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朝廷有人!
文淵閣內,剛剛從幹清宮回來的楊廷和與樑儲,就跟另外兩位閣臣劉忠、費宏說起了這件事。
樑儲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陛下心意堅定,恐怕難以說服。”
比起現任老闆的跳脫,他真是無比想念前任老闆。
那纔是仁聖之君該有的模樣,哪像這位,以前心裡還有點逼數,現在連逼數都沒了。
不過大家都沒往歐藏華身上想,現在知道了歐藏華的戰績,誰還不稱讚一句仁人君子?
他連逆賊都能感動,怎麼可能心裡沒點逼數呢?
“若是歐藏華自己上書請辭呢?”文淵閣大學士·劉忠思索一陣,平靜的問道。
這時,一直沉默的另一位大學士·費宏突然開口問道:“爲何歐藏華要上書請辭?”
楊廷和緩緩開口解釋道:“子充兄,吾深知君之惜才,然歐藏華實乃年幼,若遽(ju)列於九卿之位,恐有拔苗助長之憂。”
費宏笑了笑,溫和的提醒道:“介夫莫不是忘了?你弘治二年任翰林院修撰,弘治五年便任經筵講官,我沒記錯的話時年應爲三十二也。”
楊廷和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的沉默了下來。
費宏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是精明人,怎麼會聽不出來?
你楊廷和未立寸功,二十九歲就擔任了翰林院修撰,僅僅三年就升到經筵講官,難道不是靠得皇帝的賞識麼?
歐藏華儘管才二十歲,但人家是靠軍功上升到翰林院修撰的,現在又立新功,升也是應該的,別人還找理由攔一下,你楊廷和憑什麼攔?
負責爲閣臣添水的小吏們站在門外瑟瑟發抖,裡面的氣氛有點不對,還是不要進去得好。
還好劉忠適時開口,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散值之後,楊廷和都沒跟費宏打招呼,拿著奏摺起身就走了,顯然這位未來的首輔有點不高興。
樑儲和劉忠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劉忠有些疑惑,費宏怎麼會幫歐藏華說話,兩人除了在會試中見過面,也沒有別的交集啊!
樑儲開口提醒道:“子充兄的故里乃江西廣信府鉛山縣,若非歐藏華兵不血刃平定姚源之賊寇,鉛山縣恐已爲其下一覬覦之地矣。”
“原來如此!”劉忠瞭然,這樣的話,那費宏幫歐藏華說話的確沒問題。
楊廷和帶著奏摺直奔李東陽家,他沒想到一團和氣的內閣,會有這種變故。
原本他想著自己應該把這事兒壓下去,可轉念一想,現在的首輔還是李東陽呢!
歐藏華又是李東陽的門生鄉朋,爲了避免被有心人做文章,還是來取得李東陽的支持比較好。
李東陽在家休養,其繼子·李兆蕃引楊廷和進來時,他正按照大夫的指引,做一些簡單的運動。
“首輔大人。”
“介夫來啦!”李東陽停了下來,在繼子·李兆蕃的攙扶下,與楊廷和在花園裡散著步。
楊廷和將奏摺拿了出來,將前因後果緩緩道出。
李東陽聽後,溫和的問道:“介夫以爲禮部與鴻臚寺孰重孰輕?”
明朝對外政策是開放的,但其最重要的朝貢制度,卻是由禮部負責。 由於這兩個部門的部分工作高度重合,就連大明好兒子·朝鮮都幹出過把進貢的文件和寶物送到鴻臚寺的事情來,還不止一次,以至於嘉靖十二年,禮部實在忍不住了,上書才糾正過來。
更別提別的小國家,可能來了幾趟還沒整明白禮部跟鴻臚寺有啥區別。
楊廷和立馬明白了李東陽的意思,當即轉移了話題,聊起了別的事務來。
第二日,重新回到文淵閣,看著司禮監送來的聖旨,楊廷和神情平靜的同意了。
劉忠和樑儲見此,就明白是李東陽支持了歐藏華,再加上費宏那一票,這道聖旨順利通過。
當消息傳出去之後,朝廷上下一片譁然,二十歲的九卿,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都察院的御史們像是過年一般興奮起來,一份份彈劾的摺子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大部分御史都是小罵一頓歐藏華以示懲戒,人家是功臣,獎賞是應該的。
該罵的是內閣,就算人家立了功,伱就能這麼賞麼?
這就叫尸位素餐!
小部分大罵歐藏華,他們的理由是爲朝廷效死天經地義,怎麼還能要獎賞呢?
這不是君子所爲,所以應該重罰纔是。
對於這種人,不管是內閣還是皇帝,都直接無視.
在這種情況下,餘守觀接到吏部的通知,讓他整理行李,前往姚源縣擔任知縣。
與他一同出京的還有錦衣衛,他們是要去頒佈聖旨的。
衆人一看,就知道皇帝和內閣心意已決,這件事沒得改了。一時間京城的酒館青樓擠滿了各地的讀書人,各種詩篇文章發表出來,訴說著自己懷才不遇的苦悶。
對此,楊廷和只問了一句:“他們考中了進士麼?”
然後,楊閣老一句話,成功幫助京城酒館青樓的店小二以及姑娘們完成了今年的kpi!
青翠春來未見奇,麗紅正是天天時。霜寒十月花開盡,只有鬆秀舊枝。
歐藏華難得有空閒時間,便帶著劉箐、曲非煙等人出門遊玩,他們在河邊支起了一個帳篷,向大年和米爲義去打獵,歐藏華則帶來了魚竿,想在河裡釣一條魚給劉箐烤著吃。
結果枯坐一下午,向大年和米爲義都打到第五隻野味,他這邊魚線都沒動一下.
歐藏華心裡有些慌了,自己這麼牛逼的人,居然是空軍?
“夫君,你的魚有了麼?”劉箐站在岸邊,衝著坐在石頭上的歐藏華喊道。
“當然,再等我一會兒。”歐藏華朝著劉箐溫柔的笑了笑,扭頭看向河面時,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既然爾等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本官不講武德了!
歐藏華右手屈指一彈,一道劍氣射出,將一條鰱魚打暈,然後左手握著魚竿一甩,將暈了的鰱魚勾了上來扔進竹筐裡。
接著又用同樣的手段,弄上來了四條,才故作淡定的起身收桿,提著竹筐運起輕功回到岸上,一臉淡然的說道:“今日心亂,只收獲了五條,大家分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