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點二十七分!
方子業帶隊巡查完后,打算帶隊創傷外科組直奔手術室而去。
林橋山教授小跑了過來:“方教授等一下,陳院長和后勤部的宋主任讓我們過去一下。”
“你這邊能松得開手么?”
林橋山是問方子業要去做的這臺手術難不難。
“林教授,談話比較重要嗎?這臺手術難度雖然不高,可我好幾天沒做手術了,想做一下!”方子業實誠笑起來。
全股骨缺損重建,有房志寬教授和聶明賢兩人能拿得下,不過外科醫生、特別是資深外科醫生都有一個手癢的毛病。
如貓爪一般,好久不用,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方子業前幾天雖被學術報告等一系列事件折磨得欲仙欲死,可本質上還是一個資深外科醫生,到現在,也操作了數百臺手術。
“手術不難的話,就辛苦房教授帶隊一下吧,今天陳院長要找我們聊的事情非常重要!”林橋山上前兩步。
“我也把手術交過去了。”
“好吧……”方子業回頭幾步,與吳軒奇和房志寬教授二人低語了幾句。
吳軒奇當即表態:“方組長,沒事,你是組長你去忙,手術應該不會有問題。”
帶組的人,要負責其他人負責不了的事情,負責“兜底”,你只要能兜住這個底,讓別人覺得可靠心安,一些‘常規’的手術你放手偷懶,別人也不會覺得你架子大。
如果你兜底都兜不住,你就算是再勤奮,別人也只會罵去你.媽!
醫學不是其他行業那般上級是可以混的位置。
方子業這才與林橋山教授一起并步而行,穿過走廊時,新雨已歇,暖陽穿透葡萄藤架的縫隙斑點灑下。
“林教授,陳院長和宋主任有沒有說是什么事啊?竟然讓我們連手術都要擱置下來?”方子業來了這么久,這還是陳宋院長第一次這么抉擇。
“陳院長提前就和我們兩個組的其他教授通了氣,知道我們今天安排的手術不算難,這才讓我們去開會!”
“與我們外科組要新建臨床組有關。”
“具體是什么,我們去了才知道。”林橋山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如實說了出來,但不知道細節。
所幸,方子業昨天剛好遇到了聶明賢的老師李永軍教授,所以能猜得出一二。
陳宋院長對李永軍教授真的非常重視,因他一人,直接再建一個組!
還要找教授給李永軍教授搭配,給他找下級……
這比方子業剛來療養院時的“配備”還要奢侈。
“哦!~”方子業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兩人并行到了行政區的一間辦公室后,就分立而坐。
這回聚集的人不少,有陳宋院長,后勤保障部的宋立波主任,辦公室的王斌主任以及陳祥龍副主任,醫務科的蘭娟主任和彭雪林副主任,外科的林橋山與方子業,內科的楊鳳根教授。
療養院與行政有關的負責人都到了。
負責匯報的是后勤保障部的宋立波主任,他站在了橢圓形桌子的另外一面,打開了投影儀,扉頁就是李永軍教授的圖片與任職情況。
陳宋院長看到林橋山和方子業到來之后,便才開口道:“方教授,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所以我簡單給你講一遍我們療養院要新建組的一些規矩。”
“療養院,目前有四大科,內科、外科、康復、中醫四大組。”
“每個科都有不同分組,每個科如果要新建組的話,必須要滿足這么幾個條件!”
“第一,必須要有一個非常可靠的,至少是省級專業帶頭人的教授坐鎮!”
“第二,要是成熟的專科或者亞專科……”
“第三,有重癥患者。”
“其中婦產科、兒科暫不在新建專組范圍內。”
“我們今天開會呢,就是正好有機會引進這么一位非常知名的血管外科專家。”
“宋立波主任,你介紹一下這位李永軍教授。”陳宋抬手請求。
宋立波聞言立刻微微躬身:“很多人可能不認識李永軍教授,但這位李教授,乃是京都醫院血管外科的大主任。”
“京都醫院是什么性質,各位都清楚得很吧?”
