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東山軍自打成立以來,都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名聲,今天咱們面對的是五萬強敵,大家都會害怕,但是別忘了咱們是東山軍”李輝站在高處向下面的士兵吼道,“東山成名,只在今日”
“諾”士兵們齊刷刷以手擊胸,吼聲震天。
李輝拔出腰刀,“東山軍,隨我出戰”
上萬名士兵,按照隊列劃分,排成整齊的一排排,將手中的刀拖在地上,發出嘩塄塄的響聲,每個人的臉上都罩滿了寒霜,眼神中只有一團團火在燃燒。
對面的滿清步兵也在列陣,一隊隊排著整齊的隊伍迎面沖上來,他們知道這些憤怒的老百姓們不會放過他們,不管他們有沒有錯。所以只能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對面才一萬人,咱們的士兵完全可以一鼓擊之”一個將佐對張存仁建議道。
“你不懂得,東山軍不是一般的軍隊。”張存仁苦笑一聲,“和這樣一支勁旅作戰,我們要加二十分的小心。”
“大清漢軍鑲紅旗的健勇們,你們是太祖皇帝精挑細選的勇士,拿出你們的刀槍和這些東山賊作戰吧勝利屬于我們的”一個小兵扯著脖子喊道。
“呼”一陣大風吹過來,鑲紅旗的軍旗在空中咧咧飄舞,突然只聽“咔嚓”一聲,旗桿竟然從中間折斷,大旗摔倒在地上,沾上了血跡。
張存仁臉色一陣慘白,大軍未動,先折帥旗,這是行軍打仗中最為忌諱的一點。他馬上找士兵弄來替換的旗桿,組織士兵們繼續前進。
遠處,張炳還在領著老百姓開始掘土,修建高臺,大風弩擺在高臺上,遙遙望著遠方。
“開火”三十枚神火飛鴉從空中掠過,從如林的東山軍頭頂上飛過,伴隨著劃破空氣的嗤嗤聲,像接受檢閱的部隊,在空中留下一條美麗的弧線。
“轟轟轟”爆炸聲將鑲紅旗的陣勢打亂了,張存仁臉色又是一陣鐵青,“集結隊伍,準備迎戰咱們的紅衣大炮也要開火,養兵千日,為何今日啞了口?”
“是”佐領向后招了招手,上百門紅衣大炮一線排開,準備對東山軍進行炮擊。
孫英閣從千里鏡里將這一現象看得真真切切,他馬上下令提前開炮,爭取搶占戰機,將敵人的大炮打啞巴。
對方的炮隊將官也是這樣想的,于是雙方一起開炮,空中炮彈亂飛,煙火四濺,將這一片土地炸得翻騰起來。
“東山軍,舉刀”李輝下令道,他不顧四處亂飛的炮彈,只讓傳令兵下令將神火飛鴉打得密集一些,要讓敵人組不成隊形。
又是一大片神火飛鴉出動,天空中劃出無數條白色的線條,將死亡的咆哮傳到每個人的耳朵。
“東山軍,總攻”李輝一聲令下,東山軍立刻沖上前去,和敵人廝殺在一起,這是真真正正的廝殺,每個人的命運都在一瞬間變成尸體或勇士。
這場廝殺從正午開始,一直持續到太陽偏西,滿山遍野都是死人,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傷者,雙方的傷亡都不在少數。
東山軍雖然人少,但是往日的苦練終于見了成效,一個東山軍可以和兩個滿清鑲紅旗士兵作戰,隨著太陽偏西,慢慢的滿清士兵抵擋不住了,有人開始開小差。
李輝見狀大吼一聲,“都是漢人,為何為異族賣命降者免死”
對面的士兵猛的震了一下,可以說是虎軀一震。連張存仁也不例外。
“降者賞白銀十兩,放你們歸家,燒毀檔案,永不追究”一個嗓門高亢的士兵吼起來。
敵人又是一震。
“東山軍,不降者亂刃分尸”李輝咬牙切齒的喊道。
有人開始扔下刀劍,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拋下刀劍,與此同時,孫英閣的炮隊終于壓制了滿清炮隊,炮火漸漸向人群中延伸。
開花炮對步兵的殺傷力相當大,一顆開花炮彈可以炸掉方圓一丈內的活人,同時在兩丈的范圍內造成損傷。所以這種東西堪稱步兵克星。
在強大的炮火攻擊下,很多滿清士兵棄兵器逃走,李輝沒有去管他們,抓捕他們的事情交給地方的老百姓去做。
但仍有五千多滿清士兵聚攏在張存仁周圍,準備和東山軍決一死戰。李輝什么也沒說,揮揮手,將所有的大風弩都抬過來,圍著這些死硬分子擺成一個弧形。
“你們別想跑掉。”李輝冷笑道。
有一個士兵害怕了,開始向后撤走,發足狂奔起來,遠處的東山軍瞄準他的背影,扣動機括。只聽?“噗”的一聲,一支箭矢如流星趕月一般釘進他的后背,這個士兵又隨著慣性向前走了兩步,撲通倒地。
“東山軍,射殺這些漢人的敗類”李輝命令道。
“我投降,我投降”一個被剛才那一幕嚇傻的士兵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頭,“饒了我吧,我不干了,我投降……”
“啪”一支手指粗的箭從他的眉心處打入,將腦袋穿了個窟窿,箭頭從后腦殼露出來,帶出來白白的腦漿。
“東山軍,殺”李輝下令,轉身往回走,風吹起他的戰袍,拍打著前胸的護心鏡,撲撲作響。
身后傳來一聲聲慘叫,他卻渾然不覺。
……
陳震現在被弄得很慘,自己堂堂一方都統,手下精兵五萬,竟然被一群土老帽給圍困了,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
他也試圖進行重點突擊,但是沒有辦法,手下的士兵都是北方人,對于稻田里的泥濘讓他們感到極度的絕望。
最后沒有辦法的辦法是使用弓弩射殺老百姓,但是只要自己一開弓,立刻招來賊寇們鋪天蓋地的箭雨,在這種情況下,陳震嚴令士兵不得隨意放箭,避免招來老百姓們的報復。
雙方就這樣僵持。老百姓倒不怕什么,他們希望時間拖得越長越好,每多一天,每個人就能多得一份銀子,雖然不多,但是蒼蠅腿也是肉,怎有不取之理?
