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周正德正在二人旁邊玩耍著一只布老虎,翟氏和殷賢正在談給周訟訥妾的問題,完全忘了小正德的存在 ,還冒出了這么個話兒來,真是哭笑不得。
殷賢貌似生氣的道:“要是亂說話,小心嘴巴長大泡。”
正德忙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萌萌的看著娘親。
殷賢的心登時又化成了一汪水,抱起兒子,嘆了一口氣道:“德兒,在三個表姐中選一個做姨娘,你比較喜歡哪個?”
小正德為難的用手指頭點著嘴唇,很是為難,忽而搖搖頭,忽而點點頭,似下了很大決心道:“那還是選月表姐吧。”
雖然說是選擇了明月,表情仍是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
翟氏忙誘導道:“云表姐年紀最大,長得還白凈漂亮,哪像月表姐臉色黃黃的,跟有什么隱疾似的。”
小正德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忙不迭答道:“我才不要云表姐,她被灑了茶水,伸手就要打人,眼睛像要吃人,正德總惹禍,她該打我屁股了。”
殷賢沉思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那霞表姐呢?柔柔弱弱,說話都不敢大聲,只有你吼她,沒有她吼你的,總行吧?”
正德還是搖搖手,嘆道:“霞表姐好是好,就是長得不好看,還整天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一個男人欺負女人。”
殷賢被正德小大人似的話逗樂了,揉了揉正德的頭發,狐疑道:“那月表姐長得好看,還幫你擋了茶水,你為啥還不太滿意?”
小正德一本正經的嘆道:“月表姐定是經常吃黃瓜,身上一股子黃瓜味兒,估計像我愛吃白米飯一樣,我最討厭吃青菜了,怕她逼著我和她一樣,成天吃黃瓜,最后變成瘦黃瓜。”
翟氏和殷氏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反對的原因竟是這樣的詭異。最后小豆丁在吃黃瓜與打屁股之間,還是選擇了吃黃瓜。
殷氏嘆了口氣,告訴小丫鬟道:“去吧,領著小少爺出去玩兒一會兒吧,剛才聊的事情切莫說出去,生了枝節。”
小丫鬟點了點頭,領著小少爺出去玩,留下翟氏和夫人敘話。
翟氏見殷賢的話頭兒松動,勸道:“閨女,俺是當娘的,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情,勸你還是打消了明月的念頭吧,這丫頭天生反骨,杵逆不孝,前幾日還拿著菜刀在長輩面前剁雞頭,戾著呢,咱周家怕養不住這狼崽子啊。明云不行,明霞也成啊。”
殷賢盯了翟氏半天,輕哧了一聲道:“劉管家都報給我了,這明月挺好的,心眼好,性子辣,會算帳,夠精明,還臨危不亂,化險為夷,幫正德擋了茶水,這樣的女人嫁過來,我的兒子將來才不至于受欺負,不錯,有商賈娘子和當家主母的樣子。”
翟氏氣苦道:“是好,是不受欺負,將來有了她自己的兒子,家財也成她的了。”
殷賢陰冷的一笑,心中默念,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見翟氏還要說什么,漠然道:“娘,你是我娘,我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最看中大哥這房,也最親近,所以你最想讓明云嫁過來。明霞和你雖不親厚,但性子弱,膽子小,你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你讓她撈魚她不敢捉雞。只有這明月,分出去單過了,即使將來心里念著娘家,也是三房這股兒,與你沒有太大關系,是不是?”
翟氏臉色一黑,有些不高興道:“賢兒,你咋這么看娘呢,你是娘的心頭肉,娘咋能不心疼,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三弟死了,與老宅分家單過,心和咱不是一條不說,婚姻大事得劉氏和明月點頭,拋開劉秀秀那死倔脾氣不說,只怕明月對蘇小子的心還不死。”
殷賢陰沉著臉道:“娘,你若是跟我一條心,當年也不會用十兩銀子就將我嫁給周訟了,不嫁給他,沒有他狠心的娘和家族那些亂糟的親戚,我的身子也不會糟成這樣。此事你別管了,我自有讓明月一定同意的辦法。”
翟氏還想說什么,殷賢已經半瞇著眼假寐了,哪里還有當年聽話的閨女模樣。
正德在院中的一塊小園子里踱來踱來,眼前晃的都是無數根黃瓜在空中飛舞,突然呼嘯的一齊向自己砸來,砸得屁股開花,面色更加愁苦,連抓蟋蟀的心情都沒有了。
用過午飯后,冷氏和堂姐妹三人被領到最后一個院子安頓客房,這個院子有園子,有下人房,最邊上還有馬廄,與二層院子的主房隔了一道墻。
堂姐妹三個本來被安頓在一個房間,不一會兒,劉管家卻來通知明月,在二層院子給她單獨準備了一個客房----上等的客房。
明月心下狐疑,本想謙讓,裝衣裳的包袱已經被丫鬟拿著送到前院去了,明云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明月邁出門坎時,她突的伸出一只腳來,絆得明月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一個跟頭,若是摔實了,毀容都是輕的。
明月陰陰的看著明云,從自己來到這個異世,明云就處處找碴,百般刁難,這個仇,自己一定要報。
明月被丫鬟領著送到二院客房,房間大了一倍還多,足有三十多平方米,中間用屏風隔著,里面是紅木桌繡凳,紅木榻,四周圍著暗紅色繡金線的圍幔;外側一只梳妝臺,臺上還擺著一幅銀頭面,看成色至少得用一兩以上的銀子打造的。
這個房間,明顯與后院的房間千差萬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明月的心思更沉,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殷賢表面面善,心里說不定打什么鬼主意。
明霞決定在院子里轉轉打探打探口風。
轉來轉去,見一個小男孩兒正臉色愁苦的在小園子里踱來踱去,來了逗弄的心思,走到近前道:“怎么了,小不點兒?”