“李永軍教授的專業實力、科研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我們之前與其接觸的過程中,發現李永軍教授對目前的居任職位并不是很滿意,正好我們療養院可以給其提供一個良好的平臺。”
“于是,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場小會,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這位李教授。”
“一些基礎的內容,我們就播放一遍,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靠什么可以將這位李教授引進到我們療養院來,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
“李永軍教授,前協和醫院血管外科主任醫師,現京都醫院血管外科行政大主任……”
宋立波主任重復著一些方子業以前查到過的內容,但過了將近十分鐘后,宋立波又忽然道:“這位李永軍教授啊,其實是與我們療養院對接交流的負責人,鄧勇教授推薦的,他還給了我們另外一部分信息,我列舉如下……”
方子業本來是非常放松地坐在下面如聽八卦,可聽到宋立波這句話,方子業的頭皮直接炸開了。
過去了這么久,方子業都差點忘記了自己老師的這份‘任職’。
什么任職?就是中南醫院與療養院對接負責人的任職,曾經,因為醫院里有幾個副院長想要摘取鄧勇的這個位置,還彈掉了兩個副院長還是三個來著……
所以說,其實,明里暗里,自己的老師一直都和療養院有聯系,所以說,很久之前,自己的老師建議自己來療養院,是因為他知道更多東西。
所以說啊,鄧勇肯定是很早之前就盯上了聶明賢的老師李永軍教授……
這再一次讓方子業認識到了自己的老師,到底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手腕。
沒有任何一步操作是白費的!
宋立波道:“李永軍教授的專業實力和科研能力都是無可挑剔的頂級教授,專業內的學術任職也好還是專業風評也好,都是頂級的。”
“所以,我們下面來從這么幾個維度來探討一下,我們療養院對李永軍教授的吸引力。”
“經費支持、發展前景、工資薪酬、平臺層面、個人追求。”
宋立波接著道:“王主任,您對李教授接觸最多,您先來說說吧。”
辦公室的王斌,就是負責挖人的,做相關工作的。
“宋主任,關于李永軍教授的履歷,我還要補充一點啊,他以前拿過京都市科技一等獎三次,拿過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兩次。”
“李永軍教授的年紀還不大!”
“所以,如果可以把這樣的人才拉到我們療養院來,對我們療養院的助益是非常大的。”
“經費支持、發展前景、工資薪酬、平臺層面;我們療養院對比京都醫院,都不占優勢。”
“李永軍教授是北方人,不是我們南方人,在地理位置上也不占優勢。”
“我們唯一可以攻破的點,就是李永軍教授的個人追求。”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個比較的因素就是,目前,李永軍教授的學生聶明賢副主任醫師,目前在我們療養院的科研區開展工作。”
“這也是一個可利用的因素……”王斌總結分析完后,又說道:
“李永軍教授比較感興趣的一些課題點,可以總結如下,第一也可以說是唯一便是關于漸凍癥的治療。”
“具體原因,我們目前還沒有接觸了解到,但根據我們目前調查的內容,李永軍教授曾經多次提過這個關鍵詞。”
“下面我們就一起細細地探討一下,關于李永軍教授的這個興趣點吧,這應該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方子業身在其中,所以非常直觀地,看到了自己當年被這些人分析的場面。
估計啊,那時候,自己的師兄顧毅也坐在了自己這個位置,參與了這樣的會議,然后以非常單純的方式與自己接觸和溝通,才有了自己來療養院的行程。
每個人的視角都是有限的。
王斌主任說完之后,外科的林橋山教授便道:“陳院長,王主任,漸凍癥不屬于一個大數據病種,罹患這種疾病的患者極少。”
“所以目前國家對于這方面的投入也不算多,而且投入回報比極低,更多的是一些興趣從業人員。”
“目前對其研究的深度也極為有限。”
“所以,如果要往這個方向發展和精進的話,是非常不劃算的。”
每個亞組的組長,估計都被療養院單獨找過談過話,知道療養院的科研發展和臨床發展的主要意圖。
承擔醫療診療任務是一部分,掙錢是一部分,搞出來突破是另外一部分。
投入回報比,當然也是要考慮的因素。
投入一千億,最后惠及十幾個人,意義就不是很大了。
內科的楊鳳根教授道:“漸凍癥的病因,目前都還沒有徹底搞明白,關于這個病種,目前很多方向都屬于未知區域,實在是虛無縹緲得很。”
“如果李教授只有做這個課題才愿意來我們療養院的話,我的建議就是不給任何建議。”楊鳳根倒也實誠,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
醫務科的人,負責的內容比較專精,與這方面沒有太多的接觸。
倒是宋立波主任再給了一個意見:“如果我們去與聶明賢副主任醫師多多接觸,你們說,有機會讓李永軍來我們療養院工作嗎?”
陳宋搖頭:“如果反過來,是李永軍教授在我們療養院工作,再讓聶明賢來這里工作的機會更大一些。”
“反過來是并不成立的。”
“兩個人的社會位置都不一樣,我們更要擔心的是聶明賢被李永軍給套走!”