陳震真的拖不起了。他現在無糧草,無救兵,無補給,只能原地抵抗,希望東山軍和鑲紅旗的決戰可以早日結束,這樣或許張老頭會領兵來救他。
當張存仁的人頭出現在遠處的高桿上時,他的最后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晚霞布滿天空,陳震悲哀的45°仰望,發現天狼星已經變作血紅。
“淮北民風強悍,本來不甚相信,今日我算領教了”陳震的眼睛望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老頭,傍晚的時候還是一個小腳老太太在田埂上值班,現在換成了老頭子,想必老太婆是被輪換著回家吃飯去了。
這樣玩下去,豈不是要弄死我們?
陳震的親兵端過一碗米粥,雙手呈上,陳震接過,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
“現在還有多少糧食?”陳震喝了一口,發覺這米粥竟然有發霉的味道,正要吐出來,看看臉色蒼白,一臉渴望的士兵們,又生生咽了下去。
“糧食不多了。還能吃一天?!庇H兵嘆了口氣,“將軍,小三子跟了你這么多年了,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
“都是漢人,為何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咱們不為韃子賣命也是響當當的好漢,為啥不投降東山軍呢?難道咱們就看著手下上萬弟兄做他鄉鬼?”小三子問道。
“兄弟們投降東山賊,那自然沒說的,馬上就賜金回家了。要是你我投降東山賊,立馬就被砍掉腦袋掛在城墻上”陳震皺皺眉,將整碗的米粥吞下,“咱們的手上沾了多少漢家兄弟的血啊”
“唉”小三子嘆了口氣,精神頓時低迷下去。
遠處傳來了一聲聲號令,看來決戰就在今晚。
“小三子,把所有的糧食都分給弟兄們,把戰馬宰了烤著吃。今晚,咱們是過不了今晚了?!标愓鹑f念俱灰,“磨刀,準備今晚血戰”
“是”小三子一臉悲壯的走開,每當他想到死亡的時候,他總會拍拍肚子看自己是不是吃飽了。
據說餓死鬼很難再投胎的。
夜晚來臨了,遠處的廝殺聲也越來越小,一隊隊東山軍開始轉移陣地,對于這些情況,陳震了解的很清楚。
他也知道李輝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個吃東西不吐骨頭的惡棍,想在他手下求饒,基本上沒戲。
天色越來越暗,陳震的心情也隨著越來越沉悶,到了最后他甚至有些神經質的薅自己的小辮子,妄圖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但是直到薅掉了無數根頭發,他也沒有想出一條很好的計策來對付周邊越來越多的火把。
“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陳震仰天罵了一句,“將士們,放箭還擊”
“開炮讓他們嘗嘗咱們這開花炮的滋味”李輝看樣子是要將這次戰斗的炮彈全部清零了。下令道。
炮隊很堅決的執行了他的命令,炮火聲此起彼伏,將陳震所控制的那條長條形地帶炸得面目全非。
老百姓們很自覺的將包圍圈向后撤了一下,誰也不想被炮火燒到。
猛烈地炮火襲擊過后,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什么公平性可言了,但是打*不能取代所有的問題,李輝下令讓東山軍開始清場。
東山軍士兵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從四個方向進行進攻,將敵人掐成五段,滿清正紅旗士兵們已經沒有什么斗志了,急忙扔下兵器像其他士兵那樣雙手抱在腦袋上,大叫饒命。
“饒不得你們”東山軍士兵笑道,“去過掘港的都要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