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明月要照顧自己,換取一只“鐵飯碗”,秋海棠忙將銅牌揣入懷中,一臉警醒的樣子看著明月,生怕明月偷了她的銅牌,搶了她一月十兩銀子的營生,相當于她不吃不喝賣上幾千只包子才能賺來的。
眾人被秋海棠的模樣逗得好笑,魏知行同樣但笑不語,眉眼如沐春風,皆是暖意的看著小臉皺成包子的明月。
兩個新媳婦請了安,魏知行便摒退了幾人,明月如常的準備到后伙房幫劉氏做早飯,卻不經意被男子一下子扯了回來,顯些撞入男子的懷抱。
明月被嚇了一跳,扭動了兩下身子,見掙不脫,眼睛慌張的瞟向門口,像極了偷吃油腥而心驚肉跳的的老鼠。
男子低下頭來,調皮的在明月的耳邊吹著氣,直到少女的耳垂粉了紅、紅了粉,煞是好看,這才低聲道:“身子好些了沒?”
明月的臉更紅了,如滲了血般輕輕點了點頭,男子卻輕哧了笑了笑,仍舊不肯放開明月的手,調皮的用手指在手心里畫著圈圈,有一下沒一下的數(shù)著,眼睛里似要柔出一汪水來一般。
明月時不時的看向門口,生怕劉氏做得飯走進來,手下加大力氣掙扎,偏偏掙不脫,賭氣似的看向男子,嬌嗔道:“你還不放手?”
男子篤定的點了點頭,眼睛里是顯而易見的“你耐我何”的痞氣。
明月嘴角一彎,似威脅道:“你當真不放手?”
男子仍是笑吟吟的,圈著少女的手反而緊了緊。
明月微微一笑,突然踮起了腳尖,肉粉色的唇直向男子襲來,男子笑靨如花,嘴唇輕嘟,準備承受這意料之外的驚喜,想象著如何扭轉乾坤。
卻不料,想象中的芳澤清香沒有到來,脖頸處反而被偷襲,軟軟糯糯的讓男子如墜云端,將少女攬得更緊,準備盡情的蹂-躪一番,哪知脖頸處被嘬得一痛,男子倒抽了一口涼氣,再想向少女尋求報復,少女借著男子痛呼的功夫,如泥鰍般鉆出臂彎,笑道:“魏炎戴的脖巾挺好看的,你也戴上一只吧。”
笑聲如銀鈴般的漸行漸遠,男子用手指點了點痛觸的地方,再次抽了一口氣,眼睛卻輕輕一瞇,心里的漣漪蕩漾終于化為如潮欣喜,暗道,小丫頭,原來,你什么都知道,我是不是該加快進度了?!
早飯之時,魏知行如明月所愿帶了一條魏炎同款脖巾,在他的強迫下,魏來也勉為其難的戴了一條,可憐一向在冬天里打赤膊也不覺得寒冷的他,早飯過罷便捂了一身的臭汗了。
三人如此怪異的打扮,頓時引起了向陽村、乃至朝陽縣新一輪的潮流,尋常男子都戴起了脖巾,此風俗一直延后幾十年。
紛紛擾擾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明月的心終于落了底,數(shù)了數(shù)日子,還有三天便要過年了,而明月答應駱平送新咸菜的事情也要兌現(xiàn)了,即使不為了銀子,也要為了遮一遮全村的耳目。
支走了秋海棠,明月掌了油燈,亦步亦趨的下了地道,十幾口大缸,整整齊齊的擺成一排,缸口沿處,漫著一層的酒水,隨著缸內咸菜的發(fā)酵,發(fā)出汩汩的冒泡聲,此起彼伏,不知內情的人,乍一聽見,竟如同這暗夜里來自地獄的聲響,不知情的人來到這里,定要嚇得半死。
揭開其中一只大缸蓋子,用長長的筷子從中夾出一顆辣椒泡菜來,放在嘴里嚼了嚼,剛剛爽口,脆脆的分外動聽,味道酸辣爽口剛剛好。
明月滿意的將缸蓋蓋好,這些是出售給珍味坊的咸菜,又是一筆銀子進帳了。
明月走到最前面的幾口大缸,掀開來一只看了看,滿滿一缸的大白菜,已經有些發(fā)軟,明月數(shù)了數(shù)日子,酸菜要滿月吃為最好,元宵節(jié)上市剛剛好,這是現(xiàn)代東北最常見的吃食,手法最是簡單,原料就是白菜、鹽和水,是無論富人與窮人的桌上必備配菜,下火鍋、燉肉皆可,簡直是百變金剛。
除了酸菜、各種泡菜咸菜,明月將黃豆也利用了起來,因為發(fā)酵需要熱氣,只能在炕上進行,待黃豆發(fā)成豆曲,就可以用鹽鹵化成豆瓣醬,再加些肉末、香菇末或芥梗丁等翻炒,做成拌飯醬吃,完全達到駱平所說的放得久些的要求。
如今是冬天,如果換做另外三季溫暖季節(jié),在外面晾曬一至三個月,就可以制成醬油了。
為了檢驗效果,明月晚上實驗性的制了一大碗肉末芥梗豆豉醬,結果每人都多吃了一個大饅頭。
晚上,魏炎篤篤的敲開了魏知行的房門,猶豫了半天才吱吱唔唔道:“主子,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知行神色凝重,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道:“不當講就不要講了。”說完,男子背轉過身去,渾身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