“這個建議并不是一個好的建議。”陳宋直接否定了。
一般都是學生跟著老師混,老師反過來跟著學生混的,少之又少。
陳宋說完,大家就都不說話了。
陳宋道:“我們也只是簡單地聊一下這個內容,大家回去之后,可以集思廣益,將這件事轉達給各個專科的人。”
“如果可以把李教授挖過來,妥妥的大功一件,我們是可以計算工作量的。”
“直接加三十個工作量或者更多,都是可以談的。”陳宋道。
林橋山低聲對方子業道:“三十個工作量就相當于我們外科的四十五例手術了,含金量還是非常非常高的。”
一個組,一個月平均才做六到七臺手術!
四十多臺手術,就是半年的工作量。
方子業心里稍微有了點底,可也沒有說話交流。
倒是宋立波主任以及辦公室的陳祥龍副主任,又提了幾個方案,但都被陳宋院長一一否決。
這么一來二去,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
陳宋便道:“方組長有沒有什么想法?”
方子業搖頭道:“陳院長,我與李教授不熟,而且我現在還有其他任務要忙,因此,可能分不出來這么多精力。”
“實在抱歉了,陳院長。”
方子業知道陳宋只是隨口一問,讓方子業表個態,也讓其他人不要對方子業不發一言有意見。
小會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方組長留一下,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小會散后,陳宋點名方子業。
方子業本來都抬屁股了,又坐了下來。
這般后,外面來了兩個助理端來了兩壺茶,其他人則是各自收拾文件和筆記本離開了。
偌大的會議室,瞬間就只剩下了方子業和陳宋院長二人。
兩個助理都出門后,方子業才往陳宋方向靠了一點:“陳院長,謝謝您和療養院為我做的事情。”
煞筆送人情,直接送錢送煙送酒,聰明人送人情,直接把人情送到你的懷里。
你想吃飯的時候正好有一家免費的館子,你想羞羞的時候正好有幾個套在你的房間里……
陳宋沒有給方子業說過要幫忙,但是,就在方子業第一天的學術報告結束之后,漢市大學、骨科兩位與方子業親近的院士,還有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都出面了。
這真的單純只是聽學術報告的人叫來的么?
NO!
“子業,你這不就是客氣了么?”
“本來你做出來的學術成果就足夠有震撼力,我們不過是順水推舟。”
“再則說,你不是想往上爬么?我這個位置還等著你的,療養院不栽培你,就只看著你自己單打獨斗,那豈不是明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了?”陳宋說得非常實誠。
我說了器重你,然后放任你像一個野生的人一樣,這是我自己打我自己的臉?
“不管怎么樣,也要謝謝陳院長的愛護。”方子業道。
陳宋說:“換一個話題,你真的想要和那位對沖起來啊?”
“我們療養院已經接到過許多電話,都想讓我們出面調和一下!”
方子業直接沖謝武才孫女謝書闌的事情,在療養院的行政層面已經不是秘密了。
在陳宋看來,方子業已經影響到了對方立身的兩篇文章,應該都可以適可而止了。
方子業笑著道:“陳院長,您讓我留下是特意找我說情的么?”
方子業問。
方子業覺得,陳宋老院長之所以會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的人到達那次的聽證會現場,就是對付謝武才的后手。
你謝武才牛是吧?那你當著你們單位熟人的面去裝自己牛吧,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欺壓一個后輩的。
這種頂級的科研人員,你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去欺壓他?
當然不止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的,還有其他單位的,你搞一個試試呢,你看看你可不可以把這么多人的口都給封住?
“當然不是,我倒是覺得,不太能看得懂你的行為了!”
“子業你應該清楚,就現在這個局面,你如果來療養院,找我或者找宋立波教授一次,上一次的事情,就可能不會出現了。”
“但你卻并沒有這么選!”
“我們去說服一個湘雅二醫院的田松林醫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陳宋道。
陳宋對方子業也有些刮目先看了,畢竟方子業的科研思維非常縝密,而且為人玲瓏,也通一些人情世故。
方子業聞言先抿了抿嘴,而后又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道:“陳院長,雖然我現在已經是副教授,其實我還是人微言輕。”
“在華國,頂級的圈子里,教授和主任醫師都不夠看。”
“所以,我其實沒有太多的社會地位,我現在如果要有人幫忙的話,就只能去點射。”方子業說到這里,就謹慎斷口。
“什么叫點射呢?”陳宋問。
方子業眼珠子輕微一轉:“就是,一對一,慢慢的,去說服一些人,讓他們幫忙助力我。”
“再更加簡單點,就是主動騷擾性質的學術切磋,傷皮但不斷筋的那種。”
陳宋聞言,點了點頭。
方子業影響到了謝書闌的老師,也就是新晉院士張利民教授。
這對張利民教授也有一定的影響,操作不好,可能他得到了院士提名,會被取締!
