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老夫人這些日子在琢磨著怎么跟凌畫提議婚的事兒,她覺得這婚事兒今年該提上日程了。
但是秦桓自從離家出走一次后,整個人愈發(fā)地不像樣子了,竟然和宴輕越走越近,隔三差五就拉著宴輕一起出去喝酒,每一回都是喝的人事不省的被送回來,宿醉一夜,滿身的酒氣沖天,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她瞧著秦桓這樣子,怎么有臉去跟凌畫提婚事兒該提上日程的事兒?
凌畫是誰?這樣的秦桓,她瞧得上嗎?別說凌畫,就是安國公老夫人自己都沒眼看。
于是,在秦桓又一日宿醉后醒來,她板著臉說,“你自己去跟凌畫提,今年大婚,該怎么定日子怎么過六禮,咱們安國公府都聽她的,時間也可著她安排,只要安國公府能辦得到的,都依她。”
秦桓立即反對,“我不要!我不去!”
他認命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他主動跑去跟凌畫提,做夢!想都別想!
“那一日,你離家出走,被凌畫的人追回來,沒脫層皮沒少塊肉好模好樣的,凌畫沒對你離家出走生氣動怒收拾你,也沒有與你發(fā)脾氣,還派人知會我別對你動家法,她這般大度包容你,是你的福氣,你還想娶什么樣的媳婦兒?”安國公老夫人看著他,“算祖母求你了,即便你不喜歡凌畫,為了咱們安國公府,你也得娶她。”
秦桓眼圈發(fā)紅,“祖母,我也求您了行不行?您看看您的孫子我,活的還有個人樣嗎?我變成這樣,都是誰害的?都是凌畫那個女人,她就是個魔鬼,您口口聲聲說我為了安國公府,可是安國公府這么多人,一大家子,上百口子,都一樣吃穿,一樣靠安國公府養(yǎng)著,憑什么就我一個人得為了安國公府付出?”
安國公老夫人一噎,“因為凌畫與你指腹為婚,不是別人。”
“那就退婚!”秦桓發(fā)了狠,覺得他的骨氣還是可以找回來的,“您只要給我退了凌畫的婚,我頭懸梁錐刺股,從今以后改頭換面讀書上進,將安國公給您頂起來行不行?”
安國公老夫人斷然說,“你能說出這番話來,祖母很高興,但是你為什么就不能娶了凌畫呢?你娶了她,一樣可以讀書上進,一樣可以支撐起安國公府,你立了起來,到時候,誰敢說你不配凌畫?”
秦桓失望,“祖母,您是不是非要把我賣了才甘心?逼死我您才滿意?您舍不下臉,孫兒的臉就該被您扔到凌畫腳底下踩嗎?祖父一生風骨,若是還活著,看到您這副巴著凌畫不放手的嘴臉,會不會后悔娶了您?”
“放肆!”安國公老夫人氣的扔起桌子上的果盤對著他砸了過去。
秦桓不躲不避。
貼身伺候安國公老夫人的一名老婆子嚇的一把推開秦桓,好險才沒讓果盤子砸破他的臉。
老婆子心有余悸地提醒安國公老夫人,“老夫人,您息怒,凌小姐看重三公子,最在意臉面,您若是將他破了相,這婚事兒才真是毀了啊!”
安國公老夫人氣的捂住心口,“秦桓!你……你是安國公府的子孫,你不樂意,砸在你身上的擔子也得擔起來,你若是不想我死在你面前,你就必須給我娶凌畫!”
秦桓逼急了,也紅著眼睛發(fā)了發(fā)狠,“娶就娶,反正我這輩子都賣給凌畫了,活著也沒啥盼頭了,大婚那天,我就死在她面前,讓您滿意!”
他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給我攔住他,從今天起,沒我的命令,不準讓他出府門!”安國公老夫人咬牙吩咐。
于是,從這一日開始,秦桓就被拘束在了府中。
安國公老夫人被氣病了兩日,病好后,改變了策略。不打不罵不動家法,就是不讓他出府再與宴輕不學好胡混。親自看著秦桓,打算矯正他板正他讓他重新走上正道。
所以,宴輕出城去打獵那天,程初等一眾紈绔追著宴輕出城,宴輕沒獵到鹿肉,程初自覺得罪了宴輕,回來在醉仙樓給宴輕賠罪,大家齊聚一堂鬧鬧哄哄,反而缺少了秦桓。
秦桓不是不去,是被安國公老夫人拘在府中,出不了安國公府。
與安國公老夫人頂撞了一架后,秦桓恨的真動了自殺的心思,但當他回到了自己房間,找云落要了一把匕首,照著自己脖子比劃了一下后,又立即將匕首扔回給他,恨恨地說,“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凌畫面前,才不要窩窩囊囊的死在背燈影的自己家里,不但死的沒價值,死后估計還要被她嘲笑。”
云落難得的高看了秦桓一眼,對他這番言論很是認同,“秦三公子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秦桓罵他,“你滾,我不樂意看到你。”
云落往日不聽話,這一回卻干干脆脆滾了。他這一滾,便十日不見人影。
秦桓一連拘了十多天,實在受不了了,快瘋了,沒人能救他,宴輕不能,不會闖來安國公府將他拉出去,他只能想到了凌畫。
除了凌畫也沒人能救得了他!
他喊云落,云落不出來,他開口求人,“云落,云兄,求你出來,我再不罵你滾了,我錯了,你再不出來,我死了,你家主子扒了你的皮。”
云落現身,用“你就這么一點兒出息”的眼神瞅著秦桓。
秦桓早就沒臉了,不在乎這一次,對他說,“你給凌畫傳信,讓她救我,我不要再被關著了,再關下去,我憋死了,她就是克夫。”
云落點頭,倒是沒為難他,給凌畫傳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