺無聊的，你知道，我這人很悶的，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吧。嗯……好像的確是沒什么了。”

“我和你正相反，除了讀書，什么都干過。”

“嗯，聽說了，京城賀二少的名聲好像是不怎么樣。”秦晴揶揄。她認識賀以翔的時候，多多少少還能聽到一些荒唐事，見著家伙當年都多能折騰。

賀以翔笑著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人不輕狂枉少年。”

秦晴看著他的側臉，嘴角微揚。

她好像突然有點遺憾沒有看到賀以翔意氣風華少年時的樣子，不過如果當時遇上了，估計也不會喜歡。紈绔子弟，她一向敬而遠之的。

半小時后，兩人到家。

不過賀以翔并沒有下車。

“你不回去？”秦晴皺眉。

賀以翔拉過她親了一口道：“時間有點緊，我要去辦點事。”

秦晴想到剛才說的是，點頭，又皺眉道：“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只是見個人而已。”

“嗯，一路小心。”

秦晴看著賀以翔掉頭出去，才進了賀家大院。

賀以翔透過后視鏡，看著秦晴走進賀家，才收回眼。他路過門口的時候，和那幾個兵哥打了一下招呼。幾個都是特意派來的，又是人精，自然明白賀以翔的意思，當即表示一定會看好“自家大嫂”。

賀以翔離開大院范圍后，朝近郊一棟白色小樓駛去。

白色小樓里，今晚住進了一位剛從外地執(zhí)行任務回來的神秘人物杜家杜鵬程。

因為賀以翔的身份，小白樓他是有權力接近的，不過要見什么人，還是要通報。

杜鵬程剛從外地趕回來，原因是自家一向不聽話的小兒子居然突然要結婚了。

“杜部，賀以翔賀少將說要見您一面。”

“賀家？”杜鵬程眉頭微皺，賀家從沒有說上門來見的，“讓他進來吧。”

“是。”

賀以翔很順利地見到了杜鵬程。

杜鵬程將近六十歲，周身有一種上位者的沉穩(wěn)，他的神情溫和，雖然嚴肅，但是并不會讓人覺得害怕，只是有些疏遠而已。杜鵬程是受老一輩教育的，所以作風上，比杜熙春會更光明一點，但是也就一點了。

賀以翔看著杜鵬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秦晴身世的原因，在他的臉上，他看到了秦晴的一些模子。

“賀少將找我什么事？”

賀以翔道：“杜部別見怪，我今天來，是有點私事想要和杜部說。”

“私事就免了。你賀家的事，我不必知道；我杜家的事，你不會比我清楚。”杜鵬程直接道。

賀以翔道：“杜部，不如先聽我說完？”

杜鵬程看了他一眼，半響點頭道：“說吧。”

既然決定對付杜熙春了，那么賀以翔就不會給杜熙春留后路。他不是杜家親生骨肉這件事，必須得讓杜鵬程知道。當然，賀以翔絕對不會把秦晴說出去，他只需要很委婉地告訴杜鵬程，他和段夢圓的親生女兒，已經(jīng)被杜熙春暗中害了就可以了。

至于證據(jù)，他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這個證據(jù)，就是秦晴的養(yǎng)母馮秋紅。

剩下的，就只需要一個dna了。

賀以翔走后，杜鵬程當即表示，要立刻見馮秋紅。

馮秋紅自從被賀以翔監(jiān)控之后，日子就過得比死了還痛苦。現(xiàn)在好不容有配合的機會，當時是全盤答應賀以翔的安排。再說了，她自己心里也不愿意秦晴再回杜家，到時候秦晴豈不是更厲害了。想到秦晴還會比現(xiàn)在更好，這馮秋紅心里就不是滋味。

這賤丫頭，就是命硬。

當初沒死，現(xiàn)在倒是什么都有了。

比起自己那一兒一女，馮秋紅真是眼紅死了秦晴。她恨不得讓秦晴養(yǎng)著自己，可是她又惹不起賀以翔，最終只能忍著，乖乖配合。

再見到杜鵬程，馮秋紅內(nèi)心有十二分復雜。

杜鵬程沒想到，再見到馮秋紅，她已經(jīng)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完全是一個落魄的中年大媽，而且眼神畏畏縮縮，哪里有當年的樣子。這樣的人，如果在路上遇到了，他都不會想去多看一眼。

“杜少爺，您、您還是和當年一樣精神。”馮秋紅說話的時候，有些拘謹。

杜鵬程一想到自己家里的丑事居然被這么一個女人知道了，臉色就不怎么好。

“你和夢圓曾經(jīng)是姐妹，就不用這么客氣了。坐吧。”

馮秋紅一聽這句，立馬笑著道：“誰說不是呢。當年要不是我?guī)兔Γ瑝魣A她能嫁給你嗎，說起來，還是多虧了我。杜少爺記性好，還是沒忘了我這個恩人。”

馮秋紅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

如果杜鵬程真的感激她的話，又怎么會答應段夢圓的話，整垮秦家呢。

不過馮秋紅也是為了攀關系，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杜鵬程不悅道：“好了，這些話多說無益。我問你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是，杜少爺問什么我都會如實說的。”

杜鵬程看著馮秋紅，心中有絲絲厭惡，可是能夠和他一起懷念段夢圓的，也只剩下馮秋紅一個人了。

杜鵬程仔仔細細問了馮秋紅關于段夢圓的事情。

以及，段夢圓和他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沒有早產(chǎn)死，而是被收養(yǎng)了等。

這些，馮秋紅都按照賀以翔事前說的，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加上她自己的經(jīng)歷，再添油加醋一些，杜鵬程也找不到什么漏洞的地方。

“你走吧。”

“杜少爺，我、我可以走了？”

杜鵬程看著她道：“我會給你一筆錢，從此之后，你不要再回京城。”

“是是。杜少爺保重，我這就走了。”

馮秋紅從房間里出來，立馬吐了口唾沫。

“忘恩負義的人！想當年，如果不是我，你能得到夢圓？！活該你跟你女兒一輩子見不上面！哼！”馮秋紅說完，才善罷甘休地離開。她一離開就去找了賀以翔。

賀以翔大概猜到杜鵬程會怎么做。

“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做嗎？”賀以翔淡淡問道。

馮秋紅對賀以翔是真的怕。

這賀以翔雖然沒有怎么對她，但是一關就把她獨自關了五年，她是真的被關怕了。

“知道，我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京城里。要是再出現(xiàn)的話，我保證，不，我發(fā)誓，如果我再回京城的話，就詛咒我被車撞死！”說完，馮秋紅還笑了笑，讓人感覺仿佛這個毒誓不過是個玩笑。

賀以翔確實揚起一抹冷笑，看著她道：“記住你的誓言，如果你不想成真的話，就別再讓我看到你。”

馮秋紅看著賀以翔，心中頓時涼了半截，“您放心，我一定不回來！”

“走吧。”

“是、是。”馮秋紅拿著簡陋的行李，頭也不敢回地跟著兵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