但也可以操作,畢竟目前只是在期刊論文的網站上形成comment,還沒有把文章撤除掉!
但謝書闌不一樣,她的積累和底蘊還是薄了,如果這些學術成果被撤銷了,那她在目前的單位里,估計都舉步維艱。
“你需要張利民院士幫你忙?必須要院士嗎?”陳宋眉頭緊皺。
方子業的胃口有點大,如果方子業只是點名一些知名的專家和教授,他還可以幫忙去主動要個名單。
如果是院士這一級的話,還真的頗為麻煩和棘手。
比把李永軍教授拉到療養院里來,都要更加棘手。
方子業點頭說道:“是的,陳院長,后續的東西,如果沒有院士級別的老師跟進,我感覺自己hold不住。”
“也是與基礎科研有關?”陳宋大概知道一些,但他不是方子業心里的蛔蟲!
“是,但也不全是。”
方子業說:“我們骨科在基礎科研領域的專精程度還是相對薄弱了些,所以即便我去請求谷元東老教授還有裘正華老教授二人出面,也可能被質疑。”
“但如果有來自不同領域的老師都一起參與的話,這樣的微妙質疑聲就會越來越少。”
“我個人覺得,至少要有四到五個,來自不同行業的院士老師出面的話,可能就會讓它們的精進,更加絲滑。”
“而不會產生太多的質疑和波動,至少內部不會。”
俗話說,言傳身教。
劉煌龍教給方子業的,不僅僅只是他有一個院士岳父,劉煌龍仰仗他老丈人的這一系列,就是借勢。
方子業的老丈人不是院士,只是教授啊。
沒有這一步棋,方子業當然可以旁證側引,稍微變通一下。
張利民教授就是方子業點射的第一個扳機點。
也是謝武才老爺子自己作的!
陳宋接著道:“所以,你還是要繼續對付那個小姑娘?你就沒想過,萬一她沒熬過去呢?”
方子業聞言嘆了一口氣道:“陳院長,說起來,您可能覺得是我太過于清高。”
“我的反擊手段,是利弊雙刃的,不似那位的手段,就是直接碾壓式的傷害,有弊無利。”
“或者說,他沒有達到對他友好的利。”
“給論文寫comment,看起來是針對,實則也是一種優化,如果謝教授真的可以從中學到或者參悟一些東西,她的學術水平將會攀升至少一個等級!”
“她的前程會更遠,更寬,更闊。”
“她也還年輕,有這個時間和機會。”
“這就是科研的交流和溝通,沒辦法,我其實不愿意這樣,我甚至不愿意指出她的錯誤,讓她有浴火重生的機會。”
“功則達,敗則沉。”
“這是機會和挑戰并存的,雖然風險很大。”
“我有時候甚至覺得我自己是在以德報怨!~”方子業道。
方子業做了什么,第一刀先斬向自己,自己團隊的那些文章,他才有功夫和精力去優化和修繕。
吳軒奇團隊,因為參與了方子業的‘壞事’,所以方子業也幫忙一起修繕了。
不同的是,方子業對自己團隊與吳軒奇團隊的論文是質疑和修繕并存,對謝書闌以及張利民教授只質疑,不修繕,不給解決辦法。
別問,問就是沒有答案。
也別勸,勸就是有問題,我看不出來,總有人看得出來的啊!
陳宋氣得眉頭一挑:“能把學術霸凌說得像你這么冠冕堂皇的,我還真對你刮目相看了。”
梟雄不講手段,只講結果。
方子業無法駁斥學術霸凌這個詞,從根本上來說,這就是學術霸凌。
方子業則道:“陳院長,我這也是沒有其他的資源可以調用了啊。”
“再則,她們就算是改行了,被辭退了,依舊是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我,還有我老師,如果被辭退了或者是被摟了,那就真的要返貧了。”
“她的沉沒成本真的非常低,容錯率很高。”
“其實也就是我想和張利民教授一起深入交流的順帶吧!~”
陳宋回道:“你這毛遂自薦的方式還真的有點特殊,先把別人打服,再和別人交好是吧?”
陳宋一眼就看破了方子業的用意。
其實就是暴力碾壓。
方子業沉默了下來,沒有回話。
陳宋繼續問道:“所以你還會繼續出手?”
“你直接說,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免得對方劍走偏鋒了,我們毫無預案!”
“當然!~”方子業坦誠地點頭。
方子業這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看到了錯誤就指出,還是那句話。
她能闖過去,還是方子業送給她的飛黃騰達機會,如果她闖不過去,想不明白的話,那就索性直接改行吧,別搞這個專業了。
陳宋繼續問:“那如果謝老爺子愿意再次登門致歉,而且還帶上一些投誠呢?”
“你愿不愿意別針對謝書闌教授了?改一個人?”陳宋意有所指。
方子業聞言,眉頭一皺,問道:“陳院長,這件事還真的和京都的療養院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啊?”
方子業可還記得,當初,京都療養院的人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電話,保證說,這件事和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的。
“關系也就是千絲萬縷了,選擇是謝武才自己做的。”
“刀是謝武才自己拿的,但是扎刀的方向和點,是其他人提供的。”
“你一個方子業,哪里有人這么關注你啊?除了早有預備,誰會莫名奇妙地找得到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傷疤點’?”陳宋也回得坦誠。
方子業點頭。
他的那些傷疤點,真的說起來啥也不是,就是提前一年畢業的事情。
方子業最后的處理結果也是不痛不癢!
更多的是鄧勇自己,受到了比較大的處罰而已。
誰會這么針對方子業啊?
估計就是一些圖謀不軌的人。
方子業趁著這個機會,問出了關鍵:“陳院長,那個療養院與我們恩市療養院這么不對付,到底是為什么?”
陳宋聞言,先猛地轉頭,看了看方子業。
看到方子業的目光純潔,表情平靜,并不是陰陽怪氣后,嘴巴抿了抿。
又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是我年輕氣盛。”
“真要算起來,也是他們自己找的。”
“京都療養院的那個年輕人,他爺爺折在了他自己的手里。”
“我能救他,但他把我關了。”
“我當時要求是不還我一個清白,我就不出來。”
“結果就這樣了。”陳宋說得格外隱晦,隱藏的點很多。
但總結一下,估計就是這么一個老套情節。
陳宋被現在京都療養院的那個人給‘搞了’或者欺負了,把陳宋關了起來。
好巧不巧的是,他自己家里的老人重病在床,結果還要陳宋去救人!
陳宋不愿意啊,我被無端抓了,你還要我去救人?我不去,我就在這里,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說。
等到說清楚,尸體估計都涼一會兒了……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京都這個地方,人走茶涼四個字是被演繹得淋漓盡致的。
如果后輩不濟,就此一蹶不振并不是玩笑話。
“所以他現在處處針對我。”陳宋道。
方子業眨了眨眼皮!
站在陳宋的視角,方子業能理解陳宋,不過站在自己的視角,方子業覺得自己和老師都受到了無妄之災。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子,你享受了哪種便利,你就得接受這種便利所帶來的負面效果。
利弊雙刃!
“恨不得直接把恩市療養院給拆了,他連實權地方都不去,就往療養院里鉆。”陳宋搖頭道。
方子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陳院長,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手術室看看。”
陳宋則道:“子業,早上陳廣白給我來電話了,他說啊,目前以他的一些公司,底蘊還是太過于淺了。”
“如果真要將你的科研規劃和理念支撐起來的話,他還得找一個更加擅長器械改良、具有非常優良器械制作工藝的國產公司。”
“目前正在找,所以你也不必著急,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方子業想了想,點頭道:“謝謝陳院長,麻煩替我謝謝陳老板。”
“你再等等!~我找你還有一件私事。”陳宋又伸手道。
“啊?”方子業回頭。
“子業,你身邊有沒有比較優秀的男孩子啊?希薟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了,也該成家了。”
“其實希薟不止在學經融專業,一直有跟著我學中醫,也算是半個從業者了,不過我更希望,我入土之前……”陳宋道。
方子業趕忙擺手道:“陳院長,您可太高看我了。”
“我身邊可沒有能配得上大小姐的朋友或者同事,都配不上!~”
這是陳宋的家事,方子業是半點不敢摻和。
開什么玩笑呢,自己什么身份,還能給陳宋找孫女婿?
就他孫女,那零花錢的利息都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比的。
能與之相配者,不是超級公子哥,就應該是二代。
“陳院長,我去手術室了。”方子業不談家事,直接開溜。
“那你去吧。”陳宋笑了一下,只覺得遺憾!
不過也只是遺憾,并沒有多想。
一切因緣際